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受傷失去生育能力后,宮門外忽然站了個跟他一模一樣的小男孩。合宮如獲至寶,
歡喜迎回了小殿下。但不管如何哄問他娘親是誰,小殿下始終閉口不言。皇帝頭疼不已,
把所有可能人選都猜了一遍也無結(jié)果。最后無奈,隨口說了個很久沒提過的名字。
小殿下卻突然睜大眼睛,拼命搖頭否認(rèn)。娘親叮囑過,隨便說誰是娘都好。
最不能認(rèn)的就是她。## 1「俞清棠。」「你娘親,當(dāng)真是俞清棠?」皇帝似乎不信,
又喃喃重復(fù)了一遍。小孩的頭搖得更猛了。這一來,更是幾乎坐實了。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竟是那位。突然想到什么,舉殿之人慌忙垂了眼,不敢再看帝王臉色。合宮上下都知道,
這個名字是皇帝的逆鱗。六年來,除了皇帝本人,無人敢提。連帶當(dāng)年清妃住過的清梨軒,
都成了再無人踏足的冷宮。回過神,皇帝語氣從方才的溫柔變成了嘲諷。「好,好,
好一個俞清棠。居然敢瞞天過海,出宮偷偷生下朕的孩兒,也不肯回來向朕低頭認(rèn)錯。」
說著,又盯著孩子仔細(xì)看了好半晌。眼角眉梢確有幾分俞清棠的影子。人如其名,
美得清冷疏淡。他還是控制不住怒火,語氣不善對孩子道:「你娘人在何處?
既這么多年狠心音訊全無,為何現(xiàn)在又將你送回來找朕?」皇后趙瑾月端坐一旁,圍觀良久。
方才始終不聲不響,此時狀似無意插了句嘴。「清棠姐姐,可是也聽說了陛下……受傷之事?
所以才將皇室血脈送回……」聞言,皇帝的臉又沉了沉。看向孩子的眼神也冷淡了幾分。
上月狩獵他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人沒事,但傷到了根本之處。太醫(yī)說,雖不影響床事,
但日后恐難再生育。皇帝登基六年,膝下只有幾位公主,晏國江山仍無人可繼承。心焦至極,
他不得已暗自遍尋天下名醫(yī)。那俞清棠本就出身醫(yī)藥世家,想來也收到了風(fēng)聲,
這才巴巴將孩子給他送回來。她這是想白撿個天下!想到這,
皇帝冷笑著對小孩嗤道:「你娘親可真是打的如意算盤,算計起朕的江山了。」
小孩不全明白皇帝話里的意思,但見他臉色不對,也大概知曉必定不是什么好話。
他慌忙搖頭擺手否認(rèn):「不是的不是的,娘親不想要什么算盤……娘親要嫁人了,
便要先甩掉我這個小拖油瓶才行。不然,不然別人會嫌棄她的。」此話一落,全場靜可聞針。
皇帝已經(jīng)臉黑如炭。半晌,他幾乎咬牙切齒擠出句話:「俞清棠,你竟還敢再嫁!來人,
三日之內(nèi),務(wù)必將俞清棠給我捉拿回宮!」## 2天子一怒,朝野震動。沒出一日,
我便在出城門時被官兵拿住了。也怪我。非要親眼看著遠(yuǎn)兒被接進(jìn)宮。
又托人打聽了宮內(nèi)情形,確認(rèn)遠(yuǎn)兒平安無事,才肯放心離去。
盡管遠(yuǎn)兒的相貌和晏凜如出一轍。不需任何證明,一看便知他們是親父子。
但……畢竟當(dāng)年我離開時,同晏凜鬧得太僵。實在擔(dān)心,因我之故,他不肯認(rèn)下遠(yuǎn)兒。
晏凜比我想的來得還快。門猝不及防被人推開。我回過頭,堪堪和他四目相對。
二十六歲的晏凜,比六年前初登帝位時,成熟了許多。穩(wěn)坐金鑾殿多年養(yǎng)出的上位者氣質(zhì),
到底不是從前那個隱忍不受寵的皇子能比的。哪怕在夢里,我都沒曾想過,
還會和晏凜有重逢這天。以致于這樣情形下,連行禮,我都忘了。晏凜的眼神,
似寒潭般深不見底。只對視片刻,我便迅速移開了視線。晏凜沉默打量我良久,
幽幽開口:「俞清棠,真有骨氣啊。一走便是六年,朕瞧你瘦成這樣,也不像過得很好。
朕很想知道,宮外究竟有何讓你舍不得回來呢?」我心頭苦澀,低頭不語。「呵,
既有心瞞著朕生下朕的孩子,如今為何又巴巴送他回來,當(dāng)朕這里是驛館?
還是生了其他不該有的心思?」晏凜說話時,語氣放得很輕,似乎只是舊友間寒暄。
但皇帝的猜疑心,從沒一刻放下過。我低眉斂目,恭謹(jǐn)回答:「回陛下,民女不敢,
民女心中自然有苦衷。」「民女好不容易尋了個好人家,帶著別人的孩子男方家不肯娶,
民女也是沒別的法子了。」話音落下,對面良久沒出聲。但粗重的呼吸,我再熟悉不過。
是晏凜發(fā)怒的征兆。果然,下一句他便是再忍不住的咆哮:「俞清棠!
別忘了你還是朕的后妃,你還想要嫁給誰?朕看誰敢娶!」袖中的雙手捏得死緊,
身體也有些虛浮無力,面上卻不卑不亢。我努力平靜應(yīng)答:「皇上似乎忘了,
清妃當(dāng)年早已去世,民女如今名喚俞棠。」晏凜怒氣更盛:「好,好一個心狠的俞棠。
即便你要再嫁,就這么容不得自己十月懷胎又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
你讓朕的骨肉流落在外吃苦多年便罷,竟還想拋下他?你可知,他只是個五歲幼童!
若不是朕的人發(fā)現(xiàn)他,他落在其他有心人手里,后果不堪設(shè)想!」我把頭垂得更低,
不知如何接話。我當(dāng)然知道后宮危險。我也舍不得。可我這副身子,早已藥石無醫(yī)。
但遠(yuǎn)兒還小。失去母親后,我實在不知,他該如何長大。也不放心,將他交給其他朋友。
思來想去,猶豫了整整一個月。才決定將他送回生父身邊。想到這,
我咬了咬牙冷聲道:「遠(yuǎn)兒已拖累我六年,這六年我時時都在后悔生他下來,
早想找機會送回宮。如今,正好借嫁人機會,擺脫這個責(zé)任。」晏凜滿臉驚訝,指著我,
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良久。他重重踢開門,拂袖而去。
臨走下了死令:「她愛去哪便送她去,永生永世不得踏入皇城半步!」## 3我欣喜萬分。
想不到晏凜如此輕易便放了我。拿好包袱便要立刻離開。剛行到宮門處,
卻聽到隱約孩童的哭聲。皇宮里,此時應(yīng)當(dāng)沒有其他小男孩。心顫了顫,我咬牙沒回頭,
正準(zhǔn)備邁出宮門。突然被人從身后沖過來,抱住了大腿。「娘親!」我嚇了一跳。低頭一看,
遠(yuǎn)兒竟不知從哪里跑了過來。許是跑得太急,小臉還掛著淚,鞋子也跑掉了。我心里著急,
手卻不停往外推他。「小殿下,莫亂認(rèn)人,我不是你娘親。你父皇自會給你找位頂好的娘親,
今后會教你認(rèn)字,教你騎射,你要乖乖聽你父皇的話。」遠(yuǎn)兒小臉頓時拉了下來,
跟晏凜不高興時一模一樣。「遠(yuǎn)兒不要其他娘親,遠(yuǎn)兒只要你這個娘親。」
「娘親騙我讓我來找爹爹……還說辦完事便會來找我……可一直沒來……」
「娘親是不是……不要遠(yuǎn)兒了?」遠(yuǎn)兒邊哭邊控訴,最后竟抽泣到說不出話。我頭疼得緊,
怎么都安撫不住。遠(yuǎn)兒哭著還死死抱緊我大腿不放。晏凜不知何時,也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俞清棠,到底是你肚子里爬出來的,孩子哭成這樣你也狠得下心走。」
「朕真是小看了你的心腸,原來當(dāng)年你并非賭氣一走了之。」我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么,
胸口隱隱又開始作疼。看著推不開的遠(yuǎn)兒,心里長嘆口氣。今日怕是不好走。
皇帝身邊都是看眼色高手。總管太監(jiān)趙倫上前,笑著對我勸道:「俞小姐,多年不見。
老奴有個不情之請,望小姐幫忙。「小殿下自前日回到宮中便不肯吃飯食,
夜里也一直驚醒哭鬧,想來不適應(yīng)宮中生活。」
「若您能親自把小殿下平日習(xí)慣交代給奴才們,奴才們也能更好地伺候主子。」聽他這么說,
我心里的難過再也壓抑不住。我刻意不看遠(yuǎn)兒,淡淡道:「這么麻煩?如此我暫且再留一晚,
待你們記下小殿下喜好,明日我便離開,不耽誤嫁人。」趙倫一噎,拱手道謝。
不遠(yuǎn)處的晏凜冷哼一聲:「嫁人嫁人,俞清棠,如今你滿腦子都是嫁人。朕倒想看看,
不讓你出宮嫁人你要怎么辦!」## 4嫁人嫁人。我何嘗還能嫁人。
從進(jìn)宮成為晏凜妃子那一刻起,倘若我真嫁給其他人,無非也是害了人家罷了。
腦子里忍不住浮現(xiàn)起,十六七歲的晏凜說娶我時的樣子。那時,
他還是藏在村里避難的落魄皇子。我們棠溪村在晏邾兩國交界處。
爹爹和我把他從河灘上救起時,并沒多想,也不圖他報答。但晏凜醒來,卻對我一見鐘情。
他話不多,病好了卻不肯離開。見他知書識禮,不像壞人,又說自己已無家可歸。戰(zhàn)亂年月,
誰都不容易,我們便好心收留了他整整一年。臨走時,他信誓旦旦,定會回來娶我為妻。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第三年,他果然回來接我了。那時我才知曉,他竟然是敵國皇子。
但彼時兩國正交戰(zhàn),我身份特殊,要進(jìn)宮只能換身份。他求了我父母很久。最終我依了他,
背井離鄉(xiāng)隨他進(jìn)了宮。那時,也曾有過甜蜜的時光。可后來……宮里進(jìn)的人越來越多,
漸漸地,他就看不見我了。猜疑,爭寵,冷戰(zhàn),搞得我精疲力盡之時,突然傳來了噩耗。
我們?nèi)以樟魯硣首雨虅C之事,被有心人捅了出來。還未等我求晏凜安排救兵,
我全家就已經(jīng)被母國以內(nèi)奸罪斬首。晏凜那么聰明一個人,當(dāng)然很快查出了告密者。
但不知為何,他始終不肯告訴我是誰。且無論我如何哭求,想回家操辦父母兄嫂后事,
他也不應(yīng)允。一句「朕的后宮,不應(yīng)有敵國的女子為妃。」,便把我最后的希望也堵死了。
但我還是不甘。最后一次去跪求出宮時,卻聽到他跟心腹討論:「外面都傳清妃挾恩圖報,
朕現(xiàn)在都忍不住懷疑……她們?nèi)耶?dāng)年究竟是否早知我真實身份,
就等著幾碗湯飯換他家女兒一世榮華。」我終于心死。推門進(jìn)去,直接認(rèn)下了他的惡意揣測。
直言當(dāng)年我家早知他真實身份,才特意收留他。也因此故,我才堅定等了他三年未嫁。
晏凜沒有絲毫懷疑。勃然大怒之下,當(dāng)即罵我滾出宮去,再不要出現(xiàn)在他眼前。
我忍著悲痛火速出宮,安葬好父母兄嫂后,竟暈倒在墳前。這才得知,
自己腹中已有孕兩月余……那時,我在這世上已再無親人。唯有腹中的骨肉,
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希冀。一眨眼,便是六年過去了。## 5被遠(yuǎn)兒纏得沒法。這日,
我到底還是住了下來。晏凜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獨苗倒是很好。
不僅他的心腹趙倫親自率人照料,旁人半分插不進(jìn)手。連遠(yuǎn)兒住的延慶宮,
也緊挨著他常居的養(yǎng)心殿。等宮人離開后,我才恢復(fù)對遠(yuǎn)兒的態(tài)度。「娘不是教過你,
在宮里,千萬不能認(rèn)我娘親嗎?」「遠(yuǎn)兒怎么不聽娘的話?」遠(yuǎn)兒小嘴一噘,
氣鼓鼓反駁:「可是娘親都不要遠(yuǎn)兒了,遠(yuǎn)兒為什么要聽娘親的話!」我有些無語,
正要同他再細(xì)細(xì)講道理。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柔美女聲。「清棠姐姐?」往門外望去,
又一位許久未見的故人。我連忙起身行禮。趙瑾月比起從前我離開時,從容明艷了許多。
再不是那個初入宮闈羞澀愛哭,追著我問晏凜喜好的那個姑娘了。「姐姐,真的是你,
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凜哥哥曾派了好些人出去找你,到處都沒蹤影,
沒想到如今你自己回來了……」趙瑾月端坐上首,似在敘舊,卻并未喚我起身,任我跪著。
「想不到,姐姐竟偷偷瞞著天下,誕下凜哥哥唯一的子嗣呢,可真有福氣。」「對了,
姐姐是不是也收到了消息,得知凜哥哥受傷,才送思遠(yuǎn)回宮的?姐姐的福氣,可在后頭呢。」
我訕訕笑著,實在不知該說什么,只好敷衍道:「民女能有什么福氣,還是娘娘福澤深厚。
民女今后只求出宮后能嫁個老實人,本分過日子足矣。」不用抬頭,
也能清楚感覺到趙瑾月的視線緊緊盯著我。我身子本就虛弱,跪久了不免頭暈。
但絲毫不敢泄力,跪得越發(fā)恭謹(jǐn)。忽然她莞爾一笑,親自上前扶起我,親切道:「姐姐,
這么多年了,你還是要用離宮來威脅凜哥哥嗎?既回來了,便好好同他服個軟,留在宮內(nèi)吧。
凜哥哥畢竟是皇帝,總不能他向你低頭。」我猛地抬頭,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同我說這些。
但身后,晏凜憤怒的聲音已然傳來:「俞清棠,六年過去了,
你還想用這些腌臜手段來拿捏朕嗎?欲擒故縱的把戲,你以為次次有用?」「好,
明日一早你便滾,朕要你此生都不能再踏進(jìn)晏國一步!」## 6圣諭一出,我反倒安了心。
能走便好。晏凜和趙瑾月離開后,遠(yuǎn)兒死死跟著我,一步也不離開。他像是已經(jīng)徹底明白。
這次我要是離開了,便永不會再回來。借著月色,
我靜靜看著身旁熟睡中也不肯放開我手的遠(yuǎn)兒。我從那么小一點兒,拉扯到這么大的心頭肉。
無論心里跟他告別多少次,每次都會疼得喘不過氣。好在他還小,很快便會忘記我。
應(yīng)當(dāng)也就沒那么難過了。我一夜未眠,守著我的遠(yuǎn)兒。直到天色漸亮,宮門快開了,
才小心翼翼起身離開。趙倫身邊一位得力宮人早已等在門口。我跟在他身后,心事重重,
也沒怎么看路。等再抬頭,卻愣住了。「奉陛下口諭,送娘子到此處居住。」「是否弄錯了,
皇上昨日親口答應(yīng)放我出宮的……」我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人強勢推進(jìn)宮門,從外面落了鎖。
正要拍門求情,門外卻傳來宮人冷冷的聲音。「娘子不用鬧了,陛下親口下的令。」
「若娘子真為了小殿下好,便安心在此長居,莫再想出宮的事。」「逢年過節(jié),
陛下會允許小殿下前來探望的。」## 7我深深嘆了口氣。六年后,
竟又一次被晏凜關(guān)在了清梨軒。早知他說話不算話,昨日就不該留下。六年前,
清梨軒便已幾乎是座冷宮。想不到如今,除了布滿灰塵外,房內(nèi)還是我當(dāng)年離開的模樣。
幾乎連小擺件,都還放在原處。只這些年估計沒人住過,無處不散發(fā)著舊屋的陳年霉味。
我苦笑。恐怕這輩子就交待在這里了。晏凜要是知道我本沒幾天活頭了,
應(yīng)該會后悔自己多此一舉將我關(guān)在這里吧。到底遺憾。本想著最后回鄉(xiāng)在父母墳前燒點紙,
等我走后再找人把我一并埋在他們身邊。現(xiàn)在,我只能等下去再找他們了。
我簡單收拾了臥房,便湊合住下了。每日有宮人定時送來飯菜。粗茶淡飯我倒是不在意,
將死之人,吃什么都無所謂了。但偌大的宮里只得我一人,實在有些無聊發(fā)悶。更難的是,
我進(jìn)宮時并沒帶藥。斷藥十多日,如今身體四肢越來越虛弱無力,咳血也越發(fā)頻繁。
實在抵不住時,我終于向送飯的宮女求了情。「姑姑,勞您幫我找三味藥。」「就三味就好,
身子實在病得難受。」我遞過去身上唯一還算值錢的手鐲。宮女本不想答應(yīng),
許是看我臉色實在慘白,便不做聲收下了鐲子。我連連道謝。可我盼了一晚,
第二日沒等來止疼藥。卻等來了晏凜和遠(yuǎn)兒。## 8一大一小牽著的兩道月白色身影,
突然出現(xiàn)在院中。悶悶不樂的表情都一模一樣。遠(yuǎn)兒一見到我,便甩開晏凜朝我撲了過來。
我緊緊抱著遠(yuǎn)兒,淚水忍不住就流了下來。「娘親,父皇說您身體不適,要在這里養(yǎng)病。
還說我要是乖乖聽話識字念書,便會帶我來看您,還允我陪您住一晚。」
「遠(yuǎn)兒一日背一首詩,是不是很厲害?」我點點頭,話都說不出。晏凜在旁靜靜看著,
不知在想什么。抱了會兒,遠(yuǎn)兒開始圍著我打轉(zhuǎn)察看。「娘親,您是不是很難受,都疼哭了。
」「您哪里病了,遠(yuǎn)兒給您呼呼。」我擦了擦淚水,哽咽解釋:「娘親沒什么病,
娘親就是有些乏力,歇幾天便好了。」遠(yuǎn)兒將信將疑,晏凜卻冷冷開口:「俞清棠,
你不是說病了要買藥?裝病倒是演得逼真。」「我還當(dāng)你總算老實了,
可你竟連進(jìn)宮前的手鐲,都舍得拿來做套。」「煞費苦心,不就是為了騙朕的同情嗎?」
我想開口解釋,卻先咳了起來。晏凜臉色更難看。「不必再裝了,遠(yuǎn)兒已經(jīng)帶來了。」
「只要你安分老實住著,朕自然會多讓遠(yuǎn)兒來看你。」我十分不解。之前以為他關(guān)我起來,
是為了懲罰我。但如今看著,又不像。想著便開口問了。「陛下之前讓我不要再踏進(jìn)晏國,
金口玉言,為何出爾反爾?」晏凜面上浮現(xiàn)尷尬,隨即斥道:「遠(yuǎn)兒不能有個流落在宮外,
不體面的親娘。更遑論你還妄想另嫁。是嫌遠(yuǎn)兒將來臉面太好看?」我胸口一堵,
反駁的話到嘴邊,又咽下了。他說的,也沒錯。倘若將來遠(yuǎn)兒能高坐寶位,
自然不能有任何人讓人指摘的污點。見我沉默,晏凜終于滿意我的乖順。打量了兩眼周圍,
下一刻,他突然發(fā)了難。「朕讓你們把人關(guān)在清梨軒看好,不是讓你們把這里改成冷宮。
趙倫,你如今三十出頭便已老糊涂了?」趙倫早已雙腿顫抖。他剮了一眼心腹宮人,
顫顫巍巍地解釋:「都是老奴沒管教好,這幫子手下不長眼,怠慢了主子。」
晏凜沒什么耐心:「既然不長眼,便拖下去挖了雙眼。」眾人聞言皆是一驚,當(dāng)即跪了滿院。
那宮人更是嚇癱在了地上。許是本以為我只是個不受寵的棄婦,
想不到皇帝竟然發(fā)如此大的火。我和遠(yuǎn)兒也嚇了一跳。晏凜見嚇到了他,
才改了口:「念在小殿下剛尋回的份上,你這雙眼便暫時掛著,
要是下回再被我發(fā)現(xiàn)不長眼……」趙倫擦了把汗,不停磕頭。有了晏凜這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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