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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司野的意外出現(xiàn),讓沈總裁的體面全部破碎。
沈清川雙目猩紅,不管不顧的裴司野大吼:“你是誰?我還沒同意和棠棠離婚,輪不到你來插手!”
聽到這話,裴司野剛想反駁,蘇以棠的腳步卻一頓,攔住了他,再看向沈清川時,眼中已經沒有了其他的感情:“我的好朋友。”
咬字清晰的五個字,猶如一個響亮的耳光,讓他腦袋嗡嗡作響。
是啊,蘇以棠已經有新生活,新朋友了,她熱愛珠寶設計事業(yè),他既然愛她,又何必豪取強奪逼她回去當不知名的小助理呢?
沈清川拉住他的手緩緩失力,她也順勢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的眼睛仿佛被烈火灼燒過一般疼,蘇以棠看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如同看陌生人的模樣,可她卻下意識的拉住裴司野的衣袖,顯得很親昵。
見他不愿意走,裴司野正要卷起袖子,蘇以棠靠在耳側小聲安慰道:“不值得和他吵,我和他已經沒關系了,走吧。”
裴司野警告般的瞪了他一眼,兩人的背影從他眼里揚長而去。
沈清川看著兩人相談甚歡,偶爾湊在一起互相試戴戒指的模樣,眼底的痛色逐漸被瘋狂取代。
棠棠從前這么喜歡他,如今突然就決定了離開,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叫裴司野的?
可他到底有哪里好,自己又有哪里比不上他?
思及此,他加快追上他們的腳步,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當他正要推開旋轉門時,視線忽然焦距在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上——滄桑,疲憊,嚴肅古板,不幽默風趣,也不會討女人歡心。
而裴司野呢?
他時尚帥氣,意氣風發(fā),最重要的是和她有共同的愛好,有共同的藝術理想。
在商場上叱咤風云,自信張狂,曾俘獲無數少女的心的沈清川,在這一刻,心中竟然第一次出現(xiàn)了自卑。
接下來這幾天,沈清川沒有出現(xiàn)過。
可蘇以棠總隱隱感到不安,她每次獨自走夜路的時候,總感到背后尾隨的腳步聲,在兩百米外不遠不近的跟著,不上前打擾,卻也不舍得離開。
因為哥哥最近在歐洲出差,家里的別墅空蕩蕩的,于是她干脆搬到裴司野公寓的隔壁。
起初她還有些擔心,裴司野會不會覺得麻煩。
可裴司野不僅不嫌棄她笨手笨腳,還主動幫她搬家,對她的一切請求隨叫隨到,風雨無阻。
有了裴司野的陪伴,一直孤身一人的她,在意大利的生活也沒這么擔驚受怕了。
轉眼到了設計大賽的前夕,最近一周,兩個人都在工作室忙到很晚。
出來的時候已經下雪了,蘇以棠忍不住小聲抱怨了一句:“意大利的冬天好冷啊,工作室晚上就不供暖了,就算這樣電費也很貴呢。”
流產的緣故,她的身體落下了病根,特別容易宮寒。
“本來國外就供暖不足,你身體又偏寒,別到時候比賽還沒到,你就先病了。”看她又是一副為了工作逞強拼命的模樣,裴司野一臉擔憂的表情,想了想,才道:“這樣吧,昨天我剛好買了玫瑰精油,我回家給你泡熱水澡怎么樣?”
蘇以棠眉頭一挑,眼中露出幾分驚訝:“多不好意思啊。”
裴司野溫柔的把傘傾斜過去,替她擋住風雪,深邃的眉目中滿是疼惜:“和我客氣什么,你過來之前,你哥就千叮嚀萬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這個寶貝妹妹。”
他如長兄長父體貼般的關心,讓她心頭一暖,不由得勾唇一笑:“好啊,那我就給你做夜宵,當作報答吧!”
兩人一邊說這話,一邊漸漸遠去。
誰都沒有看見,就在身后昏暗的路燈下,沈清川滿目愴然,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已經徹底離他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