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若說這三日戚明月在清掃門戶，沒有把軍務放在心上。
可七日前，她清清楚楚地記得，并未有滄州的消息傳來......
想到自己此前因為細作而中了藥，再加之宋時御說虎躍關有奸細與蠻夷人勾結，戚明月周身便散發出濃濃的戾氣！
她從宋時御手里接過信物，掌心力道收緊，沉聲問：“不知道宋將軍，在虎躍關與蠻夷勾結的奸細是誰？”
宋時御彎了彎唇，“王爺可算是問到重點。”
周遭的將士們目光也落到她身上。
“不巧，與虎躍關勾結的奸細，王爺這里還有一位漏網之魚。”
宋時御犀利的目光緩緩掃過，最后落在衣衫單薄的賀臣寧身上。
他拔劍而起，直指雙眸猩紅的男人。
冷厲的嗓音響徹軍營：“在虎躍關與蠻夷勾結，欲里應外合屠殺周圍十三村落的，便是賀家！”
“如今賀家賀盛之、賀景同、賀景舒等十余人盡數俘網，承認罪行。不知這位殘害我大梁王爺、與蠻夷勾結的賀副將，何時認罪？！”
長劍揮過來的瞬間，所有人都沒有防備。
冷硬的光線閃過賀臣寧，有那么一瞬間，他幾乎以為此人要就地將他處斬！
那一縷碎發從他額前飄落后，賀臣寧才顫著聲音開口。
“宋將軍，說我是奸細，可是要講證據的。整個北疆都知曉，我與賀家關系并不好，幾乎到了要與他們斷絕關系的程度。他們叛國，與我何干？！”
“其二，你說我殘害王爺，當日在將軍府，我可是與王爺一起被綁的！我若真與蠻夷勾結，要殘害王爺，又何必讓自己處于險境？”
“其三，我不日便要迎娶明月，將軍在一個月前就把婚期定下。我又何必搭上前程性命，放著榮華富貴的日子不過，去做一個亂臣賊子呢！”
宋時御聞聲動都沒動一下，只沉聲道：“這些狡辯，還是等到審問時再說。但賀家叛國，是釘在鐵板上的，單單就因為你姓這個賀字，便足以將你收押。”
他說著，扭頭看向渾身散發戾氣的戚明月。
“王爺，不知末將所言可有理？”
“明月......你我相知相伴這么多年，你不信我么......”
賀臣寧察覺到戚明月的目光，立刻扭頭朝他看過去，露出可憐的姿態。
可這一次，戚明月并沒有像往日那般維護他。
那冰冷的目光與她往日審判那些敵國細作沒什么兩樣。
賀臣寧一顆心也慢慢沉下去。
他咬了咬牙，拿出最后的殺手锏，“明月，你腹中還懷有我的孩子......它才剛一個月啊！你就任由此人欺辱我們父子嗎？”
戚明月眉心微動。
他頭一次覺得賀臣寧這示弱的哭聲心煩。
若是在往日，她定是不顧其他，堅定地站在賀臣寧身后。
可此刻，聽到他提及腹中孩子，腦海里全然是當日自己選了他，放棄李瑾瑜的場景。
不止如此......
她腦海里還莫名浮現許多錯亂的場景。
有李瑾瑜抱著一個孩童，哭得險些暈死過去的模樣......
有他跪在祠堂里，雙腿被人踩在地上，最后蒼白著臉栽倒在地的模樣......
還有他跪倒在雪地里，凍成冰雕朝門外呼救的模樣！
當那張宛若冰雕的面龐清晰地出現在戚明月腦海中時。
喉間的腥甜再控制不住。
她雙眸猩紅，忽地滿是恨意地看向賀臣寧。
而后高大的身軀直直倒下，令眾人驚呼！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