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新堂反對家里給他安排的包辦婚姻,娶的還是個眼睛有問題的盲女。
雖然父母告訴他只是借了白家少夫人的名分給人家治病,等人家眼睛治好了以后就離婚,
逢場作戲的假夫妻而已。但白新堂還是不樂意,他可是已經(jīng)有了喜歡的姑娘,
本來那姑娘都不一定瞧得上他,這下他連清白都沒了,哪怕是名義上的清白,
他真就一點競爭力都沒了。這不,長相清俊,一身書卷氣的貴公子正扒著屋里的柱子哭嚎。
白家父母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勸說著,
白家家主白羽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指著他兒子:“你小子別那么不識好歹,
人家是抗日的英雄,咱能幫上人家忙那是咱的榮幸!”白新堂哭聲一頓,扭頭看向白父。
“你不早說,走走走,我的婚禮布置好了嗎?”白新堂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然后坐在沙發(fā)上優(yōu)雅的品了口茶。一旁手還沒收回來的白父和擔憂的白母:“?
”“你同意了?”“那可是抗日英雄!咱們必須要顧全大局!”開玩笑,那可是抗日英雄!
別說借個名頭看病了,就算讓白新堂現(xiàn)在去戰(zhàn)場上接人他都得一個加速帶拐彎。“那好,
你收拾收拾,人家一會就到了?!倍澳恪隳愫盟闻?,我我我是白新堂。
”白新堂抓著宋祈玉的手,像是腦子里面有一只發(fā)狂的猴子一般興奮,整個人迅速染上薄紅,
像一只熟透的大蝦。身前的女人一身海棠紅暈染疊色的旗袍,肩上披著雪白色長襟披肩,
遮住旗袍下流暢的肩臂肌肉。如同蓄勢待發(fā)的赤狐,身形矯健輕盈卻出手即致命。
黑色的絲絹遮住眼睛反而顯得整個人更加神秘危險。這個女人!
就是在前線戰(zhàn)場上把他白新堂從鬼子手下救回來的英雄?。?!
也是他白新堂第一個芳心暗許的女人!!??!“白先生,幸會。我是三十七團的政委宋祈玉,
很感謝白家的傾囊相助,我們?nèi)邎F所有人都會記得白家的付出?!彼纹碛窆创?。
女人一開口,周身的偽裝一一破功,又恢復(fù)了戰(zhàn)場上的身姿。
白新堂聽到宋祈玉的話下意識繃直身子,敬了個不是很規(guī)范的軍禮。
而后又突然想起來宋祈玉看不到這回事,訕訕放下了手。白新堂忽得有些不知所措,
想扶著宋祈玉卻又怕冒犯了對方,只得看向一旁的白父白母需求幫助。
還未等白家父母說些什么,宋祈玉率先開口:“白先生不必拘謹,白家主已經(jīng)向我說明白了,
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你一直在國外修養(yǎng)的妻子?!薄澳俏铱梢苑鲋銌幔碛??”宋祈玉伸出手,
“當然,麻煩白先生了?!卑仔绿靡幌伦泳妥プ×怂纹碛竦氖?,激動到指間微微發(fā)顫。
三這幾天連著陰雨天氣,連著空氣都有些潮濕。白新堂不免有些擔心宋祈玉的眼傷,
宋祈玉是北方人,打仗時候也是在北方的戰(zhàn)線,不是很適應(yīng)南方的天氣。
每每到這種陰雨天氣宋祈玉都會因為雙眼是疼痛而煩躁。
白新堂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便看到宋祈玉蹙著眉從專門為她打造的鍛煉室中走出來,
薄汗沁在身上,臉龐被蒸得通紅。白新堂接過張管家遞來的毛巾和水走向宋祈玉。
這些日子二人的關(guān)系熟絡(luò)了不少,白新堂覺得宋祈玉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是把自己當成朋友看待的。
宋祈玉周身的氣質(zhì)已經(jīng)不再像初見時冷冽而是如山間晴陽那般耀眼卻又溫暖?!捌碛瘢?/p>
今天眼睛又難受了嗎?”宋祈玉回頭莞爾一笑,抬手解開雙眼上的絲絹,
拿起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烏黑的燒燙痕跡附在雙眼上,顯得猙獰可怖。她頓了頓,
突然用毛巾捂住眼睛?!皣樀侥懔寺铮俊彼纹碛裼行┚o張地問道。
白新堂看到宋祈玉眼睛上的疤痕的時候,心像是被數(shù)千根針扎著一樣疼。
他見過那雙明艷的眼眸,見過那雙眼睛里滿是自信,運籌帷幄的樣子,不該是現(xiàn)在滿是傷疤。
“沒有,一點都不嚇人?!薄澳蔷秃?,你都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危險。
”聞言宋云華放下了遮眼的毛巾,順勢開始給白新堂講起了當時的情景。
“鬼子的大炮在我們的頭頂上飛過去,二十來個兄弟為了掩護我死在鬼子的槍下,
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我的警衛(wèi)員的頭顱被炸到我身上的樣子。
我趴在他們的尸體上往鬼子的坦克爬去,其實就差一點,我可以不用受傷的。
但其我中一個弟兄還活著,和我說“政委,我不想死?!蔽一仡^了,
就在那一瞬間坦克被炸碎,我也沒了意識。”宋祈玉的眼睛受傷了,她沒法哭出來。
她咬著牙死死攥著毛巾,手背上的筋絡(luò)由于用力而十分凸出。“那一戰(zhàn),
我三十七團的弟兄死了一大半。”白新堂上前抱著宋祈玉,聲音帶著哭腔“我知道,
我們都知道,全國百姓都知道,三十七團個個都是英雄。我是那篇報道的記者,
我全部都記下來了,一點都沒漏。我們會贏的,我們會勝利的?!睖I水洇濕宋祈玉的肩窩,
倆個為了國家存亡而奔走的年輕人在這一刻相擁相泣。為了尊嚴,為了生存。
四這天前線傳來了好消息,中原解放軍和華西華南解放軍三路圍攻剿滅了鬼子大本營,
鬼子傷亡慘重,暫時撤兵,放棄進攻。后方的百姓們都高興的不得了,
不知道街上是誰喊出的“中華民族必勝!”眾人的情緒都被調(diào)動起來,
一聲聲“中華民族必勝!”響徹云霄。白家上上下下都高興的不得了,所有人齊聚一堂,
舉杯共慶。白新堂再三向醫(yī)生確認過宋祈玉可以喝酒后才放心讓宋祈玉碰酒。酒過三巡,
月上枝頭。白新堂扶著宋祈玉回房間,宋祈玉因著高興,免不得多喝了幾杯,面上雖不顯,
但白新堂知道她八成是酔了?!靶丫茰€沒好,我先給你讀本書聽聽。
”白新堂隨手從書柜抽出一本書,等他坐到宋云華身邊,翻開書的封面的時候,心道不妙。
這是一本俄語書!他留學(xué)的時候俄語根本就不及格?。?!剛想放回去,
宋祈玉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說好。不管了,白新堂咬牙捧起書開始讀。
一邊讀一邊瞄宋祈玉希望她現(xiàn)在聽不出來他的錯誤?!罢O?等等。”宋祈玉突然出聲。
“怎么了?!卑仔绿脧妷焰?zhèn)定,忙去翻剛剛讀過的書頁。
“為什么娜塔莎要拿彼爾的鞋子煮進湯里給祖母喝?
”“為為為什么……”白新堂啪嗒一下把書合上?!昂冒桑椅椅业亩碚Z學(xué)的不太好。
”宋祈玉反應(yīng)了一會,突然大笑?!肮卑仔绿媚脮嬷?,
聲音羞惱。“祈玉,你莫笑那么大聲!”這時候張管家也把醒酒湯送上來了,
白新堂給宋祈玉喂完醒酒湯,讓吳媽給宋祈玉簡單洗漱一下后輕輕的把人放到床上,
掖好被角。然后蜷坐在床頭的小凳子上,接著昏暗的床頭燈,眼睛亮亮的看著宋祈玉的睡顏,
修長的手指輕輕點在宋祈玉的眼傷上。“宋祈玉,我好喜歡你,你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我?
”直到小腿有些發(fā)麻,白新堂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關(guān)上門走出去。屋內(nèi),
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把床頭燈拉滅。五前線的戰(zhàn)事瞬息萬變,后方的生產(chǎn)供給停不得。
青龍幫出了叛徒,幾次運往前線的物資都被鬼子截胡了。
宋祈玉當即就讓白新堂借著談生意的名頭把青龍幫幫主鄭楷和約到白家。
白新堂知道宋祈玉是搞政治的,這里面的彎彎繞繞他想不明白,
但并不妨礙他按照宋祈玉的吩咐安排。鄭楷和估計是覺得白家不敢對他下手,
所以只帶了倆個隨從前來。他一進來目光就被白新堂身邊的女人吸引,
莫名的感覺這個女人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是誰。鄭楷和和白新堂二人面對面而坐,
另外倆個隨從站在他的右手旁,大門的位置。
“鄭幫主又不是不知道白某這批貨是運往前線的,又何必為難白某呢?
”白新堂往日溫潤的眉眼如今變得異常鋒利,眼眸中的銳光直直射向?qū)γ娴哪腥恕?/p>
鄭楷和虛偽的笑了笑,額角到唇邊那道疤痕隨著他的笑而牽動,像一直爬行的蚰蜒,
惡心瘆人?!鞍紫壬f笑了,不過是按照流程辦事罷了,
您總不能讓我手底下的弟兄白白送死吧?就算我和兄弟們都同意幫主也不會同意啊,
我只是個小小是副幫主,我也說不上什么話呀?!薄案螞r……”鄭楷和的話還沒說完,
腦袋便伴隨著一聲槍響轟的炸開,身子直挺挺的到了下去。白新堂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
身子就先一步的護住了宋祈玉。然后感受到耳邊冰冷的觸感——槍。幾乎是同一瞬間,
宋祈玉將白新堂的腦袋按在胸口,不讓他去看鄭楷和。而隨著鄭楷和來的來個侍從,
顫顫巍巍的跪在宋祈玉面前。“幫主”宋祈玉冷冷開口:“把人處理了,三天之內(nèi)查出叛徒,
否則你們倆下去陪鄭楷和。還有,我回來的事情不準暴露?!眰z人顫著聲音連連應(yīng)下。
白新堂這下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宋祈玉拿他做局呢。他有些氣惱,
掙扎著從宋祈玉懷里起身。宋祈玉拗不過他,一下子被推開,手中的槍掉下地下,
發(fā)生清脆的響聲。宋祈玉見白新堂想跑,忙把人按倒在沙發(fā)上,摸索著找到白新堂的臉,
雙手有力的捧著?!皩Σ黄?,事出緊急,我來不及和你商量?!薄笆裁磥聿患?!
你分明就是怕我給你添亂!你現(xiàn)在瞎子一個你開什么槍!
你有沒有想過要是你第一槍沒打中會怎么辦!我又沒有槍根本保護不了你,被他打死怎么辦!
”白新堂扭頭發(fā)現(xiàn)扭不動索幸梗著脖子瞪宋祈玉?!拔宜湍恪薄班牛磕阏f什么?
”“你說你沒有槍,我把我的這把送給你,我也可以教你用槍,你別生氣。”“宋祈玉!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宋祈玉捂住白新堂的嘴巴,語氣溫柔且堅定。“新堂,
我的命早已經(jīng)不是我的了。為國犧牲,是我的榮幸?!卑仔绿谜蹲。S即掰開宋祈玉的手,
強忍著淚意?!八纹碛瘢愕拿靛X,你要死就死在戰(zhàn)場上!這種風險不值得你去冒!
”“沒有誰的命值不值錢這一說法的,新堂?!卑仔绿盟坪跬高^黑絲絲絹看見宋祈玉的眼睛,
眼里含著笑意?!拔宜篮筮€會有千千萬萬的我?!绷靶绿?,我的傷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手術(shù)?
可以提前嘛?”宋祈玉坐在沙發(fā)上有些焦躁不安地摩挲著手里的槍?!叭蘸蟀桑?/p>
三日后德國的醫(yī)療隊就能到這里了?!卑仔绿枚自谒纹碛裆砬把鲱^看她。
似乎要將宋祈玉的模樣刻在腦海中,他無比珍惜和宋祈玉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哪怕只有瞬息,在這家書抵萬金的年代也彌足珍貴?!吧贍敚K小姐來了。
”管家走過來提醒道。蘇蘊含?她來干什么?“讓她進來吧。”“新堂,你何時成的親?
也不同我們這些朋友說一下,莫不是怕我們拿不出賀禮?
”清脆的聲音先人一步從門外傳進屋內(nèi),入眼的是個穿著學(xué)生裝的高挑女子,眉目清冷,
如月下仙子般。白新堂還未開口就看到蘇蘊含臉色一變,眼神緊緊地盯著宋祈玉。
白新堂起身擋在宋祈玉身前,警惕起來?!澳阍趺磥砹??”蘇蘊含神色嚴肅,
狐疑地盯著白新堂,眼神中滿是猜忌和疑慮。“你對宋小姐做了什么?”白新堂:“?
”見白新堂不敢回話,蘇蘊含眼中猜忌和疑慮變成了痛心和猶豫。“白新堂!
我沒想到你竟然是漢奸!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敢傷了宋小姐并把她囚禁在你家里!
我蘇蘊含今天就算和你同歸于盡也要把宋小姐救出去!”說罷抽出包里的匕首向白新堂刺去!
“你干什么!”白新堂側(cè)身一腳踢飛蘇蘊含手中的匕首,蘇蘊含見白新堂躲了過去,
臉色難看地護在宋祈玉身前。蘇蘊含小聲付在宋祈玉耳邊:“長官,
我是白石溝里救出來的那批研究人員,您或許不記得我了,但現(xiàn)在不重要了。一會我拖住他,
您沿著直線往外跑,外面有我們家的下人,您跟著他們趕緊跑,別管我。
”而后視死如歸般張開雙臂準備朝著白新堂撲過去?!靶」媚?,白新堂是自己人,你誤會了。
”宋祈玉笑著戳了戳小姑娘的腰。蘇蘊含:“?”白新堂嗤笑,“你個瘋婆子,天塌下來,
老子也不可能當漢奸!”蘇蘊含反應(yīng)過來后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蘇蘊含訕笑了倆聲:“哈哈,這不許久沒見,給你表演個節(jié)目嘛。
”宋祈玉伸手把蘇蘊含拉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我記得你,
蘇小姐是一個很厲害的研究人員?!碧K蘊含剛從尷尬中緩過來,
兀的看到宋祈玉沒有遮住的眼,顫抖著手撫上宋祈玉的眼睛,
聲音有些哽咽“長官……這是怎么了?”“無礙,戰(zhàn)場上受了一點傷而已,
我這不是來后方治傷了?!彼纹碛裆砩霞嫒葜环N軍人的威嚴正氣和母性的溫柔包容,
很容易讓飽受戰(zhàn)爭之苦的人放下所有驚懼和惶恐,更別提現(xiàn)在收斂光芒,安心養(yǎng)病的宋祈玉。
溢出來的安全感讓人不自覺的放下了心中所有戒備?!皢琛L官,
我們的武器已經(jīng)開始大批量生產(chǎn)了…嗚嗚嗚嗚我要給長官你造大炮轟死那群狗娘養(yǎng)的鬼子。
”蘇蘊含靠在宋祈玉身上,拿手帕擦著眼角的淚?!埃磕銈€瘋婆子竟然還是研究所的人?
”白新堂有些震驚,怎么身邊的人都怎么厲害?“你才是瘋婆子!
看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了。我,蘇蘊含,紅區(qū)武器研究所的一名研究人員!
”蘇蘊含微紅著眼睛驕傲地抬頭。白新堂和蘇蘊含倆家是世交,
本站所有內(nèi)容都已取得正版授權(quán)。版權(quán)聲明 - 投稿聲明 - 自審制度 - 免責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