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染血的血衣監(jiān)控攝像頭在頭頂發(fā)出細微電流聲時,我正用拇指摩挲著警徽邊緣的缺口。
這是三年前救夏蟬時被火燒變形的,此刻卻成了潛入這座監(jiān)獄最好的通行證。
“編號7743,顧沉,涉嫌受賄及故意殺人,絕食第四天。”典獄長將檔案袋拍在桌上,
金屬義眼泛著冷光,“夏螢警官,你從消防隊破格調(diào)入獄警系統(tǒng)剛滿半年,
確定要接手重刑犯監(jiān)區(qū)?”典獄長摩挲著金屬義眼,“雖然你拿過警務系統(tǒng)急救大賽冠軍,
年以上的……”我盯著他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鉑金袖扣——和夏蟬墜樓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紐扣一模一樣。
“我在消防隊參與過7次重大事故談判,最擅長對付偏執(zhí)型人格。
”我盯著他袖口若隱若現(xiàn)的鉑金袖扣——和夏蟬墜樓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紐扣一模一樣。
“我在消防隊學過急救,對付絕食犯有經(jīng)驗。”指甲掐進掌心,
血腥味混著消毒水味涌進鼻腔。穿過三道電子閘門時,
犯人們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像鋼針扎著耳膜。七號監(jiān)區(qū)的走廊格外陰冷,倒數(shù)第二間囚室前,
我終于見到了顧沉。男人穿著泛黃的囚服靠在墻角,腳鐐在晨光中折射出細碎銀芒。
即便滿臉胡茬也掩不住凌厲的下頜線,最刺眼的是他左手尾指——本該戴著夏蟬送的訂婚戒,
現(xiàn)在只剩一道猙獰疤痕。“顧檢察官,聽說您要把自己餓成干尸?
”我故意將餐盤砸在鐵欄上,米湯濺在他蒼白的腳背。他睫毛都沒顫一下,
仿佛我是團污濁空氣。這反應激得我太陽穴突突直跳,夏蟬墜樓前半個月突然退婚時,
是不是也面對過同樣的冷暴力?“或者您更懷念這個?”我從口袋掏出密封袋,
里面是夏蟬最后那通電話的錄音芯片。當機械女聲念出“他讓我看窗外黑桃皇后”時,
顧沉的喉結終于動了。他突然暴起沖來,鐐銬撞出刺耳鳴響。我本能后撤半步,
卻見他抓起餐盤狠狠砸向自己太陽穴。陶瓷碎片擦過我臉頰時,警報聲與血腥味同時炸開。
“醫(yī)療組!”我撲上去按住他噴血的額角,卻被他擒住手腕反壓在身下。
溫熱的血滴進我瞳孔,世界頓時蒙上猩紅濾鏡。“夏警官的止血手法,”他呼吸噴在我頸側,
“和消防隊訓練手冊第17頁配圖一模一樣。
”我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那本手冊只在內(nèi)部流通,除非他提前調(diào)查過我。警報器突然失靈,
其他獄警的腳步聲被爆炸聲引向相反方向。混亂中我摸到他后腰有塊硬物,不是違禁品,
而是塊結痂的燙傷,形狀像半枚黑桃。“三年前陽光大廈火災,”我壓低聲音,
“你救出的那個女孩……”話未說完,東側監(jiān)區(qū)傳來玻璃爆裂聲。我們同時轉頭,
只見三個紋身壯漢正用磨尖的牙刷捅刺一名蜷縮的犯人。顧沉突然松開我,
染血的手指在墻面快速劃動——那里用指甲油涂滿怪異符號,
和夏蟬精神崩潰期間的畫作如出一轍。“住手!”我抽出電擊棍沖過去,卻被鐵鏈絆倒。
為首的刀疤臉獰笑著踩住我腳踝:“新來的母狗?”他舉起牙刷朝我眼睛刺來。
破空聲擦過耳際,刀疤臉突然僵住。顧沉不知何時解開腳鐐,
磨尖的不銹鋼餐叉精準釘入對方肩胛骨。我趁機翻身絞住另一個犯人的脖子,
卻在摸到他后頸時愣住——那里貼著褪色的黑桃紋身貼,
藥水味和夏蟬尸檢報告記載的致幻劑成分相同。等增援趕到時,顧沉早已退回囚室角落,
仿佛剛才的殺戮只是我的幻覺。典獄長親自給他注射鎮(zhèn)定劑時,
我注意到監(jiān)控探頭微妙地偏移了15度。“夏警官,你讓我很驚喜。
”典獄長遞來染血的手帕,義眼閃過詭異藍光,“今晚十點來我辦公室,
關于你妹妹的案子……”突然的斷電讓后半句湮沒在黑暗里。兩秒后燈光重啟時,
他袖口的鉑金紐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枚黑桃形狀的袖扣。我蹲在淋浴間沖洗血跡時,
夏蟬的尖叫仍在顱內(nèi)回蕩。那通午夜來電里,她不斷重復“黑桃皇后在看著”,
法醫(yī)卻說墜樓沖擊讓她下頜骨粉碎,根本不可能說話。熱水突然變冰,我顫抖著關掉閥門,
卻在鏡面霧氣上看到顧沉用血畫的符號——此刻才看清是經(jīng)緯度坐標,
定位點正是妹妹墜亡的天文館。更衣室的門突然被撞開,
同僚舉著對講機大喊:“7743又自殘了!”我抓起醫(yī)療包狂奔,
囚服口袋里的錄音芯片燙得像塊火炭。顧沉安靜地躺在醫(yī)療床上,左手腕新傷口疊著舊疤痕。
我給他縫合時,他突然攥住我戴著手套的指尖:“你妹妹自殺前兩周,
是不是每天半夜對著空氣畫棋盤?”輸液管猛地晃蕩,我咬破舌尖才咽下驚呼。
夏蟬的臥室墻紙下確實藏著用口紅畫的國際象棋盤,但這件事連辦案警察都不知道。
“她畫的不是棋盤,”他聲音輕得像嘆息,“是制藥廠的通風管道圖。
”心電監(jiān)護儀發(fā)出刺耳警報,典獄長的腳步聲在走廊盡頭響起。顧沉突然扯斷縫合線,
蘸著血在我掌心畫了個殘缺的黑桃:“小心你信任的人,尤其是……戴著面具的親人。
”我沖出醫(yī)療室時,正撞見典獄長秘書端著藥盤經(jīng)過。
她耳后的香水味讓我瞬間窒息——那是夏蟬調(diào)制的“夜鶯與玫瑰”,
配方隨著她的死亡永遠封存在實驗室保險柜。
2.燃燒的探視窗消毒水混著鐵銹味在鼻腔炸開時,我正盯著探視室的單向玻璃。
顧沉腕上的約束帶勒出青紫痕跡,
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他后腰結痂的黑桃烙印——和昨天醫(yī)療室血跡形狀完美吻合。
“編號7743,你的律師到了。”我按下通話鍵,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藏在袖口的錄音筆。
監(jiān)控屏幕里,穿深灰西裝的男人提著公文包坐下,領帶夾閃著不祥的銀光。
顧沉突然抬頭看向攝像頭,嘴角扯出譏誚的弧度:“王律師去年代理過醫(yī)藥集團走私案,
典獄長真是體貼。”這話讓我后背發(fā)涼,三個月前夏蟬的尸檢報告正是被這家醫(yī)院扣留的。
律師剛抽出文件,變故陡生。“還我女兒命來!”隔壁探視間突然沖進來個蓬頭垢面的婦人,
抄起熱水壺砸向防彈玻璃。警衛(wèi)們撲向騷亂源頭的瞬間,
灰西裝律師突然從公文包抽出裁紙刀。“小心!”我撞開警衛(wèi)室門的剎那,
顧沉已經(jīng)拽著約束帶翻倒椅子。刀尖擦過他頸側釘入墻面,
律師的指甲縫里閃過藍紫色反光——和夏蟬指甲里提取的神經(jīng)抑制劑結晶一模一樣。
我掄起防暴盾砸向律師膝窩,他卻像感覺不到疼痛似的反手抓來。
混亂中顧沉突然高喊:“夏警官,他領帶夾是微型注射器!”金屬碰撞聲響起,
我用手銬卡住律師手腕時,一枚針管正從領帶夾彈射而出。淡黃色液體濺在約束帶上,
瞬間腐蝕出焦黑孔洞。“活體樣本……必須回收……”律師喉嚨里發(fā)出非人的嗬嗬聲,
瞳孔擴散成詭異的橢圓。趕來的特警隊按住他時,我注意到他后頸皮膚下有東西在蠕動。
“是皮下膠囊!”我抄起醫(yī)療剪劃開腫脹的皮膚,爆出的微型芯片冒著青煙自燃了。
法醫(yī)掰開他僵直的手指,指甲縫里的藍色粉末讓在場所有人倒吸冷氣。
“和半年前連環(huán)自殺案同款神經(jīng)毒素。”陳法醫(yī)棉簽都在抖,“但濃度高了二十倍,
足夠讓大象心臟驟停。”我轉頭看向顧沉,他正用受傷的右手在桌面劃著什么。逆光看去,
水漬構成的數(shù)字正是夏蟬出事那天的日期:11.23。“夏警官,能給我杯水嗎?
”他突然仰起頭,囚服領口滑出半截紅繩——末端系著的竟是夏蟬失蹤的校徽。
我故意打翻紙杯,冰水潑在他膝蓋上。“抱歉。”扯出紙巾擦拭時,
我把密封袋里的絕筆信碎片塞進他口袋。那是夏蟬字跡的“對不起”,
但“對”字第三筆有個微小的分叉——她緊張時總會這樣。顧沉突然劇烈咳嗽,
趁機將碎片反塞回我掌心:“令妹的左手字跡很漂亮,可惜……”他壓低聲音時,
呼吸掃過我耳垂,“匿名舉報信里的'冤'字,捺筆收尾太圓潤了。”我如墜冰窟。
那封指控顧沉受賄的匿名信,正是我模仿夏蟬字跡偽造的。警報聲再次響起,
律師的尸體在轉運途中突然睜開眼。我追到停尸間時,只看到擔架車上用血畫的黑桃,
旁邊丟著枚鉑金袖扣——和典獄長昨天戴的一模一樣。“夏姐!7743監(jiān)室有情況!
”新來的獄警小周滿臉是汗,“他在墻上刻了好多數(shù)字……”等我沖回監(jiān)區(qū),
顧沉正用湯匙在墻面刻劃。逆著夕陽看去,
那些深淺不一的刻痕組成清晰的經(jīng)緯度坐標:北緯32°04',東經(jīng)118°46'。
這是金陵天文館的位置,夏蟬墜亡的地方。“去年今日,我在那里見過令妹。
”顧沉的聲音像淬毒的針,“她戴著星空投影儀,說要在穹頂畫棋盤。”我死死攥住警棍。
夏蟬確實有臺限量版投影儀,但墜樓時背包里根本沒有。
尸檢報告第17頁用紅筆圈出的空白,此刻化作千萬只螞蟻啃咬著神經(jīng)。深夜查房時,
我故意將手電筒光照向顧沉的囚服。當他翻身躲避強光時,
我迅速拍下墻面的刻痕——最新添的劃痕組成化學式C17H21NO4,
正是神經(jīng)抑制劑的分子式。“你知道為什么重癥監(jiān)護室的監(jiān)控永遠對著窗戶嗎?
”顧沉突然開口,我這才發(fā)現(xiàn)裝睡的他睫毛都沒顫一下。沒等我回答,監(jiān)區(qū)突然斷電。
應急燈亮起的瞬間,我看到他用手影在墻上投出黑桃圖案:“因為有些秘密,
只有在黑暗里才看得清。”追著那道影子跑到禁閉室,卻在門縫發(fā)現(xiàn)帶血絲的隱形眼鏡盒。
強光手電照上去時,鏡片邊緣的激光防偽碼刺痛眼睛——這是夏蟬定制的日拋款,
但墜樓現(xiàn)場記錄顯示她沒戴眼鏡。“不可能……”我踉蹌著扶住鐵門。
法醫(yī)明確說過夏蟬視網(wǎng)膜有嚴重變形,不戴眼鏡根本看不清三米外的物體,
那她怎么可能精準地走向天臺邊緣?對講機突然炸響:“夏姐!典獄長讓你立刻去地下倉庫!
”小周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說……說找到你妹妹的遺物了。”順著消防通道跑到B2層時,
血腥味濃得能嘗出鐵銹味。典獄長站在冷庫門前,義眼在低溫中蒙著白霜:“夏警官,
令妹的私人物品一直保存在這里。”他舉起透明證物袋,
里面是夏蟬最愛的櫻花發(fā)卡——但第八片花瓣的位置,
本該鑲著碎鉆的地方嵌著枚微型攝像頭。“三年前火災時,這個正好錄到些有趣的東西。
”他按下播放鍵,搖晃的畫面里傳出夏蟬的尖叫:“別過來!
黑桃皇后在通風管……”視頻戛然而止,典獄長的手指按在刪除鍵上:“做個交易如何?
你替我看著顧沉,我給你完整的真相。”我佯裝顫抖著去接U盤,
卻在觸碰瞬間扯下他袖口的黑桃紐扣。暗格里掉出的芯片閃著幽藍的光,
編號正是夏蟬的囚犯編號:7743S。“看來您記性不太好。”我把紐扣按進掌心,
棱角刺破皮膚,“三年前您親自簽發(fā)過文件,
說夏蟬是保外就醫(yī)時意外身亡——哪來的囚犯編號?”他突然笑出聲,
金屬義眼彈出針孔攝像頭:“因為你妹妹從來就沒出去過啊。”冷庫門緩緩開啟,
二十具覆蓋冰霜的尸體陳列在眼前,每具心口都紋著黑桃圖案。
最深處那具尸體掀開白布的瞬間,我聽見自己頸椎發(fā)出的脆響。
冰棺里躺著個和夏蟬一模一樣的女人,但她的指甲干凈得像初春的雪——真正的夏蟬,
因為長期調(diào)制香料,指甲永遠染著淡紫色。“這是……”我后退撞上貨架,
玻璃瓶里的神經(jīng)抑制劑嘩啦作響。典獄長撫摸著冰棺微笑:“令妹的作品真是杰作,
用香水配方掩蓋藥物揮發(fā)……”警報聲拯救了我瀕臨崩潰的理智。
小周跌跌撞撞沖進來:“典獄長!顧沉他……他在禁閉室自殘,墻上全是血寫的化學公式!
”我趁機將紐扣塞進防暴服夾層,轉身狂奔時聽見典獄長的低語:“你真以為,
那個消防隊調(diào)來的愣頭青是偶然被分到我這里的?”跑到禁閉室門口,
我被眼前的景象釘在原地。顧沉用指甲在墻面摳出密密麻麻的分子式,指尖血肉模糊。
但最震撼的是天花板——他用血畫出的通風管道圖,和夏蟬臥室墻紙下的口紅痕跡完全重合。
“你妹妹被選中不是意外。”他突然扯開囚服,
心口赫然是電子紋身顯示的黑桃倒計時:71:59:43。“當數(shù)字歸零,
所有活體樣本都會被清除,包括……”整棟建筑突然劇烈搖晃,
應急廣播響起尖銳的警報:“警告!地下三層發(fā)生氣體泄漏!”我拽著顧沉向外跑時,
他在我耳邊吐出致命毒藥般的情報:“想知道真相,明天中午去天文館B區(qū)儲物柜,
密碼是你救過的人數(shù)。”我們剛沖進安全通道,身后就傳來爆炸聲。氣浪掀翻我的瞬間,
顧沉用身體護住我頭部。血腥味彌漫的黑暗里,他染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畫圈:“夏警官,
你的心跳比昨天快了17%。”3.典獄長的香水暴雨砸在押運車防彈玻璃上,
顧沉的手銬在顛簸中發(fā)出細碎聲響。我瞥過后視鏡,
他正用膝蓋抵住胃部——保外就醫(yī)申請書上寫著"慢性胃炎",
但我知道那是兩周前吞下微型攝像機的后遺癥。"右轉上高架。
"典獄長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市立醫(yī)院有記者蹲守,改去仁和私立醫(yī)院。
"我猛打方向盤,輪胎在積水路面劃出弧線。顧沉突然咳嗽著前傾,
在車窗霧氣上畫出坐標:"夏警官...咳...第三看守所往西三公里..."話音未落,
擋風玻璃突然炸開蛛網(wǎng)狀裂痕。我急踩剎車的同時,
子彈穿透車頂釘入顧沉座椅靠背——是俄制7N21穿甲彈,
和當年父親遇襲時彈道檢測報告里的型號完全一致。"低頭!"我扯過防彈盾牌壓住顧沉,
另一只手按下緊急定位器。后視鏡里出現(xiàn)三輛改裝摩托,騎手頭盔上噴繪著黑桃圖案。
顧沉突然掙開手銬,染血的指尖劃過我防護服接縫:"九點鐘方向配電箱,打爆它!
"我抄起霰彈槍轟碎電箱,墜落的電線纏住追兵車輪。爆炸聲響起時,
他奪過方向盤撞開隔離帶:"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你后背!
"我猛然想起今早更衣室的異樣——防彈衣內(nèi)側檢測到不明粉末。扯開防護服瞬間,
GPS追蹤器閃著紅光掉落,顯示屏上是夏蟬墜樓現(xiàn)場的全息投影。"小心!
"顧沉突然撲倒我。子彈擦著他肩胛骨嵌入車載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