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幾日后，衛吟鸞正在院子里賞花，青黛突然跑了過來。
“公主，三皇子來了。”
衛吟鸞淡淡道：“一個人來的？”
“是啊。”
衛吟鸞頗有些意外，從前他去哪里，宋柳兒都巴巴地跟著，怎么今日竟沒來。
“讓他進來吧。”
三皇子進來時，整個人都容光煥發的樣子。
“怎么了，有什么喜事？”
“皇姑，我聽說先帝從前有只龍骨劍，純銀鍛造，上面刻有龍紋，不知侄兒可能借去耍幾日。”
衛吟鸞淡笑道：“既然你都特意登門了，我豈能讓你白跑一趟。”
“多謝皇姑。”
衛吟鸞抬眸：“今日怎么不見王妃？”
“說到她我就惱火，我不過就是寵幸了一個婢女，她倒好，直接將人給杖斃了，我罰她在府里閉門思過呢。”
衛吟鸞聞言，倒沒覺得奇怪。
三皇子本就好美色，當初也是因為宋柳兒的姿色才看上她的。
以色侍人，能得幾時好？
“明日，我打算在宮里辦茶話會，讓你王妃也來參加吧。”
三皇子立刻行禮道：“全聽皇姑安排。”
茶話會這日，御花園里花團錦簇，貴婦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處，笑語盈盈。
衛吟鸞端坐在主位，指尖輕撫茶盞，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宋柳兒。
她今日特意穿了件素雅的月白襦裙，發間只簪一支白玉簪，與周圍珠光寶氣的貴婦們格格不入，卻更襯得她氣質清冷出塵。
“皇姑今日氣色真好。”
三皇子妃宋柳兒湊過來，笑容甜美，眼底卻藏著警惕。
衛吟鸞淡淡一笑。
“侄媳婦有心了。”
她輕抿一口茶，忽然嘆了口氣。
“可惜啊，再好的茶，也解不了這國庫空虛的愁。”
宋柳兒指尖一顫，茶盞險些脫手。
“國庫……空虛？”
她聲音壓得極低，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衛吟鸞似是無意般繼續道：“近日邊疆戰事吃緊，京畿防務又耗費巨大，皇兄為此日夜憂心。”
她抬眸，目光悠遠。
“若是此時有人趁機作亂，只怕……”
話未說完，她似是意識到失言，連忙笑道：“瞧我，說這些做什么？今日是賞花的日子。”
宋柳兒勉強扯出一抹笑，卻已心不在焉。
茶話會散后，衛吟鸞站在廊下，看著宋柳兒匆匆離去的背影，唇角微勾。
“公主，她果然中計了。”青黛低聲道。
衛吟鸞輕撫袖口的海棠暗紋。
“派人盯緊她，別打草驚蛇。”
當夜，三皇子府書房內燭火通明。
宋柳兒將白日從衛吟鸞那里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三皇子。
“此話當真？”
三皇子猛地站起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宋柳兒點頭。
“衛吟鸞親口所說，應當不假。”
三皇子來回踱步，忽然大笑。
“天助我也！父皇如今內外交困，正是我們起事的好時機！”
他一把拉住宋柳兒的手。
“柳兒，你立刻回宋府，將此事告知岳父，讓他速速調兵！”
宋柳兒鄭重點頭，轉身離去。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房梁之上，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掠過，將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