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說起來，宋晚還要感謝陸執自己堵死了所有退路。
當年她因"喪偶"精神恍惚時，曾多次把頂著陸大少身份的他錯認成亡夫。
為了讓她徹底清醒，陸執在董事會上當眾簽署聲明，宣稱自己永遠是蘇妍的合法配偶，甚至親手銷毀了所有能證明身份的物證——
指紋檔案、DNA樣本、結婚登記備份——全部扔進碎紙機，聲稱這是"幫她走出陰影的必要手段"。
如今，民政局的死亡證明系統里清清楚楚記錄著"陸執"，而活著的"陸大少"永遠只能是蘇妍的丈夫。
他若想變回陸執，要么被診斷為妄想癥送進療養院，要么以"重婚"的罪名被起訴。
左右都是絕路。
而這恰恰成了宋晚最堅實的護身符。
聽到這里，謝凜繃緊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在他印象里，陸執從來是金融圈里聞風喪膽的資本獵手，沒想到會為了一段扭曲的關系自斷生路。
不過這樣更好——那個曾在哈佛圖書館熬夜寫論文的姑娘，終于能永遠留在他的生命里。
想到這里，他指尖微微用力，將宋晚的手包裹在掌心，鏡片后的眸光比納斯達克的指數還要閃亮。
"謝凜，我答應你的求婚，就意味著與過去徹底告別。"宋晚望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但如果你不愛我了，請你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不要和陸執一樣......"
她的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打斷。
謝凜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水味裹挾著陽光的暖意，讓她不自覺放松了緊繃的脊背。
"晚晚，"他的聲音透過胸腔傳來，"從哈佛圖書館那個雨夜開始，我默默愛了你十二年。我比任何人都明白，要你走出陸執的陰影有多難。"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她手腕上的輸液針痕："我不求你立刻交付出全部真心，但余生漫漫，我會用每一天證明——謝凜對宋晚的愛，至死方休。"
航站樓的廣播響起登機提示，宋晚悄悄收緊環在他腰間的雙臂，將眼淚蹭在他昂貴的西裝上。
謝凜戀戀不舍地放開宋晚，一手拖著兩人的行李箱，一手與她十指相扣，鏡片后的眼睛彎成溫柔的弧度。
"我們該轉機了。"
"好。"
宋晚回以微笑，指尖在他掌心輕輕撓了撓。
他們隨著人流穿過廊橋，機場廣播正在播放最后一次登機提醒。
引擎的轟鳴聲中，舷窗外的地勤人員揮手致意。
機艙里，有人還在透過小窗張望，有人已經戴上眼罩準備休息。
唯有他們肩并肩坐著，望著窗外漸漸變小的城市燈火，直到那些閃爍的光點徹底融入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