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五更鼓剛過，天際泛起魚肚白，京城仍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晨霧之中。
三皇子一身戎裝立于宮門前，腰間配著一柄鎏金長劍。
劍鞘上暗紋浮動，赫然是先帝曾賜予衛吟鸞的龍骨劍。
他高舉手中偽造的調兵虎符，厲聲喝道：
“奉圣命清君側，開門！”
身后黑壓壓的私兵如潮水般涌動，兵戈森然，鐵甲碰撞之聲回蕩在空曠的御街上。
宋尚書站在三皇子身側，面色陰沉，低聲催促道：“殿下，事不宜遲，再拖下去，恐生變故。”
三皇子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今日之后，這皇城就該換主人了。”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的剎那——
“轟！”
宮墻之上，火把驟然亮起，如繁星驟現，照得城墻亮如白晝。
皇帝一身玄色龍袍，負手立于城樓，冷峻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更顯威嚴。
“逆子。”
短短二字，卻如雷霆炸響，震得三皇子渾身一顫。
皇帝一揮手，御林軍弓箭手齊刷刷現身墻頭，寒鐵箭頭在晨曦中泛著冷光，密密麻麻地對準了宮門外的叛軍。
三皇子臉色驟變，猛地轉頭看向宋柳兒，聲音因驚怒而顫抖。
“你不是說……邊疆告急，父皇調走了京畿大半兵力？！”
宋柳兒鬢發散亂，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強自鎮定下來。
“不可能！我親耳聽衛吟鸞說的，國庫空虛，京畿防務吃緊，她不可能騙——”
話未說完，她突然意識到什么，瞳孔驟然緊縮。
“她騙我？！”
“蠢貨！”
三皇子怒極，一把掐住她的手腕，“你爹的兵符是假的？！”
宋柳兒臉色煞白，猛地從袖中掏出一把淬毒匕首，抵在三皇子咽喉上，聲音尖銳。
“閉嘴！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宮門轟然洞開，千寒率領玄甲衛魚貫而出，鐵甲森然，瞬間將叛軍團團圍住。
皇帝展開一卷明黃圣旨，聲音響徹云霄：
“三皇子私造兵器、勾結北狄，罪證確鑿！即刻拿下！”
“不！父皇！兒臣冤枉！”
三皇子歇斯底里地大喊，可話音未落，御林軍已如潮水般涌上，長槍直指叛軍。
藏在叛軍中的宋尚書見狀，雙腿一軟，竟當場昏厥，額頭重重磕在宮門銅釘上，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
三皇子面如死灰，跪倒在地，突然發瘋似的撲向宋柳兒：“毒婦！你算計我！”
“我也是被衛吟鸞那個賤人誆騙！”
三皇子剛準備一腳踹過去的時候，宋柳兒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錦衣衛的鐵靴踏碎宋府朱漆大門時，宋柳兒正在密室里瘋狂撕扯那些見不得光的密信。
燭火搖曳間，她姣好的面容扭曲如惡鬼，染著丹蔻的指甲將北狄使者的親筆信箋扯得粉碎。
“小姐！錦衣衛闖進來了！”
貼身丫鬟跌跌撞撞沖進來，發髻上沾著不知是誰的血。
宋柳兒猛地轉身，鬢邊金鳳步搖撞在博古架上，震落一方錦盒。
盒蓋摔開的剎那，她瞳孔驟縮。
那幅《寒江獨釣圖》正靜靜躺在猩紅絨布上，江心孤舟在燭火映照下泛著冷光。
“快！燒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