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蘇梨趁蘇青離開的時間，去見了李璃。
推開門的瞬間，躺在床榻上的李璃瞬間抬眼凝視著她，定定道：
“蘇梨，你沒失憶。”
李璃的回想起剛剛蘇梨站在那里，眼睛隨意掃過蘇青，然后利落轉身離開，關上房門。
在蘇青沒有注意到的地方，蘇梨勾著嘴對著她比了一個口型:
“等我。”
那時的李璃心中瞬間一顫，已然是明白些什么。
蘇梨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關上門。
她從容坐到木椅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著。
半晌，李璃沉不住氣，掙扎起身，將茶壺雜碎在地，將臉湊到蘇梨眼前，雙眼猩紅：
“為什么，你明明根本沒有失憶。”
蘇梨懶散抬眼，盯著她的眼睛道：
“李璃，我還算喜歡你，便告訴你一個秘密。”
蘇梨俯身將嘴湊到李璃的耳旁，一字一句道：
“蘇青與你最多只能活一個，而怎么選就看你了。”
蘇梨不能自己親自動手，但挑撥一二卻沒有什么問題。
一招坐山觀虎斗，讓李璃瞬間雙眼無神，跌倒在地，隨即滿臉狠辣。
蘇梨沒有再關注她的情緒，隨手丟下自己手中的帕子，直直走出房門。
帕子上，侍衛輪崗時間和柴房位置一清二楚。
不僅因為，蘇梨知道，蘇青的所作所為已經告訴李璃，他不會在意李璃的生死。
而且，蘇梨知道李淵強迫李璃給母親喂養人血。
人皇子女的血對護國神有效。
就算是逼迫，蘇梨還是對李璃有一絲心軟。
加之，現在的情況是，蘇青勢強，李璃勢弱。
若李璃還想要活命，必須另辟蹊徑。
而蘇梨相信，李璃這么想要活著的人，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婚房外的梨花樹下，蘇青用手一次又一次拂開落在樹根旁的雪。
雪很厚，也很冷，蘇青的手被凍得通紅。
可他依舊親手挖著樹根旁的泥土，在觸碰到一個木盒時，露出開懷的笑。
蘇青小心翼翼的將盒子取出來，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干凈上的泥土，然后將它放進懷里。
然后，快馬加鞭往皇城趕。
蘇梨要是看見這樣的蘇青，心中定然會嗤笑一番。
當初嫌惡萬分不愿意動手埋入梨花樹下的盒子，如今卻如此如珍似寶的放在懷中。
蘇青快步走到蘇梨房前時，不知道為什么頓住腳步。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蘇青身上翻涌，他轉身去了李璃的屋子。
蘇青一腳踹開房門。
巨大的響聲讓李璃瞬間轉頭看向門口。
蘇青拿著匕首雙眼猩紅的朝李璃走來，活像索命的惡鬼。
“李璃，今天你倒是提醒我了，你還欠我的梨梨一雙眼睛。”
蘇青說完，癡癡笑起來道：
“用你的眼睛當做賠禮給梨梨道歉，梨梨一定會原諒我的。”
李璃恐懼的向后畏縮，一步一步直到抵到墻面。
她的雙手在身前不斷擺動，一張好看的臉上滿是淚痕。
李璃的舉動沒有得到蘇青的憐惜，匕首抵上李璃的眼睛。
手起刀落，血濺了一地。
與此同時，一道痛喊聲響徹整個蘇府。
李璃靠著墻滑落到地，手顫抖著不敢摸上自己的臉。
溫熱的液體在李璃的臉上滑落滴到地上。
李璃終于知道失去眼睛的感受。
沒有一絲光亮，全是黑暗的恐懼。
蘇青看李璃好似再看隨時可以丟棄的雜物，順手在李璃的衣服上擦去匕首上的血跡：
“李璃，這都是你欠梨梨的，你欠梨梨的全都得還給她。”
蘇青說完毫不留情的走向門口，在跨出門時吩咐道：
“給她找幾個男人，盡早懷上一個孩子，她還欠梨梨一個孩子。”
說完，快步朝著蘇梨的房間趕。
就在要走到時，蘇青頓住腳步，低頭看了看自己渾身的血漬和泥痕，對著門低聲道：
“梨梨，你不喜血味，等等我，我去沐浴一番就來找你。”
蘇梨看著蘇青腳步匆匆離開，神情一松，看向西邊的落日，淡淡道：
“時間就快到了。”
不過片刻，李璃住處那邊滾滾濃煙彌漫，火光映紅半邊天。
一時間，蘇府變得吵鬧起來。
蘇青的指節捏的發白，腳步匆匆來到蘇梨房前，推開門，滿眼焦急的尋找蘇梨的身影。
在看見蘇梨面色無常坐著時，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氣。
“梨梨，你別怕，我都吩咐下去，都不準再吵鬧了，別怕，別怕。”
蘇青最后兩句呢喃，不知道是在安慰蘇梨，還是在安慰自己。
蘇青上前想要抱住蘇梨，輕輕捂住她的耳朵，拍拍她的背。
蘇梨嫌惡躲開，站起身，直直往李璃的住處走去。
蘇青落寞看向自己空空的手掌，轉而安慰自己道：
“只是因為梨梨暫時沒有想起我才會如此的，一定是這樣。”
蘇青安慰好自己后，轉身朝著蘇梨跑去。
兩人停在李璃的房前。
蘇梨還準備上前時，蘇青一把握住蘇梨的手，滿眼擔憂:
“梨梨，你要做什么?”
蘇梨向后兩步，拉開跟蘇青的距離。
“救人。”
蘇青的神色變得陰鷙，手被遮掩在衣袖中慢慢摩挲著裝著蘇梨眼睛的錦盒。
他死死盯著蘇梨的背影暗聲道：
“梨梨，你會記起我，一直愛我的。”
蘇梨還是沒能靠近李璃的房屋就被蘇青緊緊禁錮在原地。
蘇青眼睜睜看著面前的火燒越來越大，，轉眼對著蘇梨道：
“李璃曾想害你葬身火海，現如今不過是善惡有報罷了。”
房屋坍塌時，一道旨意傳來：
“明日晚，朕與蕭國國君約于兩國邊境協談，特令二人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