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姜清黎靠在窗口想著，姜佳怡母女活得如此光鮮，而她的母親總是孤零零，誰都不記得今天是她的忌日。
不過很快，等她上了火車。
家里這場喜事上的鬧劇，就當給母親送上一份忌日大禮了。
......
大院里擠滿前來吃飯的人。
顧向安剛踏進門，姜佳怡小跑迎來當眾挽上了他的手臂，又嗔又嬌：
“你怎么才來，爸媽都等你好久了，你等下坐我邊上。”
人來人往，他不喜歡別人意味深長的目光，借口找姜清黎掙脫了姜佳怡的觸碰。
“你妹妹人呢？昨天的事，確實我們做得不太妥。免得她生氣砸了場子，我給她帶了紅薯。”
一想到姜清黎等會兒不顧形象啃紅薯的樣子，他的嘴角就壓不住。
“你放心，用個紅薯就能讓她安分一天。”
姜佳怡躍在他身前，絞著發尾故意岔開話題，“清黎妹妹早上和爸爸吵了一架就出去了，你看看我這身衣服是你送我的，好看嗎？”
他打量了一番，忍不住夸贊：“嗯，你適合這種清新的顏色。”
那他送給姜清黎的那件衣服，不知道她合不合身？
腦海里念頭一閃而過，隨著入場的人越來越多，他跟著先入了席。
很快，他的幾個戰友也到場了，方主任一來第一個和顧向安打照面。
“不好意思，我前兩天去外地今天才回來，上次我讓姜清黎給你帶的材料你收到了嗎？為了保密，我特意放在文件袋里，她肯定沒看著，不妨礙你求婚。”
“我求婚......”
方主任的話一下子炸開了他的記憶，他才回想起，之前確實隨口和方主任要過結婚申請單。
不過，這只是那時他見戰友申請后的一句玩笑話。
沒想到方主任當真了，更沒想到，姜清黎也當真接了這個活。
那填情急之下兇她，一方面是想在眾人面前維護他的自尊，另一方面，也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別人議論她的是非。
是他誤會了！
難怪當時她的反應會這么大！
“怎么？不會還沒準備好？你可抓緊點吧。”
“清黎這姑娘雖然性子野了點，嘴上得理不饒人了點，但我在這地都十幾年了，沒見過她做過一件出格的事。”
兩人喝著酒，話匣子打開之后，方主任又講了很多姜清黎的故事，那些他入伍后不在她身邊的日子里，她就像一朵向日葵倔強地活著。
“外頭嚼舌根的人總愛欺負那些無依無靠的人，最愛拿捏清黎姑娘這樣的人。”
“你懂我這雙眼，從未看錯過人，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和那些偽善的女人不同，你可千萬別被人捷足先登了哇。”
不知是酒多了，還是方主任的話多了，顧向安心里很亂，很想要見姜清黎。
“向安哥，你快來和我一起敬酒去。”
姜佳怡從后頭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拉回了他的思緒。
她親昵地蹭他的肩膀，熱氣全噴在他脖子里，“快起來，你也幫我喝點。”
“你怎么喝這么多酒？”
他被刺鼻的酒味嗆住，側過身收回肩膀，“大家都在，姑娘家別喝這么多酒。”
趕走了眼中釘，不用下鄉，還能直接獲得爸爸廠里的位子，對姜佳怡來說今天是個天大的好日子，正在興頭上她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沒事兒，都是街坊鄰居，我高興~向安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沒和我說呀？”
飯桌上的人趕緊摻合起來。
“顧團長，你都送手表了，三大件還差兩件啊。”
“你們男有才女有貌，又是世交，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不趕著好日子？”
大家你一眼我一語說著他們般配，可顧向安竟然沒覺得多么高興，總覺得差了一口氣。
他不明白這是怎么了。
這時，不知是誰提了一嘴。
“到底是陳主任的女兒出落得大方得體，哪像那個潑婦，生出的丫頭也跟她媽一樣，又瘋又野，好在這次徹底走了，現在多清凈啊。”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姜清黎要走，直覺告訴他，不是這么簡單。
他霍然起身，走向姜清黎的房間，一時間飯桌上的人都沉默了。
“向安哥，清黎出去了，這是姑娘家的房間，你做什么！”
不顧姜佳怡的阻攔，他一個箭步沖過去打開了院旁那間破舊小屋。
眼前的景象驚得他一時失語。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