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可宋晚意不動，圍在一起的人群卻自動分出一條道。
地上濕漉漉的，是被水泡得發脹的外套，和一個手機。
這一刻，宋晚意才又活了過來。
還好，不是淮序。
“宋總，麻煩您辨認一下衣服和手機是不是盛先生的。”
“是他的。”
宋晚意沒有遲疑。
以前朝夕相處，她總是不記得和盛淮序有關的事情。
不記得他喜歡藍色。
不記得他喜歡吃芒果。
不記得他只比盛星野大了五分鐘，卻受了二十五年的委屈。
可此刻，和盛淮序有關的所有細節，都仿佛刻進宋晚意的腦子里，錐心刻骨一般。
她甚至能夠準確回想，盛淮序穿這件外套的每一次。
“宋總，我們把南塘江翻遍了都沒找到，南塘江連著海，尸體很有可能已經被沖進海洋了。”
搜救人員看了看她，“我們可以給您開個死亡證明，您拿證明去辦理死亡手續。”
“不用。”
宋晚意臉色慘白，依舊偏執。
“生要見人，死......”
“......要見尸。”
搜救人員沉默片刻，“您節哀。”
宋晚意扯了下嘴角。
節什么哀啊？
就找到衣服和手機，憑什么說淮序死了？
她踉蹌往前走，顫抖的手卻好幾次都沒能將手機和外套拿起來。
還是有人看不下去幫忙，那兩樣東西才放在了她手上。
宋晚意視野模糊一片，將濕透的衣服貼上心口，喃喃低語：
“淮序，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別躲著我了，只要你回來，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錯了，求你了，回來好不好？”
“淮序......”
可該聽的人聽不到，說再多，也是徒勞。
宋晚意終于撐不住昏厥過去，手里卻死死抓住盛淮序的衣服和手機。
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宋晚意慌亂尋找，直到確定盛淮序的衣服和手機都在，她才劫后余生。
“宋總，搜救人員又找了一天一夜，沒有線索，今天早上人都撤回來了。”助理推門進來。
好半晌，宋晚意才沙啞開口：“......我知道了。”
助理遲疑了片刻，“星野先生給我打了好多通電話，想要見您。”
“不見。”
宋晚意將盛淮序的手機遞給助理，“把所有資料復原。”
“......好。”
助理接過手機，看了她一眼。
不到一周，宋晚意已經瘦得不成樣子。
眼神死寂，有一種形銷骨立的蒼涼。
到這一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盛淮序對她有多重要。
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晚上，盛淮序手機里的資料就被復原了。
宋晚意也不知道第幾次翻看南塘江邊的監控，盛淮序跳下去的那一刻，沒有半點動搖。
她按了暫停。
手指顫抖地摩挲著屏幕里孤零零的身影，猛烈的疼痛反復撕扯著她身體的每一寸。
最后一刻，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宋晚意拿起盛淮序的手機，好半晌，她才敢打開去看。
同時，她也打開了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