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兩條老公發(fā)來的信息：1：房間開好了，等你！2：一張酒店床鋪照片，
散落的玫瑰花擺成愛心狀。他擦著濕發(fā)，從浴室走出。抱歉吻我額頭，“老婆，
公司臨時有事，我很快回來。”我不生氣，托著孕肚，笑著應好。體貼給他遞大衣，
捏緊了夾層里的跟蹤器。1孕三個月，季趙林沒碰過我一根手指。測出懷孕的第一天。
主治醫(yī)生建議，“本來就是試管，不穩(wěn)定，孕期最好禁止體能運動。”季趙林剛推開門，
聽到最后一句。他表現(xiàn)的誠惶誠恐，生怕出一點意外。只有我聽出他輕微松了口氣。
家里任何事情親力親為，從不舍得我碰一下。任誰見了都夸的二十四孝老公。
剛測出懷孕就提前定好了月子中心。那個高檔的月子中心，一共四樓。參觀到第四樓，
爸爸的休閑區(qū)，他匆匆拉著我下樓。面色愉快，“不用看了，就這家吧。
老趙他們也是這家住的，評價不錯！”此后，公司忙起來了。晚上，摟著我，
眼神里盡是糾結(jié)。“老婆，公司最近業(yè)務不少，
墊項還缺點口子……”我照舊轉(zhuǎn)了二十萬讓他周轉(zhuǎn)。畢竟這二十萬對我來說不算什么。
那之后時常晚歸，陪客戶，夜不歸宿。我沒有疑心，心疼他操勞。
在每日的晚歸和第二日凌晨。依舊會體貼準備醒酒湯溫著。慢慢的，
我從西裝口袋里發(fā)現(xiàn)絲襪、內(nèi)褲、口紅、不明液體的紙……手機里定位的點距我越來越遠。
最后停在一家酒店門口。居然是我名下產(chǎn)業(yè)。只是沒想到為了省錢，居然敢冒這么大風險。
跟蹤到酒店，在微開的門縫里。那女人衣衫半敞，笑的嬌嬌弱弱。指尖滑過季趙林喉結(jié)，
“這身子沒讓別人碰吧！”2“你說呢，妖精！為了你，那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試管的。
”神經(jīng)轟然崩塌，癱靠墻壁，心如死灰。攥緊的拳頭深深陷入膚肉，以刺痛勉強維持清醒。
想起那時婚后沒多久，季趙林抵不過催生。拿著弱精證的報告，滿臉歉疚。“老婆，對不起，
要不我們試試別的法子？”雙膝下跪求我原諒，“我一直不敢提生孩子，是婚后檢查有問題，
又不敢提，怕你對我失望。”“我盡量治療好不好？別離開我。”我難掩心疼，
顧及男性自尊，我甚至體貼把癥結(jié)攬在自己身上。人授前的檢查安排在周末。
跑前跑后的季趙林拿著報告，愣在原地。診斷結(jié)果那欄寫著，輸卵管堵塞。連著幾分鐘，
我愣神原地，不敢置信。明明每年都有體檢。他語氣溫聲安慰，“老婆，我們試管吧！
”而現(xiàn)在，我聽見里面兩人嬉笑打鬧聲。“人授算怎么回事？一看還不就是我的問題！
”“試管才行，只有培養(yǎng)成熟的胚胎塞進她的肚子，才能證明，她有問題。”他笑著夸，
“還是你有辦法，偽造個假的病例證明就行了。”“你沒看見她的臉色，
愧疚的恨不得對我掏心掏肺。”女人故作思考，暗暗試探。“她不是對外說是自己的問題嗎？
你何必多此一舉。”季趙林抓住女人作亂的手，“全憑一張嘴，我如何能信？
”“更何況他那父母可不是好忽悠的，當時結(jié)婚就不同意，我可不能留下岔子。”身子發(fā)顫，
我蜷縮在無人經(jīng)過的走廊，雙手環(huán)膝。眼眶酸澀的承載不住淚思緒恍然飄遠。幾天陰雨連綿，
公司門口站著的男人高大俊郎。眉頭深鎖，接連碰壁。下班高峰期，眾人摩肩擦踵挨擠著他。
和父親走到門口時，他一臉欣喜，剛拿出商業(yè)計劃書。還沒開口就被保安拉走。第二次，
他在地下車庫蹲點。第三次，他和我在商場偶遇。他目標明確，毫不掩飾，“白小姐，
能請您幫我引薦一下嗎？”剛創(chuàng)業(yè)的男孩，身上滿是朝氣蓬勃，
還有即使受挫依然不甘的決心。“不瞞您，我跟著您很多天了，
請求給我一個和您父親見面的機會。”沒有刻意假裝制造偶遇場景。沒有虛假的設計套路。
我心軟了。他順利拿到一輪融資。為表感謝，多次請我吃飯。節(jié)日的花束，晚歸的順風車，
加班的宵夜，雨天的那把傘……他知道我所有喜好，甚至是生理期。雨天的傘永遠向我傾斜。
直白而熱烈，又靦腆，“小雪，相信我，我會努力的，你是我第一個女朋友，也是最后一個。
”年輕又熱烈的洶涌，永遠是讓我心動的理由。盡管父親溫和委婉，“你們都還小，
再鍛煉幾年結(jié)婚不遲。”腦子一熱的我，置若罔聞。那時候的我無比堅定，
這是要共渡一生的人，婚后也相敬如賓。是外人口中的模范夫妻。
當初季趙林同意人授的時候很勉強，我甚至以為是對我虧欠的表現(xiàn)。沒想到，
他考慮更為長遠。女性正常才可以做人授。而女性有問題，才需要做試管。很顯然，
對外宣稱是我的問題這件事沒得到他的放心。急切的要親自落實。促排針連續(xù)打了十四針，
肚皮紅腫淤青。水腫，腹水。腹脹惡心的頓頓吃不下飯。半夜翻身都要考慮半天。
現(xiàn)在回憶起他那心疼的眼神，居然一點也分辨不出是演戲還是心疼。熬過這段。
手臂長的取卵針刺破皮肉。對麻藥不耐受的我，在病床疼的發(fā)抖。所以，這些，
本來不是我該受的。而本該來接送的他，在我第三次打電話，仍然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不記得那天是怎么到家的。只恍惚記得腹脹腹疼一夜，而那天凌晨季趙林在我的床頭驚叫。
剛要進入睡眠的我，迎著晨起的日光。昏昏沉沉，渾渾噩噩。癱軟的身子，他緊緊的箍著，
“老婆，怎么了？怎么流這么多血？”才想起今天是例假。而此刻床鋪上的紅，
幾乎超出我以往整個經(jīng)期。醫(yī)生告知過，會影響月經(jīng)量。只是沒預料到情況這么嚴重。
我渾身發(fā)抖，瑟瑟縮縮往他懷里擠。失血量過多的完全睜不開眼。聽見自己開口的聲音暗啞，
“我好害怕。”當時有多急于從他身上來吸取能量來維系自身，如今就有多痛苦，多可笑。
父親自公司業(yè)務拓展至國外，已經(jīng)定居，很少回國。依靠著他，以為是無盡的底氣，
沒想是無盡的深淵。3嬌吟和清晰的粗喘拽回我的思緒。短短幾分鐘思緒，卻已渾身冰涼。
后背寒濕的衣衫緊貼后背，一陣寒顫。默了默，腳步邁進，就聽見一陣電話鈴聲。
是季趙林的好兄弟。“兄弟，我在酒店！”“怕什么？”“再說了，孩子都要生了，
這孩子可來的不容易，她還能流了不成？”“她那個肚子我現(xiàn)在看著都惡心。
”“要不是當初為他爸爸那點投資，誰娶她？沒一點情趣。”那女人一臉嬌笑蹭上去，
“季總，你看看我呀！”季趙林嗓子悶出笑，緊摟著她腰不松，“寶貝，你可愛多了，
別提那人，一點情趣都沒有！”他轉(zhuǎn)身糾纏上去，兩人聲音逐漸放肆。我忍無可忍，
大力踢開酒店房門。兩人拽起被子驚呼。女人的臉逐漸清楚。“這不是月子中心王老板，
怎么還有副業(yè)？”王語嬌一臉柔若無骨，挨著季趙林身上擠。“哎呀，季夫人，
我這是幫您呀！您不是身體不行嘛，我替您給季總?cè)トセ穑 奔沮w林緊蹙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顯然怪我擾他興致。看我的眼神里滿是怨懟。撕開那偽善的面具，他索性不裝了。
“你跟蹤我？”“還是非得自虐要來看現(xiàn)場？”他語氣生冷，“季夫人的位置永遠是你的，
哪個男人不這樣？不要自討沒趣。”而此刻，王語嬌嬌滴滴當著我的面，
扭捏的往他身上倚著。添油加醋指著我手機。笑的諷刺，“季總，你看，她在拍視頻呢！
拍完就好威脅你的把柄了。”話落，不忘用食指尖長帶鉆的美甲戳我肚皮。
我泛著惡心舉起手想反擊。他瞬間起身，搶奪我的手機。推嚷間反扣將我壓在他與門把手間，
腹部瞬間被擠壓變形。我甚至感覺腹內(nèi)一陣洶涌。一陣絞痛，眩暈，直直倒下。
他眼里閃過短暫驚慌，彎腰要拉我。剛伸手，王語嬌拽起季趙林，當面數(shù)落我矯情。
“季夫人，可沒人碰你，你就自己倒下了，還不是想讓季總愧疚。”季趙林聽后，
果真不動愣在原地。我嘗試晃動兩下腰肢要起身，不小心漏出肚皮。暗沉的色素沉淀。
季趙林手迅速縮回，眼里的嫌棄不加掩飾。手指幾下刪除視頻，把手機扔給我。
絕望的疼痛像藤蔓一樣絞緊我的心臟，我壓住腥咸的喉嚨。痛苦喘息，“老公，我肚子疼，
可能壓到孩子了。”王語嬌冷聲嗤笑，“季總，孕婦最危險的是前三個月，
過了三個月就算跑步游泳都安全的很，這方面的事情我懂的多，你可別被她騙了。
”季趙林滿臉不屑，聽完轉(zhuǎn)身就要走。我疼痛扯住他褲腳，低聲哀求，“送我去醫(yī)院。
”“小雪，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整個孕期你都沒事，今天突然肚子疼？”“一天到晚在家里，
要你做什么了？沒累著你，沒苦著你的，還一天到晚那么多事？”他絲毫忘記醫(yī)生的囑咐。
毫無原則指責我。看著他們相擁的身影，我知道，我們結(jié)束了。4建檔的產(chǎn)科門診。
醫(yī)生皺眉，“確定不要嗎？三個多月了，挺健康的！”“嗯。”我冷靜點頭，“老公剛死。
”醫(yī)生了然。肚子辦理入院手續(xù)的我，在門口看見季趙林和王語嬌。導醫(yī)看起來很熟絡。
“季太太，你老公真疼你，這點小傷也來醫(yī)院。”王語嬌翹著食指。指尖美甲那裂痕，
恰是昨天深戳進我肚子的那處。周圍的小護士聽見，紛紛露出羨慕的眼光。
季趙林百無聊賴抬頭，恰巧與我四目相對。上次爭執(zhí)過后，也許覺得已經(jīng)撕破臉皮，
索性不再演戲。連家也懶得回一次。他扶著女客戶走路的樣子我見過，
他給女客戶煲湯的教程是我教的，甚至會體貼給女客戶送內(nèi)衣……局促解釋的樣子我記得，
“小雪，我不一樣，白手起家的總是要多付出一點。”“只是討好女客戶而已，你別亂想，
我心里只有你！”“公司經(jīng)營好了，我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
”和他的冷戰(zhàn)向來不會超過一個星期，那次也是。他很少解釋，習慣了站在原地等我走過去。
而這次，我不想！5再次相見，季趙林面色似有愧疚。邁著長腿向前，剛走兩步，
王語嬌脾氣突然上來。扯住季趙林衣袖，絲毫不顧及這是醫(yī)院。“說好今天陪我的！
”醫(yī)護人員，病人開始議論紛紛。“什么情況？”“到底誰是正室，誰是小三？
”“沒聽見那護士們議論嗎？說是疼太太，肯定是男人旁邊那是正主。
”“可是那孕婦看起來挺端莊的，不像插足別人婚姻的樣子。”“現(xiàn)在的小三可不能看外貌，
表面道貌岸然，上了床狐媚的狠！”“仗著懷孕就想向正主宣戰(zhàn)，可真是不要臉。
”周圍看戲的路人源源不斷傳來惡罵。不知誰帶了個頭。手臂上傳來刺痛，低頭一看，
已劃出血痕。檢查報告和手里的垃圾，接二連三兜頭砸來。我捂著頭，
在被眾人圍圈的空隙里看他。堵他最后一絲的良知。季趙林眼神驟變，擼起袖管，
大步朝向我。才走了兩步，被王語嬌拉住。附在他耳邊說了什么。
季趙林抱起王語嬌轉(zhuǎn)身走開。6換好手術服，跟著走進手術室。手機震動。
“今天是因為王語嬌手疼……”他破天荒想解釋。“送完她，我來接你。孩子來的不容易，
你注意身體。”息屏，關機，我笑了。一時間，不知道他擔心我還是孩子。
請撫過微隆起的小腹，喃喃自語，“對不起……”手術室內(nèi)無影燈刺眼，慢慢闔上眼睛。
手術很順利。從手術之后，直到出院。沒有季趙林一條信息。
微信又一條待通過的好友添加提示。同意后。朋友圈的更新刺痛我雙眼。近一年，
季趙林出差的那些日子。出現(xiàn)在了和王語嬌游山玩水的那些照片里。自虐往前翻，才發(fā)現(xiàn)，
他們認識的時間早于我。彈出的雙人背影頭像發(fā)來信息。兩條好看的絲巾照片，一段文字，
“姐姐喜歡哪條？哥哥要送你，拿不定主意。”她順帶拍到的限量款包，顏色分明立在旁邊。
原來是那個包的配飾。挑揀了王語嬌朋友圈幾個露出季趙林臉的親密照。
還有酒店那日同步備份到網(wǎng)盤的現(xiàn)場視頻。前臺相識的小姑娘，當值的每日幫我偷拍視頻。
點開和律師的對話框。“吳律師，這些足夠讓他凈身出戶嗎？”對面很快回復，“很全面，
足夠。”郵箱最后發(fā)送給對方近一年所有季趙林的大額消費記錄。所對應的地址，
恰好是王語嬌去的地方。生怕炫耀的不夠細致，她拍攝的半壁裝飾柜里面，
能對應到我副卡的每筆消費。收拾完行李，直接去了機場。機場門口有人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