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完美假象程暖將最后一朵玫瑰插入水晶花瓶，后退兩步審視餐桌的布置。
香檳在冰桶里冒著細密的氣泡，燭臺上的香薰蠟燭散發著淡淡的柑橘香，
兩份精致的牛排擺在保溫蓋下，旁邊是她花了三小時制作的提拉米蘇——周揚最愛的甜點。
手機屏幕亮起，她快步走過去查看。"寶貝，臨時有個項目要趕，你先吃，別等我。
"程暖咬了咬下唇，手指在屏幕上停頓了幾秒，最終只回了一個"好"字和一個微笑表情。
這是他們戀愛三周年的紀念日，周揚上周還信誓旦旦說會準時下班陪她慶祝。
時鐘的指針從七點滑到九點，牛排表面的油脂已經凝固，蠟燭燒得只剩一半。
程暖將冷掉的晚餐收進冰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心不在焉地換著頻道。
十一點四十分，鑰匙轉動的聲音終于響起。周揚扯松領帶走進來，
看到客廳的燈光時明顯愣了一下。"你還沒睡？"他的聲音里帶著微醺的沙啞。程暖站起身，
聞到一股混合著酒精的香水味——不是她用的那款。"紀念日快樂。"她勉強笑了笑，
"我給你留了蛋糕。"周揚敷衍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今天太累了，明天再說吧。
"他轉身走向浴室，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沙發上。程暖拿起外套準備掛好，
一抹鮮艷的紅色突然刺入眼簾——襯衫領口內側，一個清晰的口紅印。她的手指微微發抖，
將外套放回原處。浴室的水聲停了，周揚擦著頭發走出來，看到程暖站在沙發旁，
手里拿著他的襯衫。"這是什么？"她的聲音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平靜。周揚瞥了一眼，
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哦，今天項目結束大家去慶祝，公司那幾個女的惡作劇而已。
"他走過來想拿回襯衫，"你別多想。"程暖沒有松手，"每次都是這樣，
加班、應酬、惡作劇。上周三你說陪客戶，結果林夏在米其林餐廳看到你和別人在一起。
""林夏？"周揚冷笑一聲，"你那個嫁不出去的閨蜜就喜歡挑撥離間。"他用力拽過襯衫，
"程暖，你能不能別整天疑神疑鬼？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回來還要應付你的盤問？
"程暖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是林夏發來的照片——周揚摟著一個長發女孩的腰，
低頭在她耳邊說著什么，背景正是那家她一直想去但周揚總說太貴的法式餐廳。
拍攝時間是今晚七點十五分。周揚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復鎮定，"這是商務應酬，
你懂什么？沒有這些社交，我怎么升職加薪？怎么養你？""養我？"程暖終于提高了聲音，
"我有自己的工作，從沒花過你一分錢！甚至連房租都是我付的，
因為你總說要把錢存起來買房！""夠了！"周揚猛地拍了下桌子，
"你非要在我累了一天的時候鬧是嗎？行，我走！"他轉身就要去拿外套。"不，是我走。
"程暖的聲音突然冷靜下來，"我已經受夠了你的謊言和冷暴力。"她走進臥室，
從衣柜深處拖出一個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周揚站在門口，臉上寫滿不可思議。"你認真的？
就為這點小事？"程暖將洗漱用品塞進包里，"三年里，
我一次次原諒你的'惡作劇'和'應酬'，說服自己是我太敏感。但今天我終于明白了，
不是你騙術高明，而是我太傻。"周揚的表情從驚訝變成嘲諷，"隨你便，
反正你遲早會回來。除了我，誰還會要你這種沒情趣的女人？"程暖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
最后看了一眼這個她精心布置的家，"周揚，你會后悔的。"門關上的瞬間，
她聽到里面傳來玻璃杯砸在墻上的碎裂聲。第二章：痛苦覺醒程暖盯著天花板，
數著上面細小的裂紋。這是她搬回自己婚前小公寓的第七天，也是連續第三天請病假。
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又暗下，全是周揚發來的消息——不是道歉，而是各種質問和指責。
「你把我襯衫拿哪去了？」 「房東說下個月漲房租，你把差價轉給我」
「我媽生日禮物你準備了沒？」每一條消息都像刀子，捅在她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上。
她想起三天前回同居公寓取剩下的物品時，
浴室里多出來的粉色牙刷和梳妝臺上陌生的化妝品。周揚甚至懶得掩飾，或者說，
他根本不在乎她是否發現。程暖蜷縮在沙發上，抱著膝蓋。
這個不到四十平的一居室曾是她獨立自主的象征，如今卻像個牢籠。三年前她剛買下這里時，
滿心歡喜地規劃著要把它裝修成理想中的小窩。后來遇到周揚，他說"反正以后要住一起，
別浪費錢"，她便把積蓄都投入到他們的"愛巢"中。手機又震動起來，這次是公司群消息。
市場部張經理@她：「程暖，海倫項目的策劃案修改好了嗎？客戶明天就要。」
她猛地坐起身，額頭滲出冷汗。完蛋，她完全忘了這回事。匆忙打開筆記本電腦，
文檔還停留在上周的版本。時鐘顯示晚上十一點半，距離上班只剩九個小時。
手指在鍵盤上敲打了兩個小時，眼睛干澀發痛，大腦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最終她勉強交出一份自己都不滿意的方案，倒在床上昏睡過去。第二天下午，總監辦公室里，
李明將策劃案摔在桌上。"程暖，你最近怎么回事？上周的提案漏洞百出，
今天的修改簡直比第一版還差！"他推了推眼鏡，"海倫是我們最重要的客戶之一，
你知道這個項目多少人盯著嗎？""對不起，
我最近有些私事......""我不管你有什么私事，"李明打斷她，"職場不相信眼淚。
再這樣下去，年終評估你知道后果。"走出辦公室，程暖感到同事們探究的目光。
她低著頭快步回到工位，胃里翻江倒海。茶水間里，隱約傳來議論聲。
"聽說她分手了......" "三年感情說散就散......" "我看是她太死板，
留不住男人......"程暖沖進洗手間，反鎖隔間門，咬著手背無聲地哭泣。
她從未想過，一段感情的結束會讓她連工作都瀕臨崩潰。曾經她是部門里最被看好的策劃，
如今卻成了同事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下班后，林夏硬把她拖出公寓。
"你再這樣悶著會生病的！"她將一杯熱可可塞進程暖手里，"我帶你去見個人。
"蘇瑾的咖啡店藏在市中心一條安靜的小巷里。推門進去，風鈴清脆作響，
空氣中彌漫著現磨咖啡豆的醇香。
一個扎著低馬尾、穿著簡約藏青色連衣裙的女人從吧臺后抬起頭，眼角有淺淺的笑紋。
"來了？"她走過來擁抱林夏，然后向程暖伸出手，"你就是程暖吧？林夏常提起你。
我是蘇瑾。"她的手溫暖干燥，握力堅定。程暖注意到她無名指上有道淡淡的戒痕。
"蘇姐以前是投行高管，"林夏壓低聲音，"后來結婚辭職做全職太太，
老公出軌后差點要了她半條命。"程暖驚訝地抬頭，對上蘇瑾平靜的目光。"林夏這張嘴啊，
"蘇瑾搖搖頭，"不過她沒說錯。七年前我發現前夫出軌時，吞了半瓶安眠藥。
"程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
她無法將眼前這個氣定神閑的女強人與自殺未遂的家庭主婦聯系起來。"后來呢？
"她輕聲問。"后來我洗了胃，離了婚，用離婚分的錢開了這家店。"蘇瑾望向窗外，
"頭兩年最難，天天想死，直到我開始學咖啡烘焙，發現原來自己除了伺候男人，
還能創造別的東西。"她從柜臺下拿出一本相冊，里面是各式精美的拉花咖啡照片。
"這是我的第一個作品，"她指著一杯歪歪扭扭的心形拉花，"當時覺得自己真沒用，
連個圖案都畫不好。"翻到后面，照片里的拉花越來越復雜精致，
最后幾頁甚至是國際拉花比賽的獲獎證書。"上周我拒絕了前夫復婚的請求，
"蘇瑾合上相冊，"他說新娶的姑娘不如我會照顧人。"她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
"男人總是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但女人沒必要陪他們玩這個游戲。"回家的地鐵上，
程暖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周揚的社交媒體。
最新動態是半小時前發布的——他和一個長發女孩在游艇上的合影，配文"遇見你，
三生有幸"。女孩穿著比基尼，身材火辣，正是那天照片里的女主角。
程暖的手指顫抖著往下滑。過去一周的更新里，周揚帶著新歡吃遍高檔餐廳，打卡網紅景點，
送她的奢侈品包裝盒堆成小山。而在他們分手的那個晚上，他還口口聲聲說"工作太累"。
地鐵到站，程暖機械地隨著人流移動。
手機彈出新聞推送：《某公司女員工因丈夫出軌跳樓未遂，全身多處骨折》。她點開詳情，
呼吸一滯——照片里躺在病床上的，是她前同事王薇！記憶中的王薇總是妝容精致，
笑語嫣然。去年她辭職結婚時，還在朋友圈曬過豪華婚禮照片。誰能想到，短短一年后，
她會因為發現丈夫出軌而從六樓跳下？程暖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她看到玻璃櫥窗映出的自己——面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套在寬松T恤里的身體瘦了一圈。這個憔悴的女人是誰？那個曾經自信滿滿，
在提案會上侃侃而談的程暖去哪了？回到家，
她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被自己忽視多時的小公寓。積灰的鋼琴，蒙著防塵布的畫架，
書架上落灰的專業書籍——這些都是曾經的她熱愛的東西，卻在和周揚的三年里被漸漸遺忘。
手機又響了，是周揚的消息：「我媽的禮物你到底準備沒？別讓我丟臉」程暖深吸一口氣，
回復道：「我們已經分手了，這些事請你自理。」發完這條，她將周揚的所有聯系方式拉黑。
打開電腦，她搜索起職業技能培訓課程。蘇瑾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女人要有自己的底氣，
這底氣不是男人給的，是自己掙的。"頁面跳轉，
一則"新媒體視覺設計大師課"的廣告吸引了她的注意。報名費不菲，
但課程結束后有機會獲得知名設計公司的實習機會。程暖咬了咬唇，輸入信用卡信息。
點擊"確認支付"的那一刻，她感到有什么東西在胸腔里破土而出。與此同時，
周揚正和幾個哥們兒在酒吧喝酒。"你真和程暖分了？"朋友大劉給他倒酒，
"她挺賢惠的啊，上次我電腦出問題還是她幫忙修的。"周揚不屑地哼了一聲，
"整天圍著灶臺轉，沒點情趣。你看小林，"他炫耀地亮出手機屏保，"模特出身，
帶出去多有面子。""程暖最近怎么樣？"另一個朋友問。"能怎么樣？
"周揚仰頭灌下一杯威士忌，"估計躲在家里哭呢。她那種性格，離了我活不了幾天，
遲早得回來求我。"酒保送上新一輪酒水，周揚隨手點開朋友圈，
恰好看到共同好友給程暖的動態點贊——一條關于什么設計課程的分享。他嗤笑一聲，
劃了過去。"女人嘛，鬧幾天脾氣就老實了。"第三章：破繭重生程暖站在培訓中心門口，
手心滲出細密的汗珠。今天是新媒體視覺設計大師課的第一天，她提前半小時就到了，
卻遲遲不敢推門進去。"要么進去，要么回家。"她小聲對自己說，
深吸一口氣推開了玻璃門。教室里已經坐了十幾個人，大多比她年輕，三三兩兩聊著天。
程暖選了角落的位置，默默拿出筆記本和繪圖板。
一個染著紫色短發的女孩沖她笑了笑："新來的？我是小雨，上了三期課了。""程暖，
第一期。"她勉強回了個笑容。"別緊張，周老師人很好的。"小雨湊過來，
"不過作業超多，上周我們組熬了三個通宵......"話音未落，教室門被推開，
一個扎著小辮子的男人大步走進來。"早上好，創意犯們！"他聲音洪亮，
"今天我們有新同學，來，自我介紹一下。"程暖僵硬地站起身："我叫程暖，
之前做市場營銷，想轉行做設計......""為什么？"周老師突然問。"什么？
""為什么想轉行？"他走近幾步，"市場營銷不是挺穩定嗎？"程暖的喉嚨發緊。
因為她想逃離那個被周揚否定到體無完膚的自己？
因為她需要證明她不是他口中的"沒用的女人"？"因為......"她抬起頭，
"我想創造美的東西。"周老師挑了挑眉，沒說什么，轉身開始講課。兩小時的課程里，
程暖記了滿滿六頁筆記。當周老師布置第一個作業——用視覺語言表達"蛻變"時，
她的心跳加速了。"周五交初稿，下周一終稿。"周老師拍了拍手，"解散！"接下來三天，
程暖白天上班，晚上熬夜做作業。
她把三年感情從甜蜜到崩裂的過程拆解成符號：交織的指環逐漸扭曲變形，
最終破碎成一只振翅欲飛的蝴蝶。凌晨三點，她揉著酸痛的肩膀保存文件，
電腦屏幕的光映著她發亮的眼睛。周五的作業點評會上，周老師站在她的作品前沉默良久。
"誰給你的靈感？"他突然問。程暖攥緊了拳頭："我的......前任。
"教室里響起幾聲輕笑。周老師沒笑，
他指著畫面中央那只將出未出的蝴蝶："這里的處理很特別，痛苦和希望并存。繼續深化，
這作品有參賽潛力。"程暖瞪大眼睛。參賽？她？下課鈴響，
周老師叫住她："市里下個月有個新銳設計師大賽，我當評委。如果你愿意，
可以用這個作品參賽。""我不夠格......""夠不夠格我說了算。
"他遞給她一張名片，"修改建議我寫背面。下周一給我看終稿。"走出培訓中心，
程暖站在陽光下反復看那張名片。三年來第一次，有人肯定了她的創作。她摸出手機，
拍下名片發給林夏：「我要參加設計比賽了！」林夏秒回：「我早說過你超有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