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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序哥,我的臉被劃傷,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好看了!”
聽到這話,爸媽都沖過去忙著哄她。
而以往看到我低血糖發作癱倒在地,都不愿碰我一下的江聞序,這次卻火急火燎將宋文萱攔腰抱起,將她送去了醫院。
父親朝我嘆了口氣,護著宋文萱出了客廳。
那抹失望的眼神雖然無言,卻重若千斤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追著他們幾人的身影跑出大廳,可草坪上不知誰人放出的藏獒攔住了我的去路。
在福利院時,我就因為太過瘦弱,與狗奪食時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回來,對大型犬有了心理陰影。
爸媽當時心疼我,立馬下令送走家里養的所有狗,可宋文萱一回來,他們就把我怕狗的事完全拋在了腦后。
流著涎水的藏獒眼睛發綠朝我沖了過來,我的長裙被它撕破,整個人摔倒在地。
四五只藏獒捕獵般圍住了我,而我一應激,全身迅速起了大片紅疹,呼吸困難面色發紅。
我望著那一道道熟悉的身影,在皮肉被利齒撕扯的疼痛中發出最后一聲呼救,可漆黑的夜色中,始終沒有一人回頭。
就在我陷入昏迷的前一刻,我聽到有人急切的呼喚我的名字。
黑暗里,我被拉回七年前的噩夢漩渦。
和宋文萱見到的第一面,她就將我推進了水池,飽含惡意地看著我在水里撲騰掙扎。
當時我憋著一口氣將她也拉下了水,鬧出的動靜太大,是路過的江聞序將我救了上來。
自那以后,他就成了我心中如天神降臨般的存在。
可后來我才知道,原來神也有七情六欲,也會被愛情蒙蔽雙眼。
這次,他沒有救我。
我也終于學會了放手。
再次醒來,鼻尖滿是消毒水的氣味。
我動了動手和腳,上面都包著層厚厚的紗布,昨天被藏獒撕咬的疼痛才后知后覺地傳來。
我走出病房,聽到了隔壁熟悉的說話聲。
“好了,爸媽,我這次只是被劃了臉,沒什么大事,你們回去以后就不要再責怪妹妹了~”
我透過病房的縫隙往里看,瞧見了我媽拿著手帕垂淚,我爸在給宋文萱削蘋果,江聞序在溫柔地給她抹藥。
她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我努力七年也從沒得到過的東西。
無論是家人,還是愛人。
他們果然都像那個我永遠也打不贏的賭,只會站在宋文萱那邊。
我咽下喉頭那一抹苦澀,獨自一人回到了家。
而才回到房間,江聞序就找了過來。
他看到我露在外面的傷口,呼吸停滯了一秒,但看到我手里捏著那枚胸針后,語氣又變得冷硬。
“就因為一枚胸針,你就動手傷人,宋青窈,你的心思怎么能那么惡毒!”
他把那枚胸針丟出了窗外,用隱忍的語氣向我妥協,“婚約照舊,我會娶你,但你以后不準再傷害文萱?!?/p>
以往聽到他說愿意娶我,我會當成是天大的恩賜,恨不得跳進他懷里,化成一灘春水。
可現在,聞著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我心里卻再也掀不起一絲波瀾。
就在他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露出欣喜的笑容,然后乖巧點頭時。
我的眼神卻無比疲憊,只默默扯了扯嘴角,“江聞序,我們的婚約其實已經做廢了......”
可話還沒說完,他特別設定的手機鈴聲便急切地響了起來。
“聞序哥,我臉好疼??!現在只有你給我上藥,我才能好~”
“乖,我馬上就趕過去。”
聽著他從未對我展露過的溫柔語氣,我的鼻尖忍不住一酸。
為了姐姐,他甘愿做下承諾娶我,可是現在我卻再也不需要這個承諾了。
我看著江聞序說完這段話就飛快跑下了樓,他平時修道奉行的沉心靜氣全都被這一通電話打破。
我抹掉眼角的淚水,突然就覺得自己愚蠢得可笑。
多明顯的偏愛啊,只可惜,從來不是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