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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林語柔沒想到沈清川會找過來。
工作室外人不允許進入,所以他是以投資人的身份進到藝術園區的。
他來的時候,她正和裴斯野湊在一起,試戴新設計出來的寶石戒指。
她的心重重一跳,卻又在想起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關系后,暗罵了一聲自己沒出息。
裴司野捏了捏她的手腕,她才從恍惚中回過神,老板丹尼爾走過來擋住了她的視線,面露難色的說:“他說想見你,我本來不同意的,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第一次融資就有八千萬,合同當場到賬,還免費提供藝術展覽的資源。”
“以棠啊,人家為了見你一擲千金,要不然你就給他個面子?”
老板的勸說將蘇以棠原本的拒絕堵了回去,最后還是看他在門口與保安起了爭執,才無奈的放下銼刀和鉗子,往門口走去。
再次見到沈清川,直到與他面對面時,她才發現他變憔悴很多。
眼下一片烏黑,臉頰兩邊是凌亂的胡茬,西裝空蕩蕩的掛在身上。
她沉默的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連一句問好都不愿意說,沈清川的視線卻落在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率先打破了沉默:“棠棠,跟我回家。”
他的語氣不疑有他,卻讓蘇以棠忍不住發笑。
“沈清川,你憑什么這么自信我一定會跟你回去?”
面對這個對他滿臉厭惡的女人,沈清川感到無比陌生,甚至不敢置信。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急切的解釋:“她做的那些事,我都查清楚了,包括自導自演綁架讓我們的孩子流產,在生日宴公然播放綁架視頻......是她讓我深深誤會你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
“之前的事,我已經懲罰過林語柔了,我保證她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蘇以棠看著他泛紅的眼眶,心中閃過一絲復雜。
原來,生日宴上的那些視頻,真的是林語柔的手筆。
當初痛的有多撕心裂肺,再回想起來,心中已經平靜無波,她平靜的陳述著:“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更不應該站在這里。”
“沈清川,你捫心自問,她做過這么多事,哪一件你真正懲罰過她?”
“你不是一直暗戀林語柔,只因被倫理關系束縛,才選了與她有幾分相似的我結婚嗎?如今她也遷移出戶口,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你又何必執著于我原不原諒你呢?我們離了婚,你不是剛好可以得償所愿與她相守嗎?”
這一句句沒有情緒起伏的話,卻在聽客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戒指上閃的光愈加刺眼,讓他醋意翻涌。
他上前想要將戒指摘下,卻被她后退一步躲過。
“不是的棠棠!”沈清川的動作一頓,眼中只余痛苦:“我已經和她恢復了叔侄關系,以后不會再——”
“關我什么事?”蘇以棠打斷他:“我現在和司野工作很忙,你還是回去找林語柔吧,別來打擾我。”
“司野?”沈清川瞪大眼,一字一頓重復。
他在她想要離開之前拉住了她的手,著急的追問:“你不是一直叫他裴叔叔嗎?你別走,給我解釋清楚!”
“沈清川!你別碰我!”
他的力氣在她反應激烈的掙扎中漸漸變弱,他這才忽然發覺,自己已經被蘇以棠推到了圍墻之外。
“沈總。”
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裴司野不動聲色的走過來,和蘇以棠并肩而立。
“感謝你對我們工作室的支持,但這八千萬,不應該成為威脅阿棠跟你回去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