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忽略那塊腐朽的木牌,深深鞠躬。
“薄少爺,綿綿小姐,對不起。”
“是我不懂規矩,但是請少爺不要碎掉我的花,我會清理干凈……”
薄硯辭被我的鞠躬弄的有些無措。
阮玉綿突然開始顫抖。
“硯辭哥哥,我頭好暈啊。”
她嬌軟的嗓音讓薄硯辭反應過來。
大手一揮。
“愣著干什么,動手啊!”
茂盛的薰衣草卷入碎草機變成紫色的汁水。
“不要!”
我不要命地撲上去,攥住一切我能攥住的。
薄硯辭嚇得松開摟著阮玉綿的手,阮玉綿一下撞到樹干。
“你不要命了?!”
他紅著眼把我拉開,突然看到我掌心的一朵花和一塊腐朽木牌。
“你……”
我的眼淚決堤。
“你之前說你睡不好,我才想把爸爸送的薰衣草種下來送給你助眠。”
木牌攤開就碎了。
“薄硯辭,我沒有家了。”
薄硯辭愣神,伸出手想擁抱我。
下一刻,卻聽見阮玉綿尖叫。
只見樹上,我親手做的鳥屋里,一團團毛毛蟲掉到阮玉綿的身上。
薄硯辭眼神一凜,快步上前把阮玉綿拉開。
這些蟲子都有輕微毒素,薄硯辭卻徒手幫她把蟲子從頭發里挑出來。
再轉眼,滿臉厭惡看著我。
“差點就被你的演技騙到了。”
“喜歡扔蟲子是吧?行,你們幾個,把地上的蟲子塞進她衣服里!”
幾個女傭聽令去撿蟲子。
而我被園丁死死禁錮住。
“我沒有,怎么可能是我!”
薄硯辭嗤笑,什么也沒說。
是了,他早就不信我了。
不然在前世,他也不會不問我,就斷定是我更改了抽簽結果。
原本我還掛念著薄家收留的情誼,想提醒他,阮玉綿藏著一個秘密。
可我現在后悔了,我就是要看他知道秘密后瘋狂的樣子。
我索性放棄掙扎,任由毛毛蟲爬我滿身。
所到之處紅腫,瘙癢難耐。
阮玉綿平復心情,扯了扯薄硯辭的衣袖。
“這樣會不會不好,哥哥,我現在沒事了。”
“綿綿,你就是太善良才會被人欺負,走,哥哥帶你去看醫生。”
他牽著阮玉綿和我錯身而過。
我失去禁錮,癱倒在地。
因為強行忍耐,十指深深插入泥地。
沾滿黑泥和鮮血。
因為薄硯辭,沒有人會來幫我。
所以只能忍著惡心和疼痛把蟲子扔掉,才搖晃著去找家庭醫生。
剛進去,就看到薄硯辭在簾子里面給阮玉綿涂藥。
明明只是涂藥,卻讓阮玉綿嬌喘連連。
等他拉開簾子,他身后的阮玉綿腰都軟了。
而他手指沾著藥水。
薄硯辭掃到我紅腫潰爛的脖子,把藥水扔給我。
我慢了一步,玻璃瓶就摔在地上,藥水淌了一地。
“不許去找醫生,你只配用臟東西。”
在薄家乃至京圈,他就是天,說我不能找醫生,醫生就不會看我一眼。
我半跪在地上,用沾著黑泥的手涂抹藥水。
抬眼就看到薄硯辭溫柔地幫阮玉綿消毒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