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這就是你們科技社團？好無聊啊。"蘇糖站在活動室中央，轉了個圈，
粉色裙擺掃過旁邊的3D打印機。她今天戴了一對毛茸茸的兔子耳環，
隨著搖頭晃腦叮當作響。科技社的十幾個成員齊刷刷地盯著她，
像是一群企鵝看到了外星生物。我能理解他們的震驚，
這個房間里上一次出現女生還是三年前的招新日。"數據收集。"我簡短地向社長解釋，
"需要借用動作捕捉設備。"社長推了推眼鏡："呃...當然可以。不過設備比較精密，
需要小心操作。""放心啦，我不會弄壞的~"蘇糖蹦到動作捕捉區域，
好奇地看著四周的攝像頭，"這東西怎么用？"我幫她貼上反光標記點，
手指偶爾碰到她的皮膚，觸感意外地溫暖。蘇糖身上有股淡淡的桃子香氣，
不像平時那么濃烈，但存在感依然很強。"所以這些點點就能捕捉我的動作？"她抬起手臂，
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記點。"基本原理是光學追蹤。"我調整著攝像頭參數，
"你只需要自然地做各種表情和動作。""就這樣？太簡單了！"蘇糖轉向圍觀的社員們，
"各位想看什么表演？悲傷？喜悅？憤怒？"沒人敢接話。
科技社的宅男們面對這個突然出現的表演系女神，集體喪失了語言能力。"先來基礎情緒。
"我解救了尷尬的場面，"從喜悅開始。"蘇糖立刻進入狀態。她雙手捧臉，眼睛彎成月牙，
嘴角上揚的弧度恰到好處——一個完美的"開心"表情。但我知道她能做得更好。
"太表面了。"我皺眉，"需要更真實的情感記憶。""挑剔的導演先生，"蘇糖撇撇嘴，
"那你給我個情境啊。"我想了想："比如...你剛得知虛擬偶像項目獲得了投資。
"蘇糖的表情立刻生動起來。她的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嘴唇微微發抖，
手指無意識地絞在一起，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小心翼翼的喜悅，
像是害怕這個好消息會突然消失。"完美。"我輕聲說，同時點擊了錄制按鈕。
接下來的三小時，蘇糖展現了令人咋舌的表演能力。從狂喜到絕望，從羞澀到暴怒，
她能在瞬間切換情緒狀態，并且每種情緒都有微妙的層次變化。
科技社的人早已忘記手頭的工作，全都圍在顯示器前觀看實時捕捉數據。"太神奇了，
"社長喃喃道，"這些微表情數據比我們之前收集的任何樣本都要豐富。""那當然，
"蘇糖得意地甩了甩頭發，"我可是專業第一。"我正想說什么，突然一陣尖銳的頭痛襲來。
這才想起，從早上到現在我還沒喝過咖啡。我摸索著從包里掏出保溫杯，
里面是我特調的超濃黑咖啡。"學長，你每天就喝這個？"蘇糖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
皺著鼻子聞了聞，"聞起來像輪胎燒焦的味道。""提神。"我簡短地回答，舉杯欲飲。
就在咖啡即將入口的瞬間，蘇糖突然"不小心"撞到了我的手臂。滾燙的咖啡灑了一地，
還有幾滴濺到了我的白襯衫上。"哎呀！對不起！"她夸張地道歉，
手忙腳亂地掏出紙巾幫我擦拭，結果只是把污漬抹得更開。我盯著襯衫上的咖啡漬，
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這是本周第三次了。每次我喝咖啡，
蘇糖總會以各種方式"意外"打翻它。"沒關系。"我咬牙說道，把空杯子扔進垃圾桶。
蘇糖眨巴著大眼睛："學長生氣啦？我賠你一件新襯衫好不好？""不用。"我轉向電腦，
調出數據檢查，"繼續工作吧。"她撅了撅嘴，但還是回到了捕捉區域。接下來的拍攝中，
她格外配合，像是為了彌補剛才的"意外"。中午休息時，社長熱情地邀請蘇糖一起吃外賣。
我拿著三明治獨自走到走廊上，想要安靜地解決午餐。剛咬了一口，
就聽到身后輕快的腳步聲。"學長，你躲在這兒啊！"蘇糖端著盒飯在我旁邊坐下，"給，
我從他們那兒搶了最后一塊糖醋排骨~"我看著她遞過來的排骨，
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謝謝。""不客氣！"她晃著腿，開始扒拉自己的盒飯，
"對了，你們社團的人都好有趣哦。那個戴眼鏡的小哥給我看了他做的機器人，
雖然丑萌丑萌的，但會跳芭蕾呢！"我有些意外："王朋的機器人？他平時從不給人看。
""因為我夸他T恤上的梗圖好笑啊。"蘇糖理所當然地說，"人只要被夸獎，
就會愿意分享喜歡的東西。這是基本的人性嘛。"我咀嚼著排骨，思考她的話。確實，
蘇糖一來就打破了科技社沉悶的氣氛，讓那些平時沉默寡言的社員一個個都變成了話癆。
"學長，"蘇糖突然湊近，"你覺不覺得動作捕捉可以加上觸覺反饋？
比如虛擬偶像被粉絲'摸頭'時，表演者能感受到模擬觸感，這樣互動會更真實。
"我停下咀嚼，認真考慮這個建議："技術上可行，但需要定制硬件。""對吧對吧！
"她興奮地拍手，"我還想了其他點子！比如根據觀眾實時情緒數據調整表演強度，
或者讓虛擬形象能模仿粉絲的特定動作..."她滔滔不絕地講著，
這些想法雖然缺乏技術細節，但創意令人耳目一新。我不知不覺聽入了神，
甚至拿出筆記本記下幾個要點。"你比我想象的懂技術。"我實話實說。
蘇糖做了個鬼臉："別小看人啊。我做虛擬偶像企劃前可是做了半年調研呢。"她頓了頓，
"其實...我高中是理科生，還拿過省級信息學競賽三等獎。
"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那為什么選表演系？"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剛要開口，
我的手機響了。是導師發來的郵件，詢問AI模塊進展。我立刻被拉回現實，
匆匆吃完剩下的午餐。"該繼續工作了。"我站起身。下午的拍攝更加深入。
我要求蘇糖表演特定情境下的復雜情緒變化，
比如"期待落空后的強顏歡笑"或"憤怒壓抑成冷漠"的狀態。她的表現依然出色，
但能看出疲勞的跡象。"最后一種，"我查看清單，"'暗戀某人卻不敢表白的矛盾心理'。
"蘇糖愣了一下："這個...有點難。""你可是專業第一。"我故意激她。
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幾秒鐘。當她再次睜眼時，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她的眼神閃爍著不安與期待，手指無意識地纏繞著衣角，嘴角時而揚起又迅速壓下。
最驚人的是，當她偶爾瞥向我時，那種迅速移開視線又忍不住再看一眼的樣子，
真實得讓我心跳漏了一拍。"卡！"社長突然喊了一聲，打破了詭異的氛圍，"內存滿了，
得先導出數據。"蘇糖立刻恢復了平常神態，夸張地伸了個懶腰："累死我啦！學長，
我的表演還滿意嗎？"我低頭檢查數據，避免與她目光接觸："...足夠用了。
""那現在該你兌現承諾了！"她蹦到我面前，"幫我看看虛擬偶像的程序問題！
"我調出她發給我的程序文件，很快找到了幾個關鍵bug。
但更根本的問題是動作數據的處理方式太過機械。"你的技術團隊直接使用了原始捕捉數據，
沒有進行情感映射。"我指著一段代碼解釋，"同樣的揮手動作，
在開心和傷心的情境下應該有微妙差異。""我就說嘛！"蘇糖拍桌而起，
"但他們非說是我表演不到位！""他們錯了。"我肯定地說，
"但情感映射需要建立復雜的數學模型，不是簡單調整參數就能解決的。
"蘇糖皺起眉頭："所以你還是想把所有情感都量化成冷冰冰的數據？
""這是最有效的方法。""才不是！"她突然激動起來，"表演是藝術，不是數學！
你不能把每個微笑都拆解成肌肉運動參數！""為什么不能？"我也來了火氣，
"如果能夠精確分析，為什么還要依賴模糊的'感覺'？""因為那樣就失去靈魂了！
"蘇糖的眼睛閃著光，"觀眾感受到的是真實情感，不是參數完美的模擬！
"我們劍拔弩張地對視著，周圍的社團成員默默后退了一步。"呃，"社長弱弱地插話，
"為什么不兩種方法結合呢？用數據分析作為基礎，
但保留藝術調整的空間..."我和蘇糖同時轉頭瞪他，社長立刻縮了縮脖子。"總之，
"我轉回屏幕，"我可以幫你優化這部分代碼，但需要更多樣化的動作數據。""好啊，
"蘇糖抱起手臂，"但我要參與參數調整過程，確保最后的表演不會變成機器人跳舞。
""你不信任我的技術？""我不信任任何不懂表演的人來評判表演。"她揚起下巴。
我們再次陷入對峙。最終，我勉強點頭："可以讓你提供反饋，但技術決策我說了算。
""成交！"她突然又眉開眼笑，變臉速度之快讓我懷疑剛才的爭吵是不是她的另一種表演。
離開科技社時已是晚上十點。蘇糖嚷嚷著肚子餓，非要拉我去校門口的宵夜攤。我本想拒絕，
但想到她今天確實幫了大忙，還是跟了過去。"老板，兩份牛肉面！"她熟門熟路地點單，
"其中一份不要香菜，多加辣油。"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菜？""觀察啊。
"她掰開一次性筷子，"上周食堂吃飯時，我看到你把香菜一根根挑出來了。
還有你雖然喜歡辣，但每次都是先嘗一口原味再加辣，
說明你更重視食物本味而不是單純追求刺激。"我啞口無言。面端上來后，
蘇糖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完全不顧形象。與平時刻意維持的"精致女神"形象判若兩人。
"慢點吃，"我忍不住說，"沒人跟你搶。""餓死了嘛。"她含糊不清地說，
"表演可是體力活。"吃完面，我們沿著校園小路往回走。路過藝術學院時，
蘇糖突然停下："等我一下，我拿個東西。"她跑進大樓，
幾分鐘后抱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出來："我的動作捕捉資料庫，應該對你有用。
"我點點頭表示感謝。分別時，她突然伸手摘掉了我的眼鏡。"你干什么？"我瞇起眼睛，
視線模糊不清。"你眼睛很好看，干嘛老用眼鏡擋著。"她把眼鏡還給我，笑嘻嘻地跑開了，
"明天見，學長！"回到宿舍，我打開蘇糖給的資料庫，
里面果然有大量高質量的動作捕捉數據。此外還有一個文件夾，標注著"表演筆記"。
出于好奇，我點開了它。里面是蘇糖記錄的各類表演分析和心得體會。讓我驚訝的是，
她的筆記極其系統嚴謹，幾乎像是一篇篇小型論文。
其中一篇關于"情感記憶與肢體表達關聯性"的分析甚至引用了多本心理學專著。
這個發現徹底打敗了我對蘇糖的認知。我打開自己電腦上的數據分析程序，
調出今天拍攝的素材。屏幕上的蘇糖在各種情緒間自如切換，每個表情都生動真實。
看著看著，我鬼使神差地截取了幾張她的笑臉，保存到一個新建文件夾里。正要關機時，
一條消息彈出。是蘇糖發來的語音信息："學長！我突然想到，
虛擬偶像的實時互動系統可以加入觀眾情緒反饋循環！
就是根據觀眾的表情和動作實時調整表演策略...具體想法我發文檔給你啦！
"接著是一個文件傳輸請求。我下載打開，是一份充滿手繪草圖和彩色標注的提案文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