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透著克制,摻雜著一定的怒火,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她拎起來扔出房。
姜離僵住全身,只有眼睛敢動,腦子還處于被他的突然出聲嚇到茫然的狀態(tài):“哪種事?”
崇禮咬牙:“少跟我嬉皮笑臉。”
聽出來他在發(fā)火邊緣,姜離不吭聲了,怕說什么都被他認(rèn)定自己在嬉皮笑臉。
她忍了片刻,想悄悄翻身面朝墻里睡,哪知翻了一半,床上的人突然掀被子下了床。
她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暗暗祈禱他不是沖著自己來的,可怕什么來什么。
挺拔偉岸的身影在她床邊停下,燈沒開,姜離看不清他表情,她話到嘴邊,被子忽然被掀開,他揪住她的衣領(lǐng)子拎了起來,拎小雞崽子似的,把她從床上拎下來,開門丟到外面。
“弄完再滾進(jìn)來!”
崇禮把門甩得震天響。
姜離兩只手從被他掀被子開始捂住胸口,大氣不敢喘,以極其狼狽的模樣歪倒在地上。
她真的很懵逼,趕緊把布條纏回去,爬起來想拍門,但是她猛然想到什么頓住了手。
難道他以為她在打…
姜離哭笑不得,只好下樓洗手,裝作自己已經(jīng)完事的樣子,回來敲門認(rèn)錯。
“禮哥,我好了。”
幾秒后崇禮開門,面色冷若冰霜:“如果再有下次,你就從我房間搬走。”
姜離重重點頭:“我以后都不會了。”
崇禮念及她十八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沒有自制力,語氣緩和:“想做洗澡的時候做。”
姜離搖頭:“我洗澡的時候也不做。”
崇禮感覺她被自己嚇得不輕,想說什么欲言又止,瞥見她衣服領(lǐng)口的撕裂,上手準(zhǔn)備看一下。
姜離怕被發(fā)現(xiàn),縮著肩膀往旁邊躲。
他的手就這么僵在半空,修長的指節(jié)緩緩蜷縮起來,轉(zhuǎn)身回到床上躺下來睡覺。
她等他躺好,再關(guān)燈上床,沒敢再松布條。
.
廠子里辦公室的墻壁掛的日歷還是昨天的,姜離撕下一頁,折了個千紙鶴。
看時間三點半她就和崇禮說:“禮哥,我出去一下。”
崇禮翻看賬本,長腿搭在辦公桌上沒給她眼神:“沒人攔你。”
姜離聽他語氣不咸不淡的,總感覺他在和自己冷戰(zhàn),她掏了兩顆話梅糖放在千紙鶴的兩邊翅膀上,走的時候推到崇禮面前。
她走后,辦公室安靜好一會兒。
崇禮口渴喝水, 眼睛從賬本上挪開,發(fā)現(xiàn)她折的千紙鶴,喝完水便拿了一顆糖果,剝開糖紙放進(jìn)嘴里,幾秒后被話梅味道酸得皺起眉頭,開窗把糖吐出去。
“難吃。”
姜離騎著自行車來到鄉(xiāng)部小學(xué),沒片刻姜陽從學(xué)校出來,看到姜離沒敢認(rèn)。
直到姜離喊他。
他興奮激動地背著書包跑過去:“姐?”
姜離笑了笑:“沒人來接你?”
姜陽說:“媽讓我和四年級的大姐姐們一塊兒回去,她說有事要去炮仗廠。”
姜離心中了然。
上輩子她在炮仗廠做事沒多久,有天下工看到李素蘭在廠門口,名義上不放心來接她,實際上李素蘭和夏光在廠門口的油菜田里偷情了,頭上和身上全是油菜花瓣和黃色的花粉。
她把自行車后座夾著的餅干盒拿過來,和袋子塞姜陽書包里:“把袋子給你媽,盒子里的餅干回去再吃,不要拿出來,小心被路上的孩子看到搶你的。”
這么說只是不想姜陽書包里的錢被路上的其他孩子發(fā)現(xiàn)。
姜陽應(yīng)了下來,小手摸著嶄新的自行車:“姐,你現(xiàn)在是有錢人了?”
姜離微笑:“這是老板的車。”
和弟弟的關(guān)系不算多好,他聽話,聽李素蘭也聽她的,大多數(shù)時候充當(dāng)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角色。
她不會把對李素蘭的怨恨放在姜陽身上,卻也不會對姜陽再有什么姐弟情深。
騎車回廠的路上,她看到有幾個高年級的學(xué)生在敲桑葚果。
她想那個味道,晚上回去后找了根鐵絲綁在竹竿上,上樓到露臺勾桑葚樹的樹枝。
樓下趙一昶抽著煙仰頭看她:“干嘛呢?”
湯翀認(rèn)識那個:“嘴饞了她。小心點姜離,等我抽完這根煙我上去給你夠。”
“我行。”姜離半個身子都快探出去。
崇禮本要回房,聽到聲音走到露臺,見她兩只腳即將懸空,箭步上前環(huán)住她的腰,單臂把她抱起來起來放到旁邊。
姜離驚魂未定,低頭看腰上的手臂,連忙推開他鐵一樣的胳膊,后退兩步。
崇禮問:“這東西能吃?”
“你不知道?”姜離繼續(xù)拿竹竿夠,小聲嘀咕,“哪兒的人啊,竟然不知道桑葚果。”
這個季節(jié)正是桑葚果成熟的時候。
“禮哥,”她伸了只手往后,“你拉著我一把。”
崇禮看著伸到面前的手掌,指節(jié)纖細(xì),中指可能因?qū)W習(xí)握筆,導(dǎo)致第一關(guān)節(jié)有些彎。
他握住這只手掌拉到旁邊,拿走她手里的竹竿,站到她剛站的位置幫她夠。
姜離自己夠不知道,看他探身夠才感覺可怕,想都沒想張開雙手抱住他的身體。
“我抱著你,這樣安全點。”
崇禮攏眉看懷里,只覺得這小子多余得很,他后悔幫忙了,就該讓這小子察覺到危險喊“救命”的時候再來。
鐵絲終于勾住樹的枝丫,他慢慢拉過來,伸手把它折斷,隨手往地上扔。
“誒輕點。”姜離毫無留戀地松開他,“都摔掉了。”
崇禮沒再理她,丟掉竹竿離開。
姜離拿著一枝的桑葚果下樓,找了個海碗,把桑葚果摘下來,接水洗干凈端到堂屋桌上。
“嘗嘗,我吃了兩個還挺甜。”
鄭保健擺好碗筷,順手撈了個吃:“和我家鄉(xiāng)的一個味。”
姜離吃著果,笑得見牙不見眼:“對嘛,哪有人不認(rèn)識桑葚果的。”
“我。”
趙一昶把桑葚果當(dāng)花生米往嘴里丟。
丟歪了,打在臉頰上往肩頭落。
“這玩意兒弄衣服上洗不掉。”湯翀笑著提醒趙一昶,接著上一個話題指樓梯,“還有樓上那位也不認(rèn)識。”
姜離挑幾個肥大的桑葚果在手心里:“我拿幾個給禮哥吃。”
樓上,崇禮在整理書桌底下的柜子。
她走過去,捏著顆果子喂他:“嘗一個。”
白天的話梅糖讓崇禮印象深刻,潛意識里規(guī)避她投喂的東西,微側(cè)腦袋讓開。
姜離蹲下來,再次送到他嘴邊:“真的很好吃,我發(fā)誓比糖果還好吃。”
崇禮看到她的嘴唇沾著桑葚果的顏色。
在唇瓣上由深及淺地暈染開。
這小子唇形飽滿,嫩的幾乎不見唇紋,笑的時候是愛心狀。
過分誘人了。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心頭猛地一驚,快速錯開視線。
不對勁。
怎么能對著男生的嘴浮想聯(lián)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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