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手機突然瘋狂震動。我蜷縮在宿舍床角,
幕冷光刺得瞳孔驟縮——校內論壇彈出紅色預警:“【熱搜第一】捐款冒領者竟是地震孤兒?
假悲情營銷全網實錘!”配圖是我穿著褪色校服站在捐款箱前的抓拍,
右下角被P上血紅大字:“演技派孤兒”。評論區像潰爛的傷口在擴散:“果然靠賣慘上位!
”“這女的連學費都是眾籌的吧?”“班長競選她也敢上?笑死,
孤兒院沒教過什么叫自知之明?”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掐進掌心直到滲出血珠。
突然收到陌生私信:“你奶奶手術費是不是靠騙的?轉發這條微博,讓你全家滾出學校。
”手指懸在轉發鍵上顫抖,
者身份造假##班長林某人設崩塌#陽臺傳來重物墜地聲——江念念抱著我的筆記本沖進來,
屏幕還開著直播間。彈幕如毒蛇吐信:“主播快拍她宿舍!我要看真孤兒掉眼淚!
”“樓下集合,人肉她奶奶住院病房!”“舉報她用假身份領助學金!
”“他們鎖定了你家醫院繳費IP!”江念念聲音發抖,“蘇晴在直播帶節奏,
說你是‘職業受害者’……”話音未落,手機突然涌入數百條短信:“騙子滾出校園!
”“我女兒白血病都不敢眾籌,你配當人嗎?”“當年地震怎么沒把你埋死?
”窗外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我扒著欄桿往下望,
學樓外墻的巨型投影屏正在輪播唐笑笑剪輯的視頻:我盯著公益展板的特寫鏡頭被加速處理,
配樂《涼涼》混著AI合成的旁白:“呵,多新鮮,又一個靠眼淚博同情的戲子。
”最下方滾動字幕刺目猩紅:“全網征集林暖暖虛假捐款證據,懸賞5000元。
”江念念突然尖叫著捂住耳朵:“他們…他們在直播扒你奶奶病歷!”我奪過手機,
某個短視頻平臺正實時更新:“爆料人”上傳了偽造的醫療記錄,
患者姓名赫然寫著“林暖暖”,診斷結果涂改成“虛構癌癥晚期”。點贊已突破百萬,
評論區有人高呼:“報警抓她!詐騙罪夠判十年!”我癱坐在地,
聽見自己沙啞的聲音:“十六年前,消防員從廢墟里背出我時說過…‘孩子,
你要活得讓他們閉嘴’。”指甲深深摳進論壇頁面,
突然刺痛眼睛——是陸沉的學生會官方賬號......但我不想為這些無畏的人解釋什么。
因為早在十六年前,當我在廢墟里被消防員背出來時,奶奶就告訴我:“暖暖,
你要時刻記住是祖國和人民給你新生的機會,你的生命不單單屬于你自己!”是的,
網暴對于我在死神中搶來的人算得了什么!我的活出精彩來,于是當晚,
我在班會上舉手:“我想競選班長。”沒人看好我。直到投票結束,
但我卻以全班最高票數當選。“謝謝大家信任。”我站在講臺上,聲音清亮,
“接下來我會組織一次團建,讓大家更熟悉彼此。”掌聲稀稀落落。
只有坐在角落的江念念鼓了掌。她是新轉來的插班生,父母車禍去世后跟著舅舅生活,
和我一樣,骨子里帶著一種“不合群的倔強”。可宿舍樓里,我剛推開門,
就聽見蘇晴尖利的聲音:“嘖,現在連班長都能靠眼淚換來的?”我沒說話,默默爬上床鋪,
把那封匿名信塞進枕頭下。
信上只有一句話:“別以為你裝堅強就能掩蓋你是個可憐蟲的事實。”社團聯合會議當天,
我遲到了十五分——早上出門前,奶奶突然胃出血,我背著老人跑去醫院,
再打車趕回學校時,會議已經開始了。會議室里,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門口。
“第42屆學生會主席陸沉”——這是貼在校公告欄上的名字。此刻,他正站在白板前,
手指輕敲桌面,目光冷得像冰:“林同學,時間觀念是基本素養。”“抱歉。
”我喘著氣坐下,汗水順著鬢角滑落,“我奶奶……”“我不需要借口。”陸沉打斷她,
“沒時間觀念就別來浪費大家時間。”會場一片寂靜。我抬起頭,
第一次看清這個傳說中的學生會主席:黑襯衫,銀框眼鏡,下頜線條凌厲,
眼神卻像雪山頂上的雪豹,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笑了:“陸主席,如果下次你奶奶快死了,
我也會說‘我不需要借口’。”全場倒吸一口冷氣。陸沉瞇起眼:“你說什么?
”“我說——”我慢悠悠攤開筆記本,“如果你覺得遲到的人必須道歉,
那現在該道歉的是你。”他愣住。“因為你剛才用了‘大家時間’四個字。
”她指尖輕點會議流程表,“但這場會議本該十點開始,現在是十點二十分——而你,
是主持人。”空氣凝固。有人偷偷拍照上傳:“笑死,新來的班長老娘剛上任就剛正面!
”陸沉沉默三秒,忽然拿起筆在會議記錄上劃了一筆:“林暖暖,記過一次。”“沒問題。
”我點頭,“但你也該記過一次。”兩人對視,火花四濺。沒人注意到,
唐笑笑的手機鏡頭一直對準我們。當晚,一條短視頻登上熱搜:“班長與主席初次交鋒,
火花四濺!”評論區炸鍋:“慕了慕了!這個女主太颯了!”“男主是陸沉吧?
居然有人敢懟他?”“不過女主真的不像是地震孤兒嗎?
感覺有點假……”此時我正蹲在宿舍陽臺,給奶奶喂粥。“暖暖,你瘦了。
”老人抬手擦她汗,“別為了我……耽誤學習。”“奶奶,我馬上就要拿獎學金了。
”她笑著把最后一口粥送進老人嘴里,“到時候咱倆去三亞旅游,曬太陽。”月光傾瀉,
她望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教學樓,眼里有淚光,卻沒有掉下來。“你們快看!
暖暖居然和一個中年男人約會!”江念念沖進教室時,
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唐笑笑剛發布的短視頻:我站在校門口,正和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說話,
背景音樂配著《涼涼》。評論區瞬間炸鍋:“果然靠男人上位!
”“這不是前兩天論壇上那個‘假孤兒’嗎?現在又來新劇本了?
”“這男的看著像企業老板吧?嘖嘖嘖……”我剛剛走進教室,就被一群人圍住。“林暖暖,
你是不是在傍大款?”有人陰陽怪氣。“你怎么解釋這段視頻?
”“你奶奶的醫藥費是不是也是靠這個男人?”我愣住,
隨即冷笑:“那個中年男人是我親叔叔。”原來,三天前我的親叔叔突然找到學校,
想接我回老家繼承家族生意。我拒絕后,叔叔威脅道:“你以為你奶奶的醫藥費能撐多久?
靠你那點獎學金?”我無言。直到唐笑笑的視頻被頂上熱搜,
她才意識到——有人故意偷拍了我和叔叔的對話片段,剪掉了她拒絕繼承家業的關鍵內容。
當晚,我剛回到宿舍,就被蘇晴堵住:“班長,作業是你抄的吧?”我啞然地看向她嗯!
她傲嬌地遞給我手機,看著手機上的視頻,我無言地攥緊手機殼邊緣,
屏幕藍光映得指節發白:“凌晨三點的實驗室監控視頻還開在后臺,
影正從后門小徑走過...”而聊天記錄里顯示的"林暖暖賬號"與校外論文販子對話時間,
恰好是此刻。"蘇晴,"我點開對話框右上角的三點菜單,指甲在"舉報"按鈕上來回刮擦,
"這個賬號注冊時綁的手機號是空號,IP地址顯示在柬埔寨。"實驗室頂燈突然閃爍兩下,
我聽見自己喉嚨里擠出冰涼的笑,"倒是蘇大班長的電腦,上周三深夜連過校外網?
"她耳垂上的銀杏葉耳墜突然晃得厲害。上周三正是期中論文查重日,
而所有交到教務處的論文副本,
都經過我親手用紅筆批注頁碼——包括此刻正在蘇晴書包夾層里發燙的那本手抄筆記。
窗外飄來雨絲,打濕了我藏在口袋里的拇指指腹。那個總在圖書館三樓窗邊坐到閉館的女生,
今天終于露出了破綻。江念念翻出林暖暖的電腦記錄,
發現聊天記錄是偽造的——發送時間正是我送奶奶去醫院那天,我根本不可能在線。“蘇晴,
你到底想干嘛?”江念念當面質問。“我只是覺得,一個靠同情心上位的人,不配當班長。
”蘇晴歪頭笑,“哦對了,聽說你奶奶最近住院了?林同學是不是又要請假呢?
”我攥緊拳頭,卻只是淡淡說:“困了,睡覺!”與此同時,
陸沉在學生會辦公室翻看監控錄像。他注意到唐笑笑拍攝我的時間段,
恰好是我送奶奶去醫院那天。他調出醫院繳費記錄,
發現我連續三天都在凌晨繳費——我的獎學金大部分都用來支付奶奶的手術費。
更讓他震驚的是,晚上十一點,他在操場角落發現了我。我正在跑步,汗水浸透校服,
臉上卻掛著淚痕。我邊跑邊低聲背單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