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法院送來的起訴書攤開在大理石桌面上,
黑色宋體字清晰羅列著兩項罪名:惡意造謠他人、非法傳播違法內容。
那份被裝進證據袋的錄像里,記錄著許柔精心策劃的羞辱 。她不知道,
在被綁上椅子的瞬間,我藏在袖口的針孔攝像頭已悄然啟動。畫面里,
她指著投影上的污言穢語冷笑,周圍男人的猥褻目光在我身上游移,
而顧宇留在門口的皮鞋尖,分明在門框陰影里停留了整整三分鐘。顧宇的指尖在紙頁上顫抖,
起訴書第二頁的監控截圖里,他攥著麻繩的指節泛白。當錄像播到我額頭磕出血的瞬間,
他突然掐斷視頻,抓起車鑰匙沖出門去,撞翻的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深夜的機場大廳里,電子屏的冷光映著他汗濕的前額。他在國際出發口瘋狂撥打電話,
聽筒里只有機械的提示音。值機臺的工作人員告訴他,
飛往巴黎的航班已在二十分鐘前關閉艙門時,他的倒影在玻璃幕墻上晃了晃,
像片被風吹皺的紙。回到空蕩蕩的公寓,玄關處還擺著我沒帶走的拖鞋。
顧宇盯著那雙褪色的粉色拖鞋,突然想起我曾蜷在這雙拖鞋里,給他織圍巾到凌晨三點。
手機在這時震動,許柔的語音帶著哭腔撞出來:"宇哥,
法院傳票...... 我好害怕......"她推門進來時,
睫毛上還沾著假睫毛膠的反光。"你說只是言語警告。"顧宇盯著她紅腫的眼睛,
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她在醫院病房里說 "花生過敏是遺傳病" 時,也是這樣的淚光。
"但錄像里,你讓那些人念那些評論,還說 ' 讓她看看自己多賤 '。
"許柔的哭聲戛然而止,
指尖絞著香奈兒手袋的鏈條:"那是意外...... 投影誤觸......""誤觸?
" 顧宇踢翻了茶幾上的相框,里面是我們去年在海邊拍的合照,
我的臉被她后來塞進去的單人照蓋住了一半。水晶吊燈在沉默中搖晃,許柔突然笑起來,
指尖蹭掉眼角的淚痕:"對啊,都是我做的。誰讓她要跟我搶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她憑什么穿我的舊裙子,用我的同款香水,連你給她拍的照片,都是我十七歲時穿的紅裙子!
"顧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想起我第一次穿紅裙時的局促,他騙我說是 "新款式",
其實是從許柔不要的舊衣堆里翻出來的。"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嗎?"許柔逼近他,
"你以為自己在補償遺憾,其實你只是饞她比我乖,比我好控制。但我告訴你,顧宇,
你根本不愛她,你愛的是自己扮演深情的樣子!"凌晨兩點的客廳里,
落地鐘的滴答聲像心跳。顧宇看著許柔摔門而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我收拾行李那天,
也是這樣的深夜。我拖著箱子經過他身邊時,他聞到了行李箱里混雜的顏料味 ,
那是我偷偷賣掉油畫籌來的機票錢。手機在這時彈出新郵件,是我走前發的最后一條消息。
附件里是我們的婚紗照預覽,我在留言框寫:"本來想等你生日給驚喜,現在不用了。
"照片里的我戴著他送的珍珠項鏈,那是許柔十八歲時丟在他車里的舊物。窗外開始下雨,
顧宇蜷縮在沙發里,盯著天花板上我用丙烯畫的星星, 那是我們第一次同居時,
我踩著他的肩膀畫的。當時他笑著說 "像星空投影儀",
現在那些金色小點在雨幕里模糊成光斑,像我最后看他時,眼里碎掉的光。
許柔的短信再次亮起:"明天開庭,我們必須統一口徑。"顧宇刪掉短信,
摸出抽屜里的戒指盒。天鵝絨襯布里,求婚戒指還閃著光,
旁邊是我留的字條:"戒指還給你,畫我帶走了。"他突然想起,我畫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畫,
畫布上的新娘穿著紅裙,頭紗被撕成了兩半。雨越下越大,顧宇抓起車鑰匙沖進雨里。
后視鏡里,公寓的燈光越來越遠,像我離開時的背影。他終于明白,有些東西碎了就是碎了,
比如被揉皺的起訴書,比如沾著血的麻繩,比如我再也不會接的電話號碼。而他,
連說 "對不起" 的資格,都已經弄丟了。5.轉眼我來到異國他鄉已經有小半月,
國內的律師已經將案子提交到高級法院等待受理。律師告訴我這件案子一定能勝訴,
讓我放寬心,不要有任何心理壓歷。他說正義不會遲到。正是因為這一句支撐我走到現在。
在美術學院的日子里,沒有人會在我背后指指點點,更不會有人對我口出惡言。
在他們眼里我是有實力和親和力的老師,學生和同事們會給予我最大的肯定與尊重。
“蘇老師,晚上能請你吃頓飯嗎?”我正在處理學生的小考成績,
抬頭就看見一位長相混血的男士站在我面前同我說話。他是音樂系系的老師,名叫溫紀明,
是一位中外混血,長相兼具東方的含蓄和西方的立體,非常符合當下的審美,
擅長中文和英文。面對他的好意,我很痛快的答應了。晚上,溫紀明特意選了一家中式餐廳,
交談間。他跟我說起他母親的事情,說起來也巧,他母親跟我是一個地方的人,還是老鄉。
慢慢地我就發現溫紀明不論思維方式還是習慣,都和中國人很像。回去的路上,
溫紀明將開車將我送回家。今天是周末,夜晚城市的主干道上車流量有些多,
等候紅綠燈時我總感覺溫紀明時不時地會看向我,欲言又止的樣子,
修長地手指不時敲打著方向盤,耳根子哪里有些發紅。終于他緩緩開口。“蘇老師,
我想問一下你有男友嗎,如果沒有我可不可以追你?”我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復。
倒也不是猶豫有沒有男友的事情,而是我剛分手,心理受過巨大創傷,
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開始下一段戀愛。就在我還在怎么思考措辭的時候,
目光對上了溫紀明漂亮的眸子。他的眼睛是他五官最美麗的地方,
寡淡的淺褐眼珠子蘊藏著一種熠熠生輝的生命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給人一種溫和治愈的魔力。我沉淪了幾秒鐘,鬼使神差地回復道。“我目前單身。
”臉上的緋紅說明了一切,我默許了他的追求。就這樣,每次下班后,
溫紀明都會帶著我去外面的餐廳吃飯,他追求我的方式更像是交友。有時候我常常會像,
這樣澄澈干凈的人竟然會喜歡上我?我和溫紀明確認關系的那晚,
他輕輕地在我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這樣溫暖美好的日子我以為會一直持續,
直到顧宇找上門來。那是一個周末的午后,我從面包店里出來,街對面站著顧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