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整整三天,軍營某間營帳內(nèi)的血腥味就沒有散去過。
那日所有在鎮(zhèn)北將軍府內(nèi)的人,無論是伺候的下人,還是守衛(wèi),統(tǒng)統(tǒng)被戚明月極刑審問了一遍。
可戚明月依舊沒有得到答案。
這三天里,她也沒有睡到一個好覺。
只要一閉上眼,她腦海里便是李瑾瑜墜入懸崖的場景,還有他那張宛如死水的臉。
他不過剛到弱冠的年齡。
竟就這樣消逝在人世間。
戚明月又想起三年前在北疆瞧見那他的場景。
比起在京都時他瘦了一圈,還黑了不少,頓時看得戚明月又氣又想笑。
她在京都將軍府成日好吃好喝養(yǎng)著他,小王爺?shù)购茫共恢阑钆艿奖苯芸啵?/p>
轉(zhuǎn)念想到少年對自己生出的玩心,更是氣得不行,索性丟他在將軍府里自生自滅。
但沒料到又會在軍營里看到他。
那跟猴子一樣的東西,在她面前無法無天,被軍營里的張軍醫(yī)訓(xùn)斥起來時,連聲都不敢吭。
就敢在她跟前橫。
戚明月懶得理他,索性放手,想著他在軍營中吃點(diǎn)苦頭,小王爺受不住委屈總歸會回京的。
加之她收到陛下來信,信中只讓她保證小王爺?shù)男悦踩溆嚯S他。
于是戚明月放手得更干脆。
卻不想,在京都連喝藥的苦頭都吃不下的王爺,竟硬生生在軍營里堅(jiān)持了三年。
三年來,他從聞到血腥味就吐出來、看到猙獰傷口嚇得睡不著,到后來熟練地替她包扎、清楚每一味藥物的作用,她是看著他慢慢成長的。
甚至心想,即便小王爺要在北疆待上一輩子。
也未嘗不可。
左右她擔(dān)得起他一聲皇姐,護(hù)他一生又何妨?
可戚明月怎么也沒有想到......
小王爺?shù)囊惠呑樱惯@樣短。
她心中所想的......她也沒有做到。
血腥味染得主賬都是,戚明月掌心仍然攥著李瑾瑜留下來的那一片碎布。
昏暗的營帳里,她悄無聲息地流下一抹淚。
她清冷的面龐上還殘留著他人身上濺到的鮮血,那抹熱淚滾下,沾染了血痕,像是她臉上一抹血淚。
戚明月不知道自己在營帳里閉目了多久。
直到親衛(wèi)在帳外來報(bào),她才緩緩地睜開雙眸。
她知曉自己閉上眼睛看到李瑾瑜是一種折磨,可她沒有其他辦法,除了這樣再看到他,他再也找不到李瑾瑜了。
“將軍,賀副將說他收到驚嚇,身上舊傷犯了,想請您去看一看。”
戚明月掀開簾子走出,仿佛聽不見親衛(wèi)的話。
“可從那群人嘴里審問出什么?”
親衛(wèi)搖了搖頭。
他抬頭看了一眼滿身戾氣的戚明月,欲言又止。
戚明月涼涼掃了他一眼,邁步離去,又朝著那行刑的營帳走去。
親衛(wèi)跟在戚明月身后,老遠(yuǎn)就聽到營帳里傳來的慘烈聲音。
但軍營里并未有人議論什么。
哪怕那日被綁走的人不是王爺,只是將軍府里的一位普通人,也是鎮(zhèn)北軍的一抹屈辱。
鎮(zhèn)守北疆的鎮(zhèn)北將軍府,竟然被蠻夷人闖入,豈能容忍!
是以,這三天的血腥味雖濃,卻不曾有一人去勸阻戚明月。
甚至恨不得親自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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