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狹小藍色的房間,來回走動的人,頻繁點燃的打火機。
煙霧熏得陳母眼睛像針扎一樣。
“公安同 志,我是冤枉的啊......”
陳母自從進來后,就一直念叨著這句話。
直到審訊室的門被推開,周為民從懷里掏出一支香煙,在兩指之間蹭了蹭,“還不說?”
年輕的公安吐出一口白煙,搖了搖頭。
周為民將手伸過去,兩支煙輕輕相碰,橘紅的火舌攀上周為民的煙紙。
“上點手段吧。”,陳建業猛吸一口,硬殼包裝在掌心壓成一團。
陳母的心顫了一下。
一臺白色的臺燈被搬了進來,周為民將燈泡對準陳母,光芒刺得她睜不開眼睛。
“接下來這48個小時,我來陪你好好嘮嘮嗑。”
周為民坐在椅子上,眼皮抬都不抬,“說,你是怎么折磨林雪橋的?”
“我沒有。”
......
之后,周為民就這么反復問著這個問題。
一天一夜后,陳母的整個人已經口齒不清,只能機械式的重復著自己的回答。
而問話的人,已經換了6次。
終于,陳母忽然嗚嗚的哭了,“同 志,能不能讓我喝口水,我受不了了。”
周為民掀開眼瞼,冷冷的看著陳母。
“你還想喝水?你折磨雪橋的手段,可比這惡毒多了。”
等到陳母被放出來,她整個人已經虛脫了。
陳建業也沒好到哪里去,本來就剛剛抽了**袋血,再被折磨了兩天,出來的時候連墻都扶不穩。
陳母剛看見陳建業,便撲了過去。
“建業,怎么辦啊,雪橋這賤人竟然這么不知羞恥,這種事情也往外說......”
陳建業抓住陳母的手,緩緩從自己的肩上推開,“你害怕了?”
“你折磨她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害怕?”
“我警告你,要是我再從你嘴巴里聽見一句關于雪橋的臟話,我不會再管你。”
陳母嚇得摔在地上,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路過報亭的時候,掛在貨架上的一份報紙引起了陳建業的注意,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心像被錘子猛錘了一下,血液在頃刻間噴向全身。
整個心被掏空了。
他跌跑向報亭,手攥著那份報紙,摩挲著頭版上的人像。
原來林雪橋因為學習突出,選上了紅標兵。
一同入選的,還有周為民,她們剛好挨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新婚的小夫妻一樣。
“不可以,不可以......”
陳建業像瘋魔了一般,將報紙撕得粉碎,一份接一份。
等到報刊員反應過來,將他按在貨架上時,已經有一半報紙被他撕碎了。
陳母眼睛一酸,剛想過去拉架。
怎料陳建業掙脫后的第一時間,卻是攥緊了陳母的衣服,咬牙切齒的摑了她一巴掌。
“都怪你,都怪你,雪橋不要我了!”
“你怎么不去死!”
“我這就去向公安同 志坦白,這一切都是你策劃的!”
陳母臉頰火辣辣的,但此刻她也顧不上痛,也顧不上旁人詫異的眼神了。
跪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抓住陳建業的褲腿。
“建業,建業你不能這么對我,我都是為了這個家好啊......”
“你不就是想要挽回林雪橋嗎?”
“我可以幫你的,只要我去北京找她,她就一定會回來的,你想想看,她那么愛你,怎么舍得離開你......”
聽見陳母這么說,陳建業緩緩平靜了下來。
對啊,林雪橋愛我幾乎愛到發瘋,她怎么舍得離開我?
“你說真的?你有辦法讓雪橋回到我身邊來?”
見陳建業終于冷靜下來,陳母送了一口氣。
她點了點頭。
“放心,我太了解她了,只要我去找她,她一定會屁顛屁顛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