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眼底染上一層愧疚。
“說來也是老夫偏心，當年只顧及著疼愛煙嵐，便將不受寵的沉璧推出去頂罪。”
“法師，你說這冤死的鬼魂，是不是李沉璧啊？”
“她如今死后三年還不投胎，纏著煙嵐，一定是想索命來了……”
“都是老夫的錯，是老夫造孽呀。”
法師頓時恍然，掐起手指算了一卦，立馬開口。
“快，帶我去她的墳墓看看。”
他們很快找到我的尸骨。
見到雜草叢生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個小墳墓，法師都愣了愣。
“李丞相，您確定這是李二小姐的墳墓？”
“如此荒蕪頹敗……”
法師眼底染上同情，“恐怕她死后這三年，相府無人祭拜吧。”
爹娘臉色有些難看，李煙嵐眼神復雜的望著那個荒墳。
一陣沉默。
突然，李煙嵐柔弱的跪倒在地上，哭紅了眼。
“當年是我喝醉了酒不懂事，才釀成大錯，若是有機會重來，我定然不會讓妹妹替我去頂罪。”
“妹妹，如今你既然已經死了，為何不去好好投胎？”
“姐姐知道這三年疏忽怠慢你了，只要你以后不再纏著姐姐，姐姐定會讓爹娘給你燒紙錢……”
我飄在一旁，死死的攥緊拳頭。
李煙嵐如今還是這么虛情假意。
從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都是她的，就連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只因為她一句喜歡，也被她活活搶走。
她說我是賤婢生下來的小賤人。
即便是丞相之女又如何？將來還是要給她做洗腳婢。
我知道嫡庶之分，從未奢求過什么。
每日在府中伺候她，謹小慎微，只求將來能嫁給心上人，過平凡日子。
可沒想還是被她推出去頂罪。
那日，她的四個竹馬搶著說要替我去死。
我感動的紅了眼眶，可死后才知道，又是我異想天開。
他們眼里只有李煙嵐，又怎么會在意我一個小小庶女的死活呢？
除了沈孤舟。
他從來不會瞧不起我的身世，也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樣。
他還是參與到那場計謀中，要親手去送我去死。
死后三年我很多記憶都開始變淡。
可還是會時不時想起，那天抽簽抽中他時，他溫柔的摸摸我的頭說：
“替你去死，我心甘情愿。”
當時他就在騙我。
若是他真的替我去死了，又怎么會安然無恙，活到今天。
等我回過神來，法師已經讓人開始掘墳。
眼看著墳墓越來越小，被挖空，里面的棺材裸露出來。
“打開。”
李煙嵐害怕的往后退縮，她們捂住口鼻，唯恐我身上腐爛的味道熏到他們。
棺材板被打開，帶起的塵土飛揚。
可是看到里面的一幕，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怎么會這樣，尸骨呢？”
所有人都震驚在原地。
里面只有幾件破舊衣裳，根本就沒有尸骨。
爹娘也頓時慌了，“明明沉璧死后，尸骨是葬在這里的，怎么會變成空棺材？”
法師又拿出羅盤，搗鼓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