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那個夢里，戚明月什么都看到了。
她看到把那烈藥放入她杯中的，不是別人，正是賀臣寧。
同樣，賀臣寧跌入山崖后，底下有蠻夷人設置了機關，將他救回去。
在她折磨李瑾瑜的那三年里，他在蠻夷和那些藍眼睛的女人們放縱，不知道玩了多少花樣！
最后還是因為北疆百年未見的大雪，凍死了蠻夷許多牛羊，導致他們不得不南下虐殺百姓，搶奪食物。
賀臣寧雖然喜歡蠻夷人的細腰，卻無法忍受沒有榮華富貴的生活。
是以，在聽聞她對李瑾瑜做的那些事，以及對他戀戀不忘的心思之后，便又‘死而復生’，重新回到她身邊。
除此之外，還有虎躍關。
與這輩子不同，上輩子因為賀家與蠻夷人勾結，導致虎躍關失守，周遭十三個村落，全都被蠻夷人屠殺干凈！
思及此，戚明月便恨不得拔劍殺了夢中的自己。
她竟然為了賀臣寧這種人，硬生生壓下賀家通敵賣國的罪證，還特地為他求來將門之后的殊榮！
她可真是眼盲心瞎！
“給本帥下了重藥，偷了虎躍關傳來的軍情，收買鎮北將軍府的侍衛......樁樁件件，本帥哪一樁污蔑了你？！”
賀臣寧臉色一變，下意識道：“......你怎么知道？”
話音落下，他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
戚明月聽到此話，眼中恨意更甚。
她殺了紅了眼，恨不得亂劍刺穿這個該死的人！
又覺得就這樣讓他死了過于便宜了他。
她應該把他剝皮抽筋，碎了他渾身的骨頭，才能消除她心頭大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舉著劍指著他。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是你，你害死了李瑾瑜！”
賀臣寧見大勢已去，知曉自己難逃一死，也破罐子破摔起來。
“戚明月，是我害死了他嗎？明明是你，是你沒有選他！把所有事都推到我頭上，你還算大梁那個女戰神嗎？！”
“你還敢說！”戚明月又一劍刺進他腹中，言語癲狂，“若非你讓人綁他，如何讓他命喪黃泉？”
“呵......我綁他？如果不是你不送他離開，你以為我會綁他？”
賀臣寧口吐鮮血，眼底滿是不甘心。
“我原本都打算讓我爹收手......我本想和你好好一起過日子的，我也沒想要把他害死。”
“是你，是你戚明月！”
“你分明愛上了他，卻又膽怯不敢認。你怕所謂的世俗倫理，你害怕天下人辱罵你，不知廉恥地愛上了比自己小的王爺。”
“所以你把一切都怪到他頭上。你愛他熱烈，又恨他直白，你才是最惡心的那個人！”
“閉嘴！”藏在心里最最深處的陰暗被賀臣寧直接說出口，戚明月恨意中夾雜著惱怒，又一劍刺入。
“我閉嘴？我......偏不！”
賀臣寧知曉戚明月的手段，他見過她那些讓人求死不能、求生不得的手段。
是以，他現在是故意在激怒戚明月，只想要個了斷。
他癲狂大笑起來，帶著濃烈的恨意看著戚明月。
“我憑什么閉嘴？你嘴上說著愛我，不過是你不敢愛發李瑾瑜！否則那日雪崩，你抱走我的時候又何故手抖？又何故在看到李瑾瑜倒下的時候，就立刻把我扔下，轉頭去救他！？”
“戚明月，是你害死了他！”
“我讓你閉嘴！”
戚明月忍無可忍，最終一劍刺入賀臣寧的心口。
男人臉上總算露出一絲解脫，直直地倒下。
死前，他扯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向戚明月張了張嘴。
沒有聲音，但戚明月卻知道他說的是什么。
他說的是——她活該。
她活該......兩世害死了自己的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