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宋晚和陸執結婚的第五年,他的私人飛機失事了。
他的特助陸嶼送來一只燒焦的婚戒,喉結滾動著說:"夫人,陸總……沒能找到遺體。"
她腿一軟,驚怒之下暈了過去。
之后半年,她酗酒、自殘、甚至試圖從陸氏大廈頂樓跳下去。
三次被人攔下,三次被送進醫院。
媒體爭相報道:"陸氏夫婦真是商界伉儷情深的典范,陸總裁那么愛夫人,他要是還活著得多心疼啊……"
是啊,陸執那么愛她。
愛到,他"空難"一年后,她才發現——
飛機失事的根本不是他,而是陸執的親哥哥陸嶼。
第一章
第三次吞藥洗胃后,宋晚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陸家老宅,想取走丈夫陸執的遺物。
她剛走到書房外,就聽見里面傳來低沉的對話——
“陸執,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宋晚差點為你丟了命!”
她的指甲猛地掐進掌心。
陸執?
公公為什么對著陸執的大哥“陸嶼”喊陸執?
“爸,再等等。”明明是陸嶼的聲音,語調卻和陸執哄她時一模一樣,“大哥臨終前要我替他接管公司,可蘇妍性子剛烈,若知道大哥是被人害死的,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仇……我只能整容成大哥,穩住局面。”
宋晚的血液瞬間凍結。
所以,死的是陸嶼,不是陸執。
她的丈夫還活著,卻整容成大哥,每天睡在隔壁——和她的閨蜜,現在的大嫂蘇妍一起!
“那宋晚呢?”陸老爺子的聲音帶著怒意,“你天天和蘇妍出雙入對,就不怕宋晚發現?”
“不會的,她不會發現,我也不會讓她知道……”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狠狠剜進她的心臟。
她踉蹌后退,不慎撞倒了走廊的花瓶。
屋內驟然寂靜。
她轉身就跑,仿佛身后是萬丈深淵。
跑出陸家大門時,她才發現掌心刺痛。
那枚陸執送她的婚戒,因為攥得太緊,已經深深嵌進皮肉,鮮血淋漓。
這半年,她夜夜握著這枚戒指入睡,在夢里哭到窒息。
可現在,它忽然變得那么諷刺。
原來她的丈夫沒死。
他只是為了“大局”,選擇讓她以為他死了!
七年前,她與陸氏掌權人陸執相識在華爾街的慈善晚宴。
他是叱咤商界的冷血閻羅,她是受邀演奏的鋼琴家。
往他懷里撲的名媛能排到巴黎,追她的富豪也能塞滿演奏廳。
可那晚,他靠在三角鋼琴邊,目光灼熱地聽她彈完《月光鳴奏曲》,而后脫下高定西裝裹住她裸露的肩。
他說:"宋小姐,冷氣太足,當心感冒。"
她攥著他的西裝扣子,心跳如雷。
后來他追她時,每次出差都要繞道來音樂廳看她。
她答應求婚那晚。
他喝光半瓶龍舌蘭,抱著她在露臺看了一整夜煙花:"晚晚,我陸執這輩子至死都會暴烈地愛你。"
婚后,整個財經圈都傳,陸總裁寵妻毫無底線。
她也愚蠢地相信,他愛她至死不渝。
可現在呢?
他為了"保護"孀居的嫂子,整容成飛機失事的哥哥,夜夜睡在嫂子的臥室,甚至計劃用和嫂子同房好延續"大哥的血脈"。
而她像個瘋子般為他守寡、為他殉情、為他三次吞藥洗胃。
他可曾有一秒想過,她的絕望?
游魂般回到別墅時,管家又一次呈上燙金信封。
"小姐,謝氏董事長月底啟程去美國,這是他第九次讓律師送來股權轉讓書……他說,若您再拒絕,謝氏將永遠撤出亞洲市場。"
謝凜,宋晚哥哥的生死之交。
從她成為"寡婦"那天起,就不斷用半個商業帝國為聘。
前八次,她都燒了文件。
因為她固執地覺得,自己生生世世都該是陸執的妻子。
可此刻——
她接過鋼筆,墨水濺在離婚協議上:"告訴謝凜,月底我跟他一起走。"
管家手抖得拿不穩文件:"您…您確定?"
"我確定。"她踩過地上陸執最愛的波斯地毯,"告訴他,我答應他的求婚,月底和他一起走。"
別墅的大門被猛地推開,陸執站在門口,眸色陰鷙:“宋晚,你要跟誰走?”
宋晚抬眸看他,忽然覺得可笑。
“陸總,”她平靜地說,“這是我的私事。”
“我不允許!你告訴謝凜,她哪也不會去。”
他話是對管家說的,手卻一把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讓她生疼:“宋小姐是陸家的夫人,不需要別人照顧!謝凜算什么東西,也配來挖我弟弟陸執的墻角?滾出去!”
管家嚇得后退半步,“可小姐剛才已經簽了……”
她迅速打斷:“周叔,我晚上想吃椰子雞,你去讓廚師做吧。”
管家如蒙大赦,快步離開。
見人走了,陸執才松開鉗制。
他俯身逼近,嗓音低啞:“晚晚,陸嶼雖然不在了,但我會替他守著你。以后別再見謝凜,否則……”
宋晚聽著,只覺得荒謬。
他頂著亡兄的身份和嫂子同居,卻還要來管她以后的婚事?
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可她沒揭穿,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反正月底,她會直接乘坐謝凜的私人飛機離開。
到那時,他愛扮演陸執多久就扮演多久,她再也不會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