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04
“顧遠，我奶奶去世了。”
不等他說完，我紅著眼眶看向他。
“不可能，我明明和媽…”
顧遠后面的話我沒聽清，此刻也不重要。
我起身準備離開，最后留給他一句話。
“我們分手吧，這些年謝謝你爸媽的照顧。”
我說完，留下被我的話震驚的顧遠，直接離開。
我回到前臺，給經理打了請假電話，不出意外，被臭罵一頓，取消三薪。
不過沒關系了，錢對我來說，現(xiàn)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買了回家的票，來到酒店門口等車。
“你辭職了？”
周演知道我今晚的遭遇，開口問著。
“還沒有，家里有點事。”
他似乎松了一口氣，“好，等你回來。”
我沒有心思深想他的反應，回家后快馬加鞭地直奔醫(yī)院。
“護士，我找王梅，我是她孫女，她昨天凌晨剛去世。”
“王梅？她早就被家屬送去殯儀館了呀，說是今天中午就火化。”
什么？我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已經是十點，中午就火化，那我還能見到奶奶最后一面嗎？
我飛奔出醫(yī)院，跑到馬路邊瘋狂攔車。
眼見一輛出租都沒有，我豁出去，想要截停一輛私家車。
“嘭。”私家車看見我立馬剎車，我被車撞倒在地，不過因為他及時剎車，問題不大。
“求求你，送我去殯儀館，多少錢我都給你！”
司機看著我滿臉的淚光，一腳油門就開始沖。
路上我不斷給顧遠媽媽姜月打著電話，但遲遲沒人接。
除了顧遠爸媽，沒人能是護士口中的家屬了。
可能是被我打煩了，姜月終于接起電話。
“我還沒見我奶奶最后一面，先別火化。”我語氣里帶著懇求。
“人死了都一個樣，有什么好見的，我們還不是為了你好，怕耽誤你學習和打工，想著全都幫你辦了。”
姜月說完，不顧我的懇求，直接掛了電話。
司機這時也聽明白了我的情況，油門踩得更狠。
下車時，我給司機放了一千元在車上。
立馬奔向火化室。
一進門，我就看到正要被推進火化爐的奶奶。
“住手！”
我攔了下來，哭著走向奶奶，卻發(fā)現(xiàn)她出奇的瘦。
我分明每個月都會給顧遠爸媽賺一筆奶奶的生活費，讓他們給奶奶買吃的。
顧遠爸媽見我來到，趕緊走到我身旁。
“別看了思語，人老了，又生病，死后就是這樣的，你這樣我們都心疼。”
“那也不至于皮包骨！”
工作人員看清楚情況，直接幫忙把奶奶搬回停放處。
“后面排隊的還很多，你們這情況商量好再來火化吧。”
顧遠這時也匆匆趕到。
一看顧遠來了，姜月立馬委屈。
“兒子，溫思語剛剛吼我們，這么多年，整個縣城都知道，我們有多照顧她奶奶，我知道奶奶走了她傷心，但是也不能這么惡意解讀我們。”
說完，姜月看向我，“你現(xiàn)在可就只有我兒子了，還不好好珍惜我們。”
我冷漠開口，“我們分手了。”
姜月沒想到我會這樣說，卻又趾高氣揚地開始教訓我，“你別太忘恩負義，我們沒有利用價值就甩掉是嗎？”
我覺得她太吵，不想讓奶奶死后還不得安寧。
“是你兒子出軌了。還有，這幾年確實感謝你們的照顧，我可以補償給你們這幾年的陪護費，奶奶的手術費我攢齊了，不過現(xiàn)在也沒用了。”
聽著我的話，顧遠抬頭深深地盯著我。
“你攢錢真的只為了給奶奶做手術？”
我不懂他這是什么意思，沒有理會。
開始動手想把奶奶身上的白布掀開。
見我這個舉動，顧遠爸媽卻慌了神。
“別……”
不等他們說完，我已經看到奶奶身上的青紫，尤其是關節(jié)處。
“怎么回事？你們虐待我奶奶？”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之前最信任的三人。
姜月否認，“我們怎么可能虐待一個老人，只是她太要強，下床什么的都不讓我們扶，這才摔成這樣，你是不是不想給陪護費故意找茬？”
“媽！你少說兩句吧行不行。”顧遠倒是懂事起來，制止了姜月的話。
但我現(xiàn)在，根本沒法再相信他們。
事實證明，我的直覺是對的。
因為下一秒，殯儀館來了幾個自稱是保險公司的人。
他們正在找王梅的家屬。
他們看到顧遠爸媽，直接走了過來。
很明顯，顧遠爸媽和他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