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懷孕時，我拿著孕檢單興高采烈沖到顧洲年的辦公室門口。沒等我敲門，
卻聽見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確定這個避孕藥對身體無害吧？我答應過柔兒，不會碰林婉，
要是懷孕了，這小丫頭肯定會跟我鬧。”“是藥三分毒，哪有不傷身體的？我就搞不明白，
明明林婉才是你的妻子，你為什么非看上那個秘書？”“之前你讓她吃藥流產了三次，
再這樣下去，她恐怕一輩子都不能做母親了，好歹是你老婆，你何必做的這么絕？
”顧洲年冷了語氣，將藥收進包里。“你不懂，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原來，
我以為的幸福美滿都是他刻意編織的謊言。背叛和欺騙，才是這段婚姻下的真相。
既然他不肯開口，我替他選擇就是。辦公室里，顧洲年看著手機上的高奢珠寶，滿臉寵溺。
“這款怎么樣？柔兒喜歡很久了，她皮膚白，戴上一定漂亮。”對面，
他身為婦科醫生的兄弟張強長嘆口氣。“這么貴，戴上能不好看嗎？”“結婚五年了，
你好像還沒給林婉送過什么東西吧？要不這個送給她。”顧洲年冷了臉色，語氣不善。
“你明知道她根本不會打扮，讓我送什么？送了她也只會說我亂花錢。”“柔兒跟她不一樣，
柔兒還年輕，小丫頭最愛美了。”張強氣不過差點當場發作。“顧洲年，你清醒點，
林婉才是你結婚五年的妻子，為你失去了三個孩子，不過一件珠寶，
連你送給江柔的零頭都不到！”“我最后提醒你一次，這種藥哪怕是進口的，
長期吃也會毀了身體，你再這樣下去，以后悔悟了想要個孩子都不可能了！
”顧洲年滿不在乎地擺手。“我不后悔。”“我答應過柔兒，只會讓她生下我的孩子。
”“至于林婉......我也不會跟她離婚，掙的錢也有她一半，夠補償她了。
”張強拍案而起，表情悲憤。“我是看著你一步步創業到現在的，林婉為了幫你，
這些年也沒少吃苦，你喝一兩酒，她就得喝一斤，你現在做的這些事，對得起她嗎？
”“作為兄弟，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萬一被她發現，等待你的只能是萬劫不復！
”說完最后一句，張強氣沖沖離開了辦公室。我狼狽躲進旁邊的雜物間。心跳幾乎躍出胸腔。
結婚五年，戀愛七年。為了陪顧洲年創業，我沒日沒夜地打拼。年僅三十歲，
卻蒼老得像個黃臉婆。我不敢買護膚品，不敢買化妝品，一心只想替他省錢。他事業起步，
我比他還開心。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滿腔熱血的付出卻成了一場笑話。之前三次流產，
張強說是我應酬喝酒太多。身體虧空所以沒能留住。我自責不已，為了養好身體日日吃藥。
做夢都想生下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結果在他眼中，卻是他追求真愛路上的絆腳石。
他自覺虧欠不敢提出離婚，那我就替他做這個選擇。離開公司，我站在街頭吹冷風。
一等就是五個小時。直到最后一盞燈熄滅，顧洲年的身影終于出現。看見我那刻，
他低頭跟江柔說了幾句，轉身走到我面前。心疼地將我摟進懷里。“什么時候來的？
怎么到了不進去？”“沒事，本來想給你送飯，你的秘書說你吃過了。”“你身體不好，
以后別送了，累壞了我會心疼的。”“對了，張強特意過來給你送藥呢，上次的快吃完了吧？
”我看著他遞來的藥，默不作聲收進包里。冬日的懷抱和從前一樣溫暖。
可我卻再也無法感受到他的溫度。到家那刻，他迫不及待將我撲在沙發上。我伸手擋在胸口，
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男人眼中閃過一抹不耐，可還是壓著火氣開口：“怎么了？
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今天身體不舒服，下次吧。”本就不想碰我，聽見這話，
顧洲年頭也不回地進了衛生間洗漱。桌上他的手機響了一聲。江柔聲音甜膩的讓人反胃。
我用江柔的生日作為密碼開鎖。手機立刻跳轉出了新的系統。里面只有一個社交軟件。
社交軟件里只有一個備注熱辣小貓的聯系人。頭像是江柔扮成貓女郎的照片。朋友圈，
是兩人一千次約會的甜蜜記錄。點進去，兩人黏膩的情話刺痛了我的雙眼。“顧總，
天臺做嗎？”“妖精，等我。”“顧總，今晚在車里好不好？就停在你家樓下，
人家還沒試過呢。”“真不怕被人發現？那我只好舍命陪公主了。”“顧總，
人家也想參加那個國外的新項目.......”“沒問題，今晚好好表現，我命都給你。
”我點進公司這五年簽約的合同。每一個項目都寫著江柔的名字。為了討江柔歡心，
他選擇的代言人是當紅明星。項目尾款是江柔的生日。除了這些，
還有無數次在拍賣會買下珠寶的記錄。他都是以公司獎品的名義給江柔送去。
男人隱晦的愛張揚又低調。藏在每一個細節里。刺得我心口陣陣發酸。
這些珠寶品牌我也見過。不過是拍賣行送的贈品，而他說，那是給我準備的禮物。我的體貼，
我的勤儉。都成了他刺向我胸口的尖刀。我自嘲地笑了笑，沒再繼續看下去。
只在網上聯系了一位律師，商量離婚協議財產分割的細節。屬于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一夜未眠。天亮，我出去洗漱。手機響了。顧洲年疑惑的聲音緊隨其后：“婉婉，
你預約什么了？”我趕忙將手機拿走，不動聲色地解釋：“沒事，約了個美容項目，
你不是說我也該打扮打扮。”“今天公司不是還要開會嗎？你去忙吧。”他沒多想，
只繾綣地將我擁入懷里，與我耳鬢廝磨。“我老婆不用保養也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能娶到你，是我的福氣。”我笑了笑，沒說話。“作為獎勵，今天老公送你一份大禮好不好？
”“好，我在家等你。”顧洲年前腳剛走，后腳司機就給我送來一份精美的早餐。
他知道我喜歡這家酒店，五年如一日的包攬了我的早餐。曾經我只當這是他對我的愛。
如今看來，卻是敷衍。如果真的喜歡，怎么會五年都學不會一道菜？為了不讓我找江柔麻煩，
他真是用盡了心思。我將早餐倒進垃圾桶里，轉身出了門。這場持續五年的騙局，
是時候結束了。去找律師商議財產分割時。對方說結婚時間越久，牽扯的利益越多。
整理出詳細的分割協議，恐怕還要兩天時間。我沒再問下去，
將顧洲年給江柔送珠寶的記錄給他一份。商量三天后來取協議。轉身離開了律所。路上，
顧洲年的公司賬號發布了一則慶功視頻。視頻里一旁的人高舉香檳。酒液噴灑到空中，
顧洲年轉身擋在江柔面前，背后浸濕了一片。我認得那件西服，
是去年結婚紀念日我送他的禮物。今年的禮物，已經被我退掉了。我趕到公司，
現場氣氛剛剛達到頂點。顧洲年在所有員工的注視下，宣告了把一半股份轉給江柔的消息。
除此之外，還有1314萬的獎金轉賬。員工艷羨的聲音此起彼伏：“天哪，
那可是一半的股份啊，以后江柔算是飛上枝頭，搖身一變成老板娘了！”“別亂說，
顧總已經結婚了你不知道？小心被顧太太聽見要你好看！”“拉倒吧，
誰不知道顧太太跟個土鱉一樣，顧總出席活動帶的都是江柔，年輕漂亮的女人，
沒男人扛得住！顧總也難過美人關啊！”“說不準哪天公司還真就姓江了，等著看吧。
”我笑著鼓掌。顧洲年在人群中看見我的身影，表情迅速慌亂。“你怎么來了？
”“你別誤會，我就是給員工發發獎金，沒別的......”江柔走上前，
手里捏著轉讓股份的協議。“是啊林姐，顧總可是個‘好老板’呢！”“要不是他的照顧，
我哪里住得起江景別墅呀。”周圍聚集了一堆人等著看戲。我懶得多說話，只看向顧洲年。
“發獎金而已，很正常，我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該給員工的激勵，一分都不能少。
”“你忙吧，我隨便過來看看。”顧洲年以為我生氣了，追上來跟我解釋半晌。
看著他著急的辯解的樣子，我忽然有些想笑。為了討江柔開心，他不惜害死我們三個孩子。
現在他如愿以償，又裝給誰看？“放心吧，我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公司的事情我不懂，
你該怎么做就按你的計劃來。”他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親自送我離開了公司。臨走前，
還不忘耐心叮囑：“這次的慶功宴我帶你去，你別不開心，到時候我有個大驚喜要給你。
”我點點頭轉身離開。心中卻止不住的譏諷。他給我的驚喜，已經夠多了。只是沒想到，
我還沒出手。江柔已經按捺不住了。兩個小時后，我正忙著收拾行李。
顧洲年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怒聲質問：“林婉，我不就是給員工發個獎金，
你至于專門發消息罵人嗎？”“我身為公司老板，難道連這個權利都沒有？
”“你口口聲聲說你理解我，就是這么理解我的？”那頭隱隱傳來江柔委屈的啜泣，
和其他員工的安慰。我倍感無力，揉了揉發酸的眼眶。“你想多了，不過一千萬而已，
我看不上，也不至于。”“她愛怎么說是她的事，你相信她就別給我打電話。
”說完不等他反應，我直接掛斷了電話。緊接著，顧洲年的消息就發了進來。“林婉，
給江柔道歉！”“現在公司員工都盯著呢，你不道歉還讓我怎么繼續管人？
”“你今天是在打我的臉！”我沒回復，直接刪除了他的信息。可晚上，
他卻親自開車來接我。我穿著居家的休閑服出現那刻，顧洲年臉色冷到極點。
“今晚是公司的慶功宴，你就穿這個？”話落，副駕上的江柔落下車窗。
露出一張年輕精致的小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對不起呀顧總，
我忘記提前給林姐發消息了......”我無所謂地笑笑。“年紀大了，
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上小姑娘。”“有這么漂亮的秘書，也不用我給你撐面子了。
”顧洲年責備的話被我噎進喉嚨里。見江柔沒有讓座的意思，我直接打開車門坐上了后排。
一路上，江柔不斷開口，嘰嘰喳喳地炫耀這五年顧洲年給她的福利。不是江景別墅，
就是高奢珠寶。顧洲年臉色難看，幾次想開口跟我解釋。都被我隨意岔開了話題。
到酒店停車時。服務生熟練地鞠躬，對著江柔一口一個顧太太叫個不停。
顧洲年生怕被我發現，急忙將我拉去了走廊里。語氣緊張。“你別多想，江柔就是我的下屬，
沒其他的。”“今天是咱們結婚五年的紀念日，我沒忘，今天叫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開心點。
”我看著他臉上局促的表情，忽然笑了出來。“我沒生氣，你別多想了。”“你先進去吧，
我還要打個電話。”顧洲年點點頭，眼中滿是竊喜。等他離開，我給律師撥出電話。
催促讓他盡快準備好離婚協議。律師問了不少轉賬的細節。我一一回復。等半個小時后，
我走進包間時，顧洲年身旁圍滿了年輕的女員工。正挨個給他敬酒。聽見我的腳步聲，
幾人尷尬回頭。“對不起林總，我們就是給顧總敬酒感謝一下，沒別的意思，
您坐......”不等我開口，江柔已經大度地擺擺手。“林姐又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
哪有那么小心眼啊，是吧顧總？顧總經常說林姐大方又善良呢！”“要我看，
顧總和林姐一樣大方，一樣善良！不然怎么會給我預支那么多獎金啊，
我的閨蜜們都羨慕壞了，恨不能辭職來我們公司里干活呢！”說完她朝我俏皮地眨眨眼。
周圍瞬間傳來一片吸氣聲。員工舉起酒杯的動作頓在半空，喝也不是，敬也不是。
我在眾人看戲又驚恐的目光里淡然點頭落座。江柔唇角噙著笑意，
端起面前的酒杯走到我面前。“林姐，我敬您一杯，一邊忙工作一邊還要照顧家里，
真是太辛苦了，但是您也別忘記愛自己呀，女人到老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說完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我身上的休閑服。我像是沒看見一般，
淡淡開口：“我喝不了酒，就喝茶吧。”話落，顧洲年眉頭擰起。“你喝不了酒？林婉，
你開什么玩笑？這就是你說的沒生氣？這不是你胡鬧的地方。”江柔不顧我的話，
直接端起酒盅將我身前的空杯子倒滿。又將酒杯遞到我面前。我緊抿嘴唇壓抑著心底的怒火，
再次開口時已經冷了聲音。“我說了，我今天喝不了！我最近還在喝藥。
”江柔掃了一眼沉臉的顧洲年。嬌笑著硬生生將酒杯塞進我手里。我隨手一推，
酒從杯口潑向她胸前。禮裙瞬間浸濕一片。清脆的聲音響起。
玻璃酒杯砸落在她腳上碎裂開來，劃出鮮紅的血痕。包間里頓時沒了聲音。
顧洲年臉色陰沉如墨。噌的站了起來。筷子被他重重摔在桌上。“林婉，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你還要鬧到什么時候？江柔已經給你賠罪敬酒了，你別給臉不要臉！”江柔雙眼通紅，
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看在眼里，唇角止不住的泛起冷笑。“賠罪？敬酒？
請問剛剛哪句話是道歉？是我耳朵有問題還是你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