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太子青梅竹馬。為了娶我,
他一步一叩首的從東宮跪到了丞相府.只為向父親許諾此生只我一人。可大婚前日,
我卻親眼撞見他和青樓舞姬在剛布置好的喜房里廝混。舞姬身上還穿著大紅嫁衣,妖嬈嫵媚。
“殿下,若是日后太子妃容不下奴家該怎么辦呢!
聽說您為了娶到太子妃可是向她許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婉瑩雖然性格嬌縱些,
可是向來心軟良善,等過時日你有了孩子木已成舟,她會把你接入府里的。
”“那殿下日后可得給奴家一個名分,可不能委屈了咱們的孩兒……”“好,
屆時封你一個側妃……孤恨不得死在你的身上!”曾經滿口說著一心只有我的未婚夫,
毫無顧忌的拉著別的女人在我們的喜房里纏綿。后來,成婚當日,太子懷孕的舞姬被人擄走。
他憤恨之下一把將我推倒在祈福納吉的火盆里。
他看向我眼底染上恨意:“鶯兒不過是一個弱女子,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
你居然狠毒到對她下手!”“若是她少了半根毫毛我就讓你整丞相府陪葬!
”在滿堂賓客的譏諷嘲笑里,我徹底對他死了心。轉頭帶著嫁妝去了隔壁大皇子府。后來,
他又像從前那般跪在地上,聲音發顫紅著眼睛求我回頭。1魏修將我推到地上的時候,
火舌灼傷了我的手臂。即使有侍女立即把我扶起來,嫁衣也燒的不成樣子。我從未如此狼狽。
魏修冷漠又厭惡的聲音還縈繞在我的耳邊。他衣訣翻飛上馬,動作行云流水。
刺眼的大紅婚服很快就消失在我的眼前。大婚當日,
青梅竹馬的夫君為了青樓舞姬把我扔在了喜堂上。周圍人的嘲諷譏笑傳入耳中。
“大婚當日新郎跑了,這可真是京城腳下的頭一份呢。”“誰說不是呢,
要說這太子妃也是真是惡毒的,非要把人逼上死路,那妓子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這也怪不得太子。”“青梅竹馬又怎樣?還是比不過青樓妓子。”無數人的目光緊緊盯著我,
憐憫、不屑、厭惡都有。那些曾經有多羨慕我如今就有多嘲笑我。
侍女心疼的看著我手腕上的燒傷,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小姐,太子走了,咱們該怎么辦啊!
”紅色的蓋頭早就在魏修推開我的那一刻跌落在地上,我可以清楚的看清周圍柔人的嘴臉。
他們毫不避諱,盡情的欣賞我的狼狽。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想起今日早上無聲無息落在我妝匣上的紙條。許鶯鶯跟我打了個賭。賭魏修更在意的人是誰。
她贏了。她的手段那么拙劣,明明魏修一查就知道,可是他還是選了大婚之日棄我而去。
把我和丞相府的面子都踩進了泥里。“沒有拜堂算什么成婚?
”看著因為我這句話安靜下來的喜廳,我挽起嘴角。“既然太子殿下想退婚,
咱們就別賴著了。”我讓人清點嫁妝。太子走了,而我也要離開。一堆賓客在原地面面相覷,
竟然沒一個想要走的。爹娘給我準備的嫁妝擺滿了太子府,眼看著院子一點點空下去。
我的心愈發的冷,轉頭對著賓客們笑的溫婉。“若是諸位不介意,
可以移步隔壁大皇子府上繼續觀禮。”沒人知道,我不僅和許鶯鶯打了賭,
還跟大皇子打了賭。都輸了。輸了自然是要兌現承諾的。賓客一個個詫異地看著我,
像在看什么驚世駭俗的怪物。他們所預想的痛哭流涕傷心絕望全部都沒有。
我只是極其平靜得讓人搬走我的嫁妝。隔壁的大皇子府如今大門正開,
本來孤寂的地方此時掛滿了紅綢。魏崢就站在門口。看著我越走越近的身影,
他嘴角噙著的笑慢慢加深。我與魏崢四目相對。姿容昳麗的眸子是毫不掩飾的喜悅。“鄧婉,
你可要想清楚,進了這個門就在沒反悔的機會。”他說這話時還緊緊握著我的手。
“愿賭服輸,落子無悔。”我從未想過我我會嫁給魏崢。這個魏修最厭惡的兄長。
他引著我發現了未婚夫的背叛,又和我立下賭約。
賭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會在大婚當日棄我而去。而我順應賭約,嫁給他。
好些賓客大驚失色的想要離開。這已經不單單是太子逃婚的事情了。太子逃婚后,
太子妃立馬轉身嫁給了隔壁的大皇子。這等皇家隱秘,他們不想摻和進去。可是來不及了,
魏崢做事像來沒有顧及。他嘴角帶著笑,招招手就讓那些原本想要離開的賓客進了大皇子府。
站滿人的喜堂安靜的詭異。直到我們拜完堂,賓客才如釋重負。我被人牽著,
一步一步走向喜房。魏崢的聲音沙啞。“今日過后我們就是真正的夫妻了。”聽到這話,
我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2魏修去找許鶯鶯一連三日未歸,如今連人在哪都不知道。
滿京城似乎都忘記了昨夜娶親的人應該是太子。他恍若憑空消失了。
直到我和魏崢回門之時才又看見他。魏崢正和父親商談事宜,獨留我一人在原來的閨房。
他皺著眉,怒氣沖沖的闖進了我的院子。“鄧婉,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不懂事,
回門之日不等我居然自己回來了!”“你要京城百官怎么看我。”我抬頭看向闖進來的人,
侍女已經白了臉連忙擋在我的面前。“太子殿下,
這是我們王妃閨房……”魏修沒有注意侍女的話,只是緊緊地盯著我。
視線注意到我挽起的婦人頭發,不由的神色軟了一瞬。他嘆了口氣。“婉婉,
我知道你氣我在大婚之日留你一人,可我當時也是沒有辦法。”“鶯鶯腹中已有了我的孩子,
我不能其他不顧。”魏修再說這話時沒有絲毫的愧疚,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鶯鶯身份卑微,又因為你差點傷到腹中的孩子,我知道你最是溫柔善良,
當然也不是故意的,鶯鶯也不會怪你。”“等拜完岳父,你跟我回去和鶯鶯道個歉,
此事就一筆勾銷。”我氣極反笑,沒忍住打斷魏修。“殿下在說些什么?
難道殿下不知我已為人婦?”或許是我的視線太過諷刺,魏修愣了一瞬。然后他點點頭,
不知想到什么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抹威脅。“雖然我們成了婚,可到底沒拜堂算不得真夫妻,
鶯鶯不過一個無辜的弱女子,你害她遭此劫難,她只要一個道歉而已,并不過分。”我冷笑,
一下就猜到了魏修回來的匆忙,還沒有人來得及告訴他我改嫁的事。見我眼中不掩飾的嘲諷,
他臉色一僵,皺起了眉。“我知道你介意鶯鶯,可是她腹中有了我的孩子,到底是皇家血脈,
我總不能棄之不顧,更何況我也是為了你去收拾爛攤子,若不是你因為嫉妒加害鶯鶯,
我也不用大婚之日氣你離開。”我嫌惡的別開臉,冷嗤一聲。
“你憑什么會認為我會為了一個青樓女臟了自己的手。
”許瑩瑩不過留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就讓魏修認定了我害她,
從前的情誼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魏修張張嘴,眼里閃過一絲不耐煩。“婉婉,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溫柔懂事的女子,你為什么偏偏要和鶯鶯過不去,
她的出身并不是她能選擇的,若是她有和你一樣的出身她不會比你差!
”言語中盡是對許鶯鶯的偏袒。雖然心早就死了,可此時此刻我還是覺得沒意思極了。
原來在魏修眼里,我從來沒那么重要。我和他的多年情誼也不過如此。“太子殿下請回吧,
這里無論如何都是丞相府,你我自成婚那日就再無關系。”我拉開和魏修的距離,
不動聲色的給侍女使了個眼色她去找父親和魏崢。魏修向來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
我們從前又有那樣的關系在,如今父親和魏崢不在,普通的小廝侍衛根本攔不住他。
“什么叫做再無關系?”3魏修聲音高了幾分,臉色陰沉。“就因為鶯鶯?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小性子差點害了皇家子嗣?如今還在咄咄逼人!”什么被擄走,
分明是許鶯鶯自導自演的一出戲,誰能在層層保護下將她擄走。只是魏修偏不信,
他語氣加重。“鶯鶯不和你計較,只要你和她道個歉,我們就重歸舊好不好嗎?
”“你若是介意鶯鶯的孩子,到時候就把孩子放到你的名下養。”我平靜的看著他,
點了點頭,一巴掌重重的打在魏修的臉上。相識多年,我以為我對魏修是有幾分了解的,
只是如今看,還是我天真了。我從未想過他會這樣無恥。若果今日我還是魏修的太子妃,
那魏修就是要踩著我的頭把一個野種變成嫡子。魏修的表情漸漸龜裂,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下一秒,一個纖弱的身影沖進來推開我,她心疼的捂著魏修的臉。我被推的一個趔趄。
看見來人心中升起一絲怒意。魏修寡廉鮮恥!他居然帶著許鶯鶯一起闖進丞相府!
“鄧小姐就算是對奴家有氣也不能撒在太子身上啊。”許鶯鶯哭唧唧,她柔弱的抱著魏修。
魏修呆呆的愣在原地,過了良久,他才抬眼看我,聲音沙啞多了幾分惶恐。“婉婉。
”他好像現在才意識到我不是在和他耍小性子。我往后退了一步,
眼里毫不掩飾的厭惡好像刺痛了他。“太子殿下自重,您如此喚我的名字不合適,莫要逾矩。
”魏修多了幾分慌亂,他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婉婉,你在說什么呢,
你是我的妻子我們已經成婚,你若是不想道歉就不用道歉了,你自己心里知道錯了就好。
”我沒錯當然不會道歉。至于別的。“沒拜堂算什么夫妻!
”我瞥了眼幾乎抱在一起的太子和許鶯鶯,眼里厭惡不減。魏修似乎松了一口氣,
他眼里多了幾分笑意。“原來是因為這個,婉婉放心雖然我們沒有拜堂,
可是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的妻子,
如果你介意那不如等過些時日鶯鶯入府的時候我們一起舉辦儀式。
”我看著一旁快要衣服掐爛的許鶯鶯,似笑非笑。“太子殿下真是健忘,
忘了對我的承諾也就算了,怎么還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魏修眼里閃過幾分不自然。
他向我許諾不曾做到也就算了,只是他還對我說過。“孤這輩子最看不起的就是青樓女,
靠出賣自己的身體不知廉恥。”彼時我最好的朋友夫君的寵妾滅妻,
最后落得一個郁郁而終的下場。那妾室就是青樓出身。
想來魏修所說的那些讓我感動至極的話也不過是隨意的哄騙。“鶯鶯雖然出身青樓,,
但到底也就是個可憐人,更何況她對孤有恩,腹中又有了孤的骨肉,
你為什么就不能體諒孤幾分呢!”魏修惱羞成怒的看著我。這世間有不少的可憐人,
可許鶯鶯絕對不是其中的一個。“左右都是我不好。”許鶯鶯突然哭出了聲,
她紅著眼眶輕咬唇角。“奴家出身下賤,本就不該擋了鄧小姐的路,
若是可以讓鄧小姐和太子殿下重歸就好,鶯鶯愿意去死。”說著許鶯鶯就要往一旁的墻上撞。
魏修立馬心疼的攔了下來,他將人攬在懷中,眼神不善的看向我。4“鶯鶯已經如此懂事了,
你怎么就那么心狠。”我心里愈發惡心,輕吐出一口氣。 “你不就是想要娶許鶯鶯嗎。
”魏修點了點頭,不贊同的看向我。“不是娶,是納,鶯鶯雖然有了我的孩子,
可是他向來懂事不會越過你去的。”聽著他的話我只覺得可笑。“你可以娶她也可以納她,
更不需要在意會不會越過我。”魏修一時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扯了扯嘴角。
“我早就在你逃婚那一日就嫁給旁人了。”魏修臉色沉了沉。“婉婉,我知道你生氣,
可也不能編出這樣的謊話,這對你的名聲不好。”“你若一直如此冥頑不靈,
我就只能去找出母后了,讓她下旨接鶯鶯入府。
”“她親自賜的人和你大度一些接近府的人可不一樣,我這可是為你好。
”看著魏修眼里藏著的威脅和冷意,我沒忍住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