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南極的冰窟里。睜著眼睛。看著我最愛的妻子林菲和她的竹馬鄭濤，
拿走了我的氧氣瓶和食物。「省著點用，還能撐兩周。」鄭濤踢了塊冰下來，砸在我臉上。
林菲甚至沒低頭看我一眼。他們手拉手離開時，我還能聽見林菲的笑聲。
「終于不用再假裝愛他了...」零下四十度的嚴寒中，我的意識逐漸模糊。最后記得的，
是鄭濤回頭對我做的那個下流手勢。1.「齊博士？齊博士！」我猛地睜開眼，
冷汗浸透了后背。面前是科考站年輕的器材管理員小王，他正擔憂地看著我。「您沒事吧？
臉色很差。」我環顧四周，心臟狂跳。這是中山站的裝備室，
墻上電子日歷顯示2023年11月15日。我重生回到了科考隊出發前一周。
「我...沒事。」我接過小王遞來的水，手抖得厲害。水杯映出我扭曲的臉，三十歲，
還沒有那道冰窟里留下的疤。前世今天，林菲「不小心」弄混了我和鄭濤的氧氣瓶標簽。
導致我在冰窟遇險時，換上了早已被動手腳的備用瓶。「齊博士，這是您要的裝備清單。」
小王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我接過平板，快速瀏覽。果然，在生命維持系統一欄，
我和鄭濤的設備編號被對調了。和前世一模一樣。「這個氧氣瓶的檢測報告有問題。」
我指著屏幕上鄭濤名下的設備。小王湊過來看：「咦？上周檢測還是正常的...」
「我要親自檢查。」我放下水杯，徑直走向儲物區。前世的我太信任林菲，
把裝備檢查全權交給她負責。這才給了她和鄭濤動手腳的機會。「岳哥？」
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我轉身，看到林菲站在門口，白色科考服襯得她膚如凝雪。
她小跑過來挽住我的手臂：「怎么突然來檢查裝備了？不是說好今天我負責嗎？」
我強忍著一把推開她的沖動。前世我就是被這副天真模樣騙了十年。
「突然想起來有個參數要確認。」我微笑著抽出手臂，「你先去忙吧。」
林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甜笑：「那我去準備醫療包，
晚上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燒肉。」她轉身時，發梢掃過我的下巴。還是那股茉莉花香。
我曾經最愛把臉埋在她發間深吸這個味道。現在只覺得惡心。「齊博士，您看這個——」
小王的聲音突然緊張起來。他手里拿著鄭濤的氧氣瓶，指著氣壓閥接口處。
一道幾乎不可見的裂痕，正好在螺紋下方。「這要是上了海拔...」小王臉色發白。
「會直接爆裂。」我平靜地接話，「人在缺氧狀態下，十分鐘就會腦死亡。」前世，
我就是這樣在冰窟里掙扎了八分鐘。眼睜睜看著林菲站在裂縫邊緣，數著我的死亡倒計時。
「這...這得立即報告隊長！」小王轉身就要跑。「等等。」我攔住他，「先別聲張。」
小王不解地看著我。「鄭隊長知道嗎？」我故意提高聲音。「什么我知道？」
鄭濤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穿著緊身訓練服，肌肉線條分明，胸前的名牌閃閃發亮。
科考隊副隊長，我的「好兄弟」。前世我墜入冰窟時，他正和林菲在我的睡袋里纏綿。
「你的氧氣瓶有問題。」我直接把瓶子遞給他。鄭濤臉色一變，迅速看了林菲一眼。
林菲手里的醫療包掉在了地上。「怎么可能...」鄭濤強裝鎮定地檢查瓶子，
「我昨天才測試過。」「可能是運輸損傷。」我故作輕松地拍拍他肩膀，「換一個就好了。」
鄭濤明顯松了口氣，咧嘴笑了：「謝了兄弟，差點要了我的命。」「不客氣。」我微笑。
心里清楚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謀殺未遂。晚飯時，林菲格外殷勤。「老公，嘗嘗這個。」
她把紅燒肉夾到我碗里，「我燉了三小時呢。」我低頭吃飯，避免與她對視。前世這頓飯里，
她下了輕微的瀉藥。為了讓第二天裝備檢查時我不在場。「怎么不吃？」林菲湊近，
胸脯貼在我手臂上，「不舒服嗎？」「有點頭疼。」我放下筷子，「可能昨天沒睡好。」
林菲立刻伸手摸我額頭：「要不要量體溫？我去拿藥...」「不用。」我擋開她的手，
「我早點休息就好。」她眼中閃過一絲焦慮。我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如果我不吃下那藥，
明天她就沒法單獨接觸裝備。「對了。」我像是突然想起來，「明天我要去趟長城站，
裝備檢查改到后天吧。」林菲的眼睛亮了起來：「好啊，我幫你重新安排。」
她轉身去拿手機，沒看見我嘴角的冷笑。深夜，我假裝熟睡。林菲輕手輕腳地起床，
拿著手機去了浴室。我悄悄跟上，把耳朵貼在門上。「...他改到后天了...對，
來得及...」水聲掩蓋了她的低語，但足夠了。一分鐘后，她發出一條語音：「老地方見。
」我迅速回到床上，心跳如雷。前世記憶里，科考站西側有個廢棄的氣象觀測艙。
是林菲和鄭濤的「幽會地點」。也是他們策劃謀殺我的地方。我輕輕起身，
從行李箱夾層取出早就準備好的微型攝像頭。然后從藥箱拿了瀉藥，倒進林菲的水杯。
「老公？」林菲從浴室出來，看到我站在廚房，明顯緊張起來。「口渴。」我舉了舉水杯，
當著她的面喝了一口。她放松下來，接過我遞去的杯子一飲而盡。「早點睡吧。」
我溫柔地說，親了親她額頭。看著她睡熟，我悄悄出門。南極的夜亮如白晝，
積雪在腳下咯吱作響。觀測艙里亮著微弱的燈光。我繞到后方，找到通風口，
把攝像頭塞了進去。「...必須明天搞定。」鄭濤的聲音傳來，「他起疑心了。」「放心，
藥已經下了。」林菲的笑聲讓我胃部絞痛，「他明天會拉得虛脫。」「這次一定要成功。」
鄭濤的聲音陰沉，「南極意外死亡調查最多三個月。」
「等拿到他的保險金和研究成果...」林菲的話被親吻聲打斷。我死死咬住嘴唇，
直到嘗到血腥味。「老計劃，冰崖見。」鄭濤說。「嗯，就像上次一樣。」林菲輕笑。
我渾身血液凝固。上次？難道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謀殺我？回到宿舍，我下載了攝像頭視頻。
畫面里，鄭濤從口袋掏出一個小瓶，遞給林菲。「雙倍劑量，保證他走不到冰崖就倒下。」
林菲接過，熟練地藏進胸罩里：「記得改GPS坐標，就像在阿爾卑斯山那次。」
我如遭雷擊。兩年前在阿爾卑斯科考，我差點墜崖。當時是林菲「及時」拉住了我。
原來那也是計劃好的。我打開電腦，連夜修改了裝備清單。把我和鄭濤的應急包編號對調。
在他常用的止痛藥里摻入瀉藥。然后給挪威特羅姆瑟科考站的老友奧拉夫發了郵件。
「11月22日，南極冰崖區，可能需要醫療援助。」奧拉夫前世曾參與搜救我的行動。
他是唯一懷疑過林菲的人。清晨，林菲被腹瀉折騰得臉色慘白。「怎么會這樣...」
她虛弱地躺在床上。「可能是昨天的肉不新鮮。」我體貼地遞上熱水，
「今天別去檢查裝備了。」「不行！」她猛地坐起，又痛苦地蜷縮起來，
「我...我休息會兒就好。」我微笑著整理裝備：「別勉強，我和鄭濤去就行。」
林菲的臉色更難看了。她強撐著起床，
當著我的面給鄭濤打電話：「今天齊岳幫我檢查裝備...對，你配合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好。」鄭濤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掛斷電話，
林菲擠出一個笑容：「他說會全力配合你。」「真好。」我溫柔地撫摸她的臉，
「你們關系一直這么好。」林菲的笑容僵住了。裝備室里，鄭濤全程黑著臉。
「這個氣壓表不對。」我故意大聲說，「小王，記錄一下。」鄭濤猛地搶過設備：「我來看！
」他粗暴地檢查著，完全沒注意我悄悄調換了我們的應急包。「都正常。」
他最后不情愿地說。「那就好。」我拍拍他肩膀，感覺到他肌肉緊繃，「兄弟，
這次科考全靠你了。」鄭濤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大概奇怪我為什么突然這么熱情。「應該的。
」他勉強笑笑。走出裝備室，我遇到了科考隊隊長趙教授。「小齊，
聽說你主動要求檢查全部裝備？」趙教授欣慰地說，「責任心很強啊。」
「畢竟關系到全隊安全。」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身后的鄭濤。鄭濤的臉色變得煞白。晚飯時，
林菲終于恢復了些氣色。「老公，明天就要出發了。」她靠在我懷里，「我有點害怕。」
「怕什么？」我撫摸她的長發。「南極那么危險...」她仰起臉，眼中閃著淚光，
「萬一你出事...」「不會的。」我親吻她額頭，「有你在我身邊，我很安全。」
她的心跳明顯加快了。「我...我去收拾行李。」她慌亂地起身。我看著她的背影，
打開手機備忘錄。上面列著前世科考隊的行程。11月22日，冰崖采樣。我的忌日。這次，
我會讓林菲和鄭濤嘗嘗冰窟的滋味。2.出發前夜，我最后一次檢查裝備。「齊博士，
您確定要帶這么多備用電池？」小王好奇地看著我往包里塞第八塊電池。
「南極的低溫會加快電量消耗。」我微笑著解釋，「有備無患。」
其實這些電池是給微型攝像機和錄音設備準備的。我要完整記錄林菲和鄭濤的死亡過程。
就像他們前世記錄我的那樣。「對了，明天上午的例行會議您參加嗎？」小王翻著日程表。
「當然。」我點頭，「趙教授要宣布新發現，很重要。」這是個完美的掩護。前世這天，
林菲借口頭疼沒去開會，偷偷跟著鄭濤去了冰崖。而我在會議中途被叫走，
說是林菲在冰崖邊發現稀有礦物。這次，我要讓所有人記得我一直坐在會議室。
「老公...」林菲從身后抱住我，「我有點緊張。」她的手指在我胸前畫圈，
這是她求歡時的小動作。「好好休息。」我輕輕推開她，「明天要長途跋涉。」
她的笑容僵在臉上。轉身時，我瞥見她眼中閃過的狠毒。和前世推我下冰窟前一模一樣。
清晨，暴風雪突然來襲。「計劃不變。」趙教授在早餐時宣布，「十點準時出發。」
我注意到林菲和鄭濤交換了個眼神。「齊博士，您的咖啡。」小李遞給我一杯熱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