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上,大哥和二哥用十七國語言,當著我的面商量著如何讓庶妹頂替掉我身份的事。
大哥神色淡淡,用苗疆話說了句,一切就緒。下一秒,
庶妹簫琦玉就搶了我的鎮北侯嫡長女的綬封帶,用著我的身份對我教訓道。“好妹妹,
姐姐我好心帶你來見世面,你怎么偷姐姐我的綬封帶啊?”我看著妹妹得意的模樣,
笑了起來。她不知道,我已經重生了。前世,哥哥們寵庶滅嫡,讓我們姐們身份交換。
妹妹以我的身份嫁給了當朝太子,而我則被許配給了后院打掃的馬夫。我因害怕而妥協,
卻還是沒逃過他們把我割臉毀容,慘死在新婚之夜。看著簫琦玉囂張的笑,
我掀翻案桌搶回綬封帶,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臉上。“混賬東西,一個小小庶女,
也敢搶我的身份?!”1簫琦玉捂著臉被我打懵在原地,整個宴廳爆發出尖叫驚呼。
我大搖大擺地把受封帶遞給我的奶娘李娘子。
李娘子抖著手習慣性將受封帶交給盛怒中的簫琦玉,被我冰冷的聲音嚇得魂不附體。
“這么想給簫琦玉?也可以,我爹爹不日凱旋歸來,我也替你求個賞賜。”我走近她,
“是發賣?是丈責?還是直接處死?”“二小姐!二小姐饒命!
老奴、老奴……”“你叫我什么? 二小姐? 你在我侯府待四十余年,連人都分不清了嗎?
”我冷眼呵斥。李娘子嚇得面無血色,撲通跪下,第一時間竟是看向咬碎了牙的簫琦玉。
“說!我到底是誰!”前世這李娘子就仗著兩個哥哥的撐腰,拿著小刀,
在我臉上一刀一刀地割,任由我百般求饒,都視若無睹。她迸發出求生欲,
立刻側身從簫琦玉手里搶過受封帶,顫巍巍地奉給我。“老奴知錯了,
求您饒了老奴吧……”我冷冷開口:“既然這對招子沒用了,來人,挖了去,扔到鄉下,
做個瞎眼的乞討人也算不錯。”“留在府里吃干飯嗎!”李娘子頓時兩眼發黑,
驚懼得說不出話。“妹妹,你嫉妒我是嫡長女嫁給太子妃,竟冒充我!
”簫琦玉原本氣紅的小臉,如今掛著委屈,我見猶憐。“什么東西啊,也配冒充嫡長女?!
”“太后親自下的懿旨,賜婚太子和蕭大小姐,她算哪根蔥。
”尚書之女曲曉曉更是不給面子地譏諷我。“也不洗把臉看看自己,
嫡長女是你能肖想的身份嗎?”父親老來得女,我自小體弱多病,跟隨母親吃齋念佛,
寄宿在佛堂。京中貴女與我壓根不識,只認簫琦玉和兩個庶出哥哥。重活一世,
以我鎮北侯嫡長女身份,又受太后寵愛,斷不會被胞妹和她的狗腿壓在身下!
我眼神如刀地剜向曲曉曉。“沒教養的東西,鎮北侯府也有你說話的份?
”曲曉曉丟了面子又被羞辱沒家教,頓時忍不住驕橫脾氣,沖上來就揚手就打。我側身躲過,
一腳踹上踹飛她半米。“你!你不過是鎮北侯不受寵的二小姐!竟敢打尚書嫡長女!
”她的尖叫震耳欲聾。整個宴廳頓時亂做一團,貴女們大聲驚呼。簫琦玉氣得腦袋發暈,
捂著胸口大口吸氣,對著大氣不敢出的家仆頤指氣使。“來人!來人!妹妹失心瘋了,
快把她綁回閨房!”“我看誰敢!”我睥睨著眾人,周身氣場散開,無一人敢靠近。
“鎮北侯府唯一嫡長女,太后面前得寵千金,也是你們能碰的?
”由丫鬟扶著的簫琦玉表情凝滯,慌亂從眼中一閃而過,氣急敗壞地踹家丁一腳。
充我的 我說了以后 大家圍繞著這個點 開始吵啊吵 罵啊罵]“她是嫡長女我是嫡長女?
你們天天伺候我還分不清?”貴女們對我指指點點,“她真是瘋了,
太后喜歡蕭大小姐眾所周知,這也敢碰瓷。”“要是琦玉兩個哥哥知道了,非扒她一層皮。
”我隨意坐上一張椅子,不慌不忙地點頭。“去吧,告知我兩個哥哥,
看看他們怎么來扒我的皮。”簫琦玉看我囂張的模樣氣瘋了。“你找死!好!
我巴不得你請哥哥們過來,他們定然會還我公道!”前世,
我從小追崇的兩個哥哥幫著簫琦玉沒少殘害我。他們眼睜睜看著簫琦玉頂替我的身份,
丟我進乞丐窩,被那骯臟貪婪的乞丐撫摸猥褻。等我尖叫著喊來兩個哥哥時,
他們說我吵得他們的琦玉妹妹做噩夢,生生割了我的舌頭。如今我從地獄里爬了出來。
這樣的兩個哥哥,又怎么會幫我?上一世我一直不明白,我夠討好他們了。
為什么他們眼里始終只有琦玉?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才知道……如今我倒要看看,
這公道是向著誰的!2琳瑯很快邁著碎步回來,神情愧疚不已,低頭小聲道。“小姐,
奴婢無能,世子和二公子說小姐的腌臢事別去煩他們,全憑琦玉小姐的處置便是。
”我冷笑出聲,也是啊,這倆狗腿子怎么會在乎我的“腌臢”事呢。
尖著耳朵偷聽的簫琦玉嗤笑,“什么叫自取其辱……”她話音未落,
門口一襲月白長袍的身影極速奔來。是妹妹的未婚夫兵部侍郎之子孟淮竹。“小姐,
是孟公子!”琳瑯激動地拽了下我的衣袖,她以為孟淮竹是來幫我的。我輕笑搖頭,
眼底劃過譏諷。聽說妹妹心儀太子后,他義無反顧地幫著妹妹和我替換身份,
為的就是不顧一切讓妹妹開心。他一進宴廳,眼睛就沒從簫琦玉身上挪開過,關切至極。
當視線掃到我之后,陡然變成了嫌惡。“蕭知夏,你就是妹妹,冒充你姐姐干什么!
”“我知道你貪戀權貴,看不上我一個小小的侍郎之子, 想嫁給太子殿下。
”孟淮竹一口一個未婚妻,咬定我的身份。周遭貴女們原本猶疑不定的眼神當即變了,
唏噓長嘆。而躲在孟淮竹身后的簫琦玉露出得意的笑容。為了垂死我的身份,
孟淮竹不惜把我們的庚帖婚書都甩了出來。“但她是你姐姐啊,你怎么能這樣對她?
”他言辭鏗鏘,沒有絲毫猶豫。我想起前世我答應讓出太子妃,轉嫁給他,
卻被他圍困在侍郎府,受盡蹉跎,最終聯合兩個狗腿子把我折磨致死。死后太后大怒,
他跪在太后面前自扇巴掌,只說深愛于我,只是鬼迷心竅,受人蠱惑。我沒忍住,冷笑出聲。
他皺著眉,“你笑什么?”“我笑你說我是你未婚妻,你配娶侯府嫡長女嗎?”話音一落,
原本寂靜的宴廳爆發出一陣抽氣聲。“蕭知夏才是太后最喜歡的鎮北侯嫡長女?”“不對啊,
世子兩兄弟,還有侍郎之子,都說她是妹妹,怎么可能會錯?”一時間,
質疑聲和責罵聲交織,一道道探究的視線落在我們身上。我氣定神閑地立在中央,不言自威,
擁有生人勿近的高貴氣質。反觀簫琦玉,就算身著華貴的衣服,
也掩蓋不了屈居人下的諂媚之氣。聽見質疑她的聲音越來越多,她臉色蒼白。
咬著唇委屈辯解,“妹妹,你若要當太子妃,也不用鬧得如此難看,我與母親說說便是。
”她含著眼淚掃視一圈,“妹妹只是嫉幾位哥哥對我好,大家也別怪她說謊。
”孟淮竹心疼壞了,恨不得把她擁進懷中,“琦玉你怎么這么心善。
”他又反過頭鄙夷地罵我。“你仗著琦玉心善處處忍讓你,竟然還妄想害她!
該是替鎮北侯規訓你!”三言兩語就將局面扭轉,就連方才的曲曉曉眼中迸發恨意。
得了孟淮竹和簫琦玉的撐腰,曲曉曉頓時有了底氣。“今天我就替嫡長女琦玉好好教訓你,
讓你學學規矩!”她振臂一呼,在場的幾個貴女也讓身旁丫鬟攔住琳瑯,繼而幫忙按住我。
某個丫鬟一腳踢向我的腿窩。“教教她,面對嫡長女要怎么道歉!”說著,
她們強行按住我的頭,瘋狂地砸在地面,直到血肉模糊,鮮血從地面逐漸匯成一條小溪。
孟淮竹貼心地擋住簫琦玉的眼睛,“別看,當心臟了你的眼睛。
”而簫琦玉囂張而暢快地一腳踩在我的臉上,“知夏,你要知道跟我作對沒有好下場。
”我被踩得面容扭曲,卻依舊不甘地昂頭,目光如炬。“母親跟太后禮佛就快回來,
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生辰宴后,就是我和太子的大婚之日。
母親和太后會回來參加婚宴。所以她們才會在今日趕來巴結鎮北侯府。
只是前世我在大婚之前被害,并未見到母親和太后。簫琦玉聽見我的話,腳下更加用力,
鼻血糊了我滿臉。“好妹妹,你要知道,我馬上就是太子妃了。”她附在我耳邊,
以我們才能聽見的聲音得意地說,“你覺得你還能當回姐姐嗎?”我捏緊了拳頭。
前世處處忍讓,換來的卻是慘死。這一次,我定然不會放過他們每個人!
3趁簫琦玉得意忘形,我張大嘴想一口咬上她的小腿,卻聽見一聲怒喝:“豈有此理!
”兩個哥哥一前一后趕過來,神色匆忙,衣袍翻飛。嚇得丫鬟們立即撒開我的手,退了開去。
簫琦玉一愣,立即收拾好情緒,鎮定地挽著二哥的手撒嬌。二哥寵溺地刮刮她的鼻子。
大哥關切地對簫琦玉上下掃視一眼,見她沒事才放心。轉頭見到一身血污的我,滿臉嫌棄。
“二小姐又在眾人面前丟人,何時能學琦玉的溫柔賢惠!”前世就是聽他們打壓我,
為了討他們歡心,我不停效仿簫琦玉。卻被他們嘲笑是東施效顰。如今我才知曉,
不疼愛你的人,終究是不會多看你一眼。我頂著滿臉血污站起來,哂笑道,“學什么?
學李代桃僵?”我狼狽而狂妄的模樣令人害怕。貴女們真怕我發瘋,紛紛跟我劃清界限。
“瘋了瘋了,還跟世子頂嘴,怪不得敢欺負嫡長女。”孟淮竹指著我大行謾罵之語。
“她這樣的潑婦哪里比得琦玉,言行粗鄙,為人低賤!”二哥羞愧不已,頻頻作揖道歉。
“孟兄見諒,舍妹頑劣不堪,有辱兩家門楣。”卻沒想到大哥直接打斷他。“什么妹妹,
鎮北侯府沒有像她如此卑劣的妹妹,有的是琦玉這樣完美的妹妹。
”一句話點亮了簫琦玉的眼睛,但她不敢高興得太明顯。只能故意惋惜,卻挑釁地看向我,
“大哥說氣話了,平時是我沒教好妹妹,是我的錯……”我沒有理會她的挑釁,
只讓琳瑯為我擦血跡。見我沒有絲毫悔意。二哥狠狠推了我一下。“知夏,你就算再任性,
也該尊重姐姐,快跟她道歉!”蕭琦玉掩飾不住的得意,假裝委屈,“沒關系,
都是自家妹妹,我也不是在乎虛名的人。”話音剛落,大哥臉上的浮現不耐煩。“蕭知夏,
你竟還不認錯!”我冷然地盯著他們。只覺得小時候的我瞎了眼。要不是我喜歡跟他們玩,
成天跟在他們身后哥哥長哥哥短,母親也不會把兩個婢生子記在自己名下。
還早早為大哥請封了世子。現在回想,當初真是一腔熱血喂了豬狗。
我冷漠的神情激怒了大哥,他突然靠近一巴掌扇在我臉上。“你什么眼神!
我的妹妹只有琦玉!”“來人,把她給我隨便挑個馬夫嫁了,綁了丟去鄉下的莊子,
不認錯就一輩子別回來!”他力道太大,我被打得鼻血再次猛流。“你有什么資格趕我出府!
”“就算是蕭氏長老來了,也不敢將我趕走!你又是什么東西!
”大哥氣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父母不在,自然長兄為父!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從今天起,鎮北侯府只有簫琦玉一個嫡女!不再有蕭知夏這個人!
”站在一旁的簫琦玉激動得扭起了帕子。“莊子不遠,讓人隨便喊個板車送去吧,
怪折騰馬的。”這就一左一右來了人綁我。千鈞一發之時。門口傳來一聲暴喝。“大膽混賬!
是誰要冒充孤的太子妃!可敢當著孤再說一次!?”4終于來了。自從我重生后,
就小心差了另一個貼身丫鬟蝶衣去請太子。這么些時辰,總算是盼來了他。
上一世我與太子只在八歲那年見過一次。那時他便看不上極度偏袒妹妹的兩個哥哥,
還為我打抱不平過。但是我年紀小,也不懂得他是在為我出頭,
只懵懂地收下了他交給我的信物。如今想起他對我說的話,還是會紅了眼眶。“知夏乖,
若是受了委屈,就叫你父親帶你來宮里找我。”兩個哥哥卻搶了我的信物交給簫琦玉,
威脅我不許說出去。想到這里,我立刻紅了眼眶。可憐巴巴地看向太子。他心疼地伸出手,
虛空地撫摸著我受傷的臉,咬著牙。當即側身一掌打在大哥臉上。太子常年習武,
這一掌直接把大哥打得吐血。大哥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子,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
二哥倒是眼里忿忿,又礙于身份不敢造次:“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大哥作為世子,
教訓不守規矩的人在情理之中。”太子凌厲的眼神刀過去,二哥立馬噤聲。
“孤聽聞鎮北侯出征之前特意囑咐過,要好好照顧鎮北侯“回稟太子殿下,
我們鎮北侯府真正的嫡長女只有琦玉一人。”二哥壓根就不服氣,他梗著脖子硬氣道。
“蕭知夏囂張跋扈,苛待下人,府中上上下下苦她久矣。”大哥擦干嘴角的血跡,
眼里也帶著不忿。“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問問府中家仆,看看我們兄弟是否所言為假。
”我緊緊捏著錦帕。分明是他們縱容簫琦玉克扣我的用度,冬日不給火炭,夏日不給暖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