第一章:日記的詛咒許沉第一次見到那本日記是在城西的舊書店。
它被隨意地塞在書架最底層,灰藍色的布面封皮已經褪色,邊角處磨損嚴重,
像是經歷了無數次的翻閱。吸引他注意的是書脊上燙金的"1942"字樣,
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閃爍著詭異的光澤。書店老板是個戴著老花鏡的佝僂老人,
他頭也不抬地說:"二十塊,不講價。"仿佛急于擺脫什么燙手山芋。許沉付了錢,
將日記本塞進公文包,沒有注意到老人望著他背影時眼中閃過的憐憫。那天晚上,
許沉泡了杯咖啡,坐在書桌前翻開了日記。第一頁用漂亮的鋼筆字寫著"林槐"兩個字,
墨跡已經褪成褐色。接下來的內容讓他皺起眉頭:"民國三十一年四月五日,晴。
今天我殺了第一只貓。"許沉的手指顫抖了一下。紙頁上的字跡突然變得鮮活起來,
仿佛剛剛寫下。他繼續往下讀:"它總是盯著我看,那雙綠色的眼睛像是能看穿我的靈魂。
我不得不這么做。母親說鏡子會記住一切,所以我把尸體埋在了后院的老槐樹下。
"窗外突然刮起一陣風,吹得窗簾劇烈擺動。許沉起身關窗時,
余光瞥見鏡中的自己似乎慢了一拍才跟著移動。他揉了揉眼睛,心想大概是太累了。
接下來的幾天,許沉每晚都會讀幾頁日記。林槐的文字有種奇特的吸引力,讓他欲罷不能。
家失蹤的小孩、深夜鏡子里出現的陌生人影、逐漸模糊的自我認知...最令許沉不安的是,
他開始在夢中見到林槐描述的場景——那棵扭曲的老槐樹,樹下隆起的土包,
以及土包里伸出的、長著綠色指甲的手。第五天早晨,許沉在浴室刷牙時,
發現鏡中的自己嘴角掛著陌生的微笑。他驚恐地后退,撞翻了漱口杯。等他再看向鏡子時,
一切恢復正常,只有劇烈跳動的心臟提醒他剛才并非幻覺。
第二章:現實的侵蝕"你最近臉色很差。"同事李雯在午餐時擔憂地說,
"是不是又熬夜寫稿了?"許沉搖搖頭,猶豫了一下:"你相信...物品會有記憶嗎?
"李雯笑了:"你是說像《鬼吹燈》里那種?別告訴我你買了什么古董。
""只是一本舊日記。"許沉低頭攪動咖啡,
"有時候感覺...作者好像透過紙頁在看著我。"那天晚上,許沉決定不再讀那本日記。
他將它鎖進抽屜,早早上了床。半夜,他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聲音來自書桌方向,
像是有人在翻動紙頁。許沉打開燈,發現抽屜微微開著一條縫。他顫抖著走近,
拉開抽屜——日記本不見了。冷汗順著許沉的脊背流下。他翻遍整個房間,
最后在枕頭下找到了它。日記本冰涼刺骨,封面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塊暗紅色的污漬,
像干涸的血跡。許沉鬼使神差地翻開最后一頁,
那里原本空白的紙頁上現在寫著一行字:"不要相信鏡中的自己。"第二天,許沉請了假,
帶著日記本去找大學時的心理學教授周默。周默的辦公室堆滿了書籍和古怪的收藏品,
他聽完許沉的描述,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檢查日記本。"紙質確實是四十年代的,
"周默推了推眼鏡,"但這墨跡..."他用棉簽蘸了蒸餾水輕輕擦拭紙頁,
棉簽尖端立刻染上新鮮的黑色。"這不可能。"周默臉色變了,
"墨水在紙上七十年不可能還保持這種狀態。"就在這時,許沉的手機響了。是李雯。
"許沉,你搞什么鬼?剛才有人看見你在編輯部翻我的抽屜!
可你明明..."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接著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許沉和周默對視一眼,同時沖向門口。當他們趕到出版社時,警車已經停在樓下。
李雯倒在血泊中,后腦勺撞在桌角上。目擊者說看見"許沉"與她發生爭執,推了她一把。
"不可能!"許沉驚恐地辯解,"我一直和周教授在一起!"警察調取了監控,
畫面清晰地顯示一個與許沉一模一樣的人走進辦公室,十分鐘后匆忙離開。
許沉感到一陣眩暈,他掏出手機想查看時間,
鎖屏照片卻變成了一張陌生的黑白照——一個穿著民國長衫的年輕男子站在槐樹下微笑。
照片底部有一行小字:林槐,1942。第三章:身份的迷失回周默辦公室的路上,
許沉發現街上所有鏡面反射出的都不是自己的臉,而是那個叫林槐的男人。更可怕的是,
當他在便利店付款時,收銀員盯著他的身份證看了很久:"先生,您的名字...是林槐?
"許沉奪過身份證,上面赫然印著"林槐"兩個字,照片也是那個民國青年,
只有出生日期是他自己的。"它在改寫現實。"周默面色凝重,
"日記本正在用林槐的記憶覆蓋你的身份。"許沉突然想起什么,翻開日記本最后一頁。
原本只有一行字的地方,現在密密麻麻寫滿了相同的句子:"我是林槐。我是林槐。
我是林槐..."字跡與自己的一模一樣。周默突然抓住許沉的手腕:"等等,
你的手表..."許沉低頭,發現自己戴著一塊復古的懷表,黃銅表面刻著"1942"。
"我們必須找到這本日記的源頭。"周默的聲音開始變得遙遠,"許沉,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許沉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他的腦海中,
兩個聲音在激烈爭吵:一個是自己的,另一個...是林槐的。
記憶像打翻的墨水般暈染開來,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經歷,哪些是日記內容。
"我...我是..."許沉痛苦地抱住頭,指甲深深掐進頭皮。當他再次抬頭時,
眼神已經完全變了。"我是林槐。"他微笑著說,聲音里帶著四十年代特有的腔調,
"民國三十一年生人。"周默后退幾步,撞翻了書架。許沉——不,林槐——緩緩站起身,
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刀柄上刻著槐花紋樣。"你知道嗎,周教授,
"他的語調輕柔得可怕,"鏡子不會說謊。它只是展示了更深層的真實。
"周默看向辦公室角落的穿衣鏡,鏡中映出的不是他和許沉,
而是兩個穿著民國服飾的男人——一個是年輕的林槐,另一個...是年老的自己。
"原來如此。"周默苦笑,"三年前失蹤的那個學生...他也是這樣消失的,對嗎?
"林槐沒有回答,只是舉起小刀向鏡子走去:"最后一個問題,教授。
當所有鏡像都變成我時,真正的我會在哪里?"刀尖觸碰鏡面的瞬間,
整個房間的燈光開始閃爍。周默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記憶如潮水般退去,
又帶著陌生的內容涌回。他看見自己站在槐樹下,手里拿著一本藍布封皮的日記本,
第一頁寫著:"周默,1942年..."第四章:鏡中世界許沉感覺自己在下沉。水?不,
是某種更粘稠的東西,像融化的鏡子。他掙扎著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站在一條陌生的街道上。
青石板路,兩旁是民國時期的建筑,行人穿著長衫馬褂匆匆而過。"這是...1942年?
"許沉低頭看自己,同樣穿著深色長衫,口袋里沉甸甸的——是那本日記。"林少爺!
"一個梳著辮子的小女孩跑過來,"老爺讓您趕緊回去,說家里來客人了。
"許沉想說自己不是林槐,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知道了,這就回。
"他不由自主地跟著女孩走向一座大宅院,門匾上寫著"林府"。院子里有棵老槐樹,
樹干上刻著奇怪的符號。許沉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仿佛樹下埋著什么可怕的東西。"槐兒,
"一位穿著綢緞旗袍的婦人從正廳走出來,"周先生等你很久了。
"正廳里坐著的人讓許沉如遭雷擊——是周默,但年輕了至少三十歲,穿著民國時期的西裝,
手里拿著一本與他相同的日記本。"林兄,
"周默——或者說年輕的周默——露出詭異的微笑,"你終于來了。我找到破解之法了。
"許沉想尖叫,想逃跑,但林槐的記憶控制著他的身體。他聽見自己說:"周兄請講。
""日記需要新的宿主,"周默壓低聲音,"就像傳染病,必須有人接替你,你才能解脫。
"許沉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是來...""不,"周默搖頭,"我是來警告你。
三年前我接過一個宿主的日記,以為自己能破解詛咒。
但我錯了..."他翻開日記最后一頁,上面密密麻麻寫著"我是周默"。"每傳遞一次,
詛咒就更強一分。"周默的聲音開始顫抖,"現在它不僅能占據你的身份,還能改變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