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連三日。江臨洲正在陪著昏迷的唐萱然。
他的手機是靜音狀態(tài)。
這個時候,什么事都沒有唐萱然重要。
“江總,唐小姐身體的排斥反應太嚴重了,如果再不做透析,可能再過兩天承受不了第二次手術。”醫(yī)生再次提醒。
“夠了!”江臨洲不想接受那個可能。
他握著昏迷中唐萱然的手,不敢看她渾身插滿管子的樣子。
“腎 源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了,萱萱,你再等等。”
醫(yī)生見家屬不聽,也只能作罷。
江臨洲守著她整整一天,完全沒聽到手機的響聲。
直到第二天凌晨,唐萱然才緩緩睜開眼睛。
短短十天,她便暴瘦十斤,躺在床上輕飄飄的一片。
“臨洲哥......”她聲音虛弱。
“先別說話。”
江臨洲瞬間驚醒,立刻坐起身,用沾了水輕柔地涂抹在她干澀的嘴唇上。
“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唐萱然搖搖頭,“我可能撐不住了。”
她的身體,她自己清楚。
從倫敦回來,就是為了在有生之年完成自己的遺愿。
她生命中三分之二的愛恨癡纏,都與他緊密相纏。
他們之間,愛過、恨過、怨過、互相傷害過......
到頭來,她還是想在有他的地方離開。
“不準這么說,我不允許你出任何意外,已經(jīng)找到合適的腎 源了,養(yǎng)好身體,過兩天就做手術。”江臨洲笑著摸摸她的頭。
這些日子短暫的溫和幾乎讓她忘記曾經(jīng)的痛苦。
她任由自己淪陷。
唐萱然不反駁,笑著點點頭,“時間不早了臨洲哥,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
江臨洲已經(jīng)三天沒有合眼,確實疲倦。
他給唐萱然掖上被角,拿起手機離開。
踏出病房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姜念初。
她身受重傷,他卻只去看過她一次。
莫名的,他心底有一瞬間驚慌。
空落落的,好似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他不由捂住自己的胸口,按捺下怦怦直跳的心臟。
明天就去看看姜念初,順便把紀念日禮物交給她,有了新手機,她肯定會開心。
睡夢中,江臨洲猛然驚醒。
夢里姜念初穿著婚紗嫁給另一個男人,男人身姿挺拔,莫名有些熟悉。
他指節(jié)抵著太陽穴碾了碾,眼底青黑濃重如墨。
姜念初在京氏只認識他一個人。
還能嫁給誰?
他想,72小時未合眼,他魔怔了。
可他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天大亮,江臨洲拿著包裝好的手機去醫(yī)院。
推開病房門,姜念初原來的床位住了別人。
不安感驟然加強。
“護士,3號床的病人呢?”
護士頭也不抬,“三天前就走了。”
三天前?!
他立刻拿出手機,想要讓助理找姜念初的位置。
然而,就在他打開手機的那一刻,三天前的信息掛在狀態(tài)欄中。
【江臨洲,分手吧。】
一字一句,如同驚雷在江臨洲眼前炸開。
他愣在當場,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
潛意識告訴自己不可能,明明姜念初還要給他打磨玉佩。
可身體卻先作出反應。
他開著車往出租屋狂飆。
路上闖了十幾個紅燈,車速高達110邁,他在八分鐘后到達出租屋。
出租屋卻住了新的租客。
他沒看到任何與姜念初有關的東西。
他們的照片、她送給他的禮物、她存在的痕跡,全部被人覆蓋。
江臨洲的心好似被針扎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來。
他好幾次拿手機都手滑,慌慌張張給姜念初發(fā)消息。
可回復他的,只有冷冰冰的紅色感嘆號和“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寧愿認為是姜念初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要欲擒故縱。
說不定她就在公司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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