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秘書驚慌失措地沖上來，死死拉住他。
封曜庭沒有松手，臉色卻越發冷：“對，當然不能弄死你！”
“我不會臟了自己的手。”
“我會讓管家出面作證。”
他用力一甩，把顧清顏甩在地上，像看著一只惡心的蟲子：“顧清顏，你就等著坐牢吧。”
“不，不......曜庭，你不是說過，要陪我一輩子嗎！”
顧清顏哭著跌坐在地，緊緊抱住他的腿，聲音撕裂：“我做這些，都是因為愛你啊！”
“我只是想嫁給你，太害怕失去你了！”
她仰頭，眼淚橫流，哭得面容扭曲：“從小我就跟著你，陪了你這么多年！”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顧清顏到底哪點配不上你？！”
她死死抱著他，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她蘇染青算什么？”
“你不是也一直罵她是賤人的女兒。”
“她根本就配不上你！！”
封曜庭整個人像被點燃的炮仗，齜牙裂目：“你再說一遍！”
“蘇染青配不上你！”
“啪！”
“啪！！”
兩個耳光接連甩下。
顧清顏被扇得頭歪到一邊，臉迅速腫起，耳邊“嗡”的一聲，好像聽不見聲音了。
緊接著，封曜庭一腳狠狠地踹去。
她整個人像破布娃娃般飛出去，重重撞在床腳邊。
“啊！”
她抱著頭，身體蜷得像蝦米一樣，哭喊：“別打，曜庭，別打......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你有什么資格說她！”
封曜庭嘶吼：“不許你叫她的名字，更不許你玷污她！”
他站在病房，像一頭暴走的獅子，胸膛劇烈起伏，眼中血絲密布。
秘書不敢遲疑，忙上前：“封總，我已經派人去公海搜救，找了三天，可......”
話沒說完，封曜庭的臉色驟變，像被鈍刀剜心，慘白一片。
他連病號服都顧不上換，赤腳沖出病房。
“封總！您等等......”
秘書一邊追，一邊提著衣服和鞋子，急得滿頭大汗。
兩名接到報案的警察，將癱軟在地的顧清顏拷起。
她驚恐地掙扎：“不，不是我......曜庭......曜庭救我！”
可回應她的，只有男人冷漠決絕的背影。
封曜庭拖著身體的傷痛，來到出事海域。
他重金調來三艘快艇，十余名專業搜救隊員，配備五名深海潛水員，將方圓數十里的海域翻了個底朝天。
可是一連數日，海天茫茫，不見人影，不見尸骨。
封曜庭一夜白頭。
他雙眼布滿紅血絲，站在甲板上死死望著海面。
直到第二十日，潛水員意外地打撈起兩條相同款式項鏈和戒指。
封曜庭雙手顫抖地接過。
這兩條項鏈，他無比熟悉，這才看清戒指內圈赫然刻著兩個小字：“染”“青”。
他終于崩潰，跪在甲板上，緊緊握住項鏈，朝著大海喊：“染青......”
“染青......”
男人嘶啞的聲音穿透海風，一遍又一遍地回蕩，從日出到日落。
卻無人回應。
公海上，一艘豪華游輪緩慢前行。
船艙內，蘇染青猛地睜開眼。
她怔怔地望著眼前的漆黑，耳邊好像有個男人在遙遠處喚她的名字。
她下意識想要去握胸口，卻空空如也。
她想說些什么，可一張口，卻發現腦海空白一片。
她，什么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