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錢!”我瘋了一樣撲向陸時年,“那是我起早貪黑殺豬攢的!還給我!”
陸時年眼神閃爍,卻咬著牙推開我,“我現在沒錢!你能不能懂點事?”
“沒錢?”我歇斯底里地大叫。
“蘇聽雨!”他猛地打斷我,額角青筋暴起,“今天是嫣然的生日,非要在這個時候鬧嗎?”
許嫣然輕輕拉住他的袖子,“時年哥哥別生氣了!姐姐可能太缺錢了!”
我沒有再理他們,轉頭沖了出去。
醫院里,搶救室的燈已經滅了。
醫生疲憊地摘下口罩,“抱歉,病人原本有精神類疾病,最近受了幾次刺激,我們盡力了。”
我猛然跪倒在地。
一雙手突然從身后扶住我的肩膀,清冷的氣息籠罩下來。
眼淚砸在地板上,我哭到幾乎窒息。
恍惚間,一條干凈的手帕遞到眼前,上面帶著淡淡的草木氣息。
我剛想起身,身形一晃,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我陷在柔軟的鵝絨被里。顧北城坐在窗邊,西裝革履,指間夾著未燃的煙。
“顧北城……”我下意識攥緊衣領,“我現在身體,還不行……”
他嗤笑了一聲,似乎在聽什么好笑的笑話。
“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再睡一覺。”
他站起身,“瘦得跟搓衣板似的,養肥了再說。”
我怔怔望著天花板,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
顧北城,是京市最令人畏懼又最令人唏噓的存在。
在這個講究門第的圈子里,他本該是顧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卻活得連個私生子都不如。
我聽說,顧老爺一直偏愛那個私生子。他十二歲那年,被親生父親親手扔進深山。沒人知道他在那里經歷了什么,只知道他回來時,眼神比野獸還可怕。
后來,他在北方建立了自己的商業帝國。可他的父親,竟然為了把家業留給私生子,不惜派人暗殺他。他受了很重的傷,幾乎死掉。
在這場家庭權力爭奪的游戲里,他最終贏了,他的父親在養老院里度過余生,弟弟被送到了國外,整個顧家都對他俯首稱臣。
有一次,他在酒會上對陸時年出言不遜。
我當時氣瘋了,沖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這樣對時年說話!”
他當時卻只是舔了舔嘴角的血,露出一個笑容,“好,很好。”
過去這幾年,聽說他好像又去了緬北。
可就是這樣一個兇殘的人,現在卻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
他一直沒有來看我,但讓人送來了一架斯坦威鋼琴。
“蘇小姐,顧少說您喜歡彈琴,無聊時可以彈彈。”傭人恭敬地說。
我沒再多想,每天晚上就彈彈鋼琴。
一個月后的深夜,他突然出現在琴房門口。月光勾勒出他高大的輪廓,額頭那道猙獰的傷疤在昏暗的燈光下格外醒目。
琴聲戛然而止。
“顧北城,你......”
他沉默地走到我身邊坐下,身上還帶著未散的血腥氣。
我忍不住起身,顫抖著去拿醫藥箱。
他卻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讓我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