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中年困局我叫林宇，今年 46 歲，離異單身，在一家公司做中層管理。人到中年，
職場上不上不下，生活里冷冷清清，身邊朋友都勸我再找一個，我嘴上應付著，
心里卻犯嘀咕，總覺得再婚得慎之又慎。 上周，公司的大姐熱心給我介紹對象，
說是她表妹，42 歲，經營著一家美容店。我一聽年齡，心里就 “咯噔” 一下，
42 歲？這歲數是不是有點大了，跟我閨女都能差出一輩兒了。
大姐在旁邊一個勁兒夸她表妹，說皮膚保養得好，經濟條件也不錯，
可我滿腦子都是年齡這道坎，找了個借口就把這事給推了。辦公室的空調發出輕微的嗡鳴，
林宇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季度報表，數字在他眼前模糊成一片。窗外是六月的驕陽，
照在寫字樓的玻璃幕墻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揉了揉太陽穴，感覺后頸一陣酸痛。
"林經理，這是市場部剛送來的方案。"助理小王輕叩門框，將一疊文件放在他桌上。
"放這兒吧。"林宇點點頭，瞥見自己右手無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戒痕。離婚已經三年了，
女兒小雨在上海讀大學，家里只剩下他和一只叫"阿黃"的老貓。下班時間，
電梯里擠滿了急著回家的同事。林宇習慣性地站在角落，
聽著前面幾個年輕員工討論周末的約會計劃。"林哥，一起喝一杯？"張峰拍了拍他的肩膀，
"新開了家精釀啤酒吧。"林宇本想拒絕，但想到空蕩蕩的公寓，點了點頭："行啊，
正好有事想問你。"啤酒吧裝修得很工業風，裸露的管道和暖黃的燈光營造出慵懶的氛圍。
林宇點了一杯琥珀艾爾，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走了些許夏日的燥熱。
"聽說劉姐給你介紹對象了？"張峰擠眉弄眼，"她表妹是吧？美容院老板？
"林宇的手指在玻璃杯上劃著圈："嗯，推了。""為啥啊？劉姐說她表妹條件挺好的。
""42了。"林宇抿了口酒，"比我閨女大不了一輪。"張峰夸張地瞪大眼睛："林哥，
你這思想也太老派了！現在姐弟戀多的是。再說了，你都46了，還想找二十多歲的小姑娘？
"林宇皺眉："我沒那么想。就是覺得...年齡差太多，共同語言少。""得了吧，
"張峰嗤笑，"你就是嫌人家年紀大。我跟你說，現在三十多歲的姑娘眼光可高了，
沒房沒車根本看不上。像咱們這種離異帶孩的，在婚戀市場就是'打折商品'。
"這個詞像根刺扎進林宇心里。他想起上周在人民公園看到的相親角，
那位45歲女士孤單的身影。當時他還暗自慶幸自己是個男人，年齡壓力小些，現在看來，
在別人眼里，他何嘗不是另一種"打折商品"？2 公園偶遇周末清晨，
林宇被阿黃的呼嚕聲吵醒。窗外陽光正好，他決定去人民公園走走，
順便把母親落在公園管理處的工作證取回來。公園里晨練的老人已經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孩子的年輕父母。林宇穿過林蔭道，遠遠就看見相親角那片區域人頭攢動。
五顏六色的雨傘撐開著，上面掛滿了征婚信息，像極了菜市場里待價而沽的商品。
他本想繞道而行，卻被一陣爭執聲吸引。"媽！您能不能別這樣！
"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正拉扯著一位舉牌的大媽，"我都說了不需要相親！""你都32了！
再不找就沒人要了！"大媽不依不饒，手里的牌子上寫著"985碩士，年薪30萬，
尋體制內男士"。林宇搖搖頭，正準備離開，余光瞥見角落里一位穿淡藍色連衣裙的女士。
她安靜地站在自己的牌子后面，與周圍的喧囂格格不入。牌子上的字很簡單："45歲，
自營美容院，有房無貸，尋真誠伴侶"。她化著淡妝，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后，
手腕上一只白玉鐲子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林宇莫名覺得這鐲子眼熟，
像是母親也有類似的一只。"你看那個45歲的，條件是不錯，可這歲數，難嘍。
"旁邊一個大爺的聲音飄進耳朵。"是啊，男人找老婆，年齡還是很重要的，過了40歲，
就像打折的商品，吸引力差多了。"另一個大爺附和道。林宇心頭一震。
這不正是他對劉姐表妹的看法嗎？他忍不住又看了那位女士一眼，
發現她嘴角掛著淡淡的苦笑，眼神卻依然平靜。不知為何，
他想起前妻離開時說的話："林宇，你這人最大的問題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張峰打來抱怨相親遇到的"物質女"。"35歲還沒結婚，
要求我有車有房，年薪30萬以上，還得是體制內工作！"張峰在電話那頭憤憤不平，
"林哥，你說現在的女人怎么都這么現實？"林宇敷衍了幾句掛斷電話，再抬頭時，
那位藍裙女士已經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她彎腰時，一縷頭發從發髻中散落，
她輕輕將它別回耳后的動作，莫名讓林宇心頭一顫。3 朋友圈的啟示晚上，
林宇躺在沙發上看電視，阿黃蜷在他腿邊打盹。他無聊地刷著朋友圈，
看到大學同學周明發了一張與妻子的合照——兩人在洱海邊相視而笑，背后是絢麗的晚霞。
"結婚十周年紀念，感恩有你。"配文簡單卻溫馨。林宇點進周明的朋友圈，
翻看著他們這些年的點點滴滴。讓他驚訝的是，周明的妻子竟然比他大5歲，今年43了。
在一張素顏晨跑的照片里，她扎著馬尾，皮膚緊致，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
最觸動林宇的是周明寫的一段話："很多人問我為什么娶比自己大的女人。我想說，
愛情不是年齡的加減法。她教會我成熟，我帶給她活力；她給我智慧，我給她歡笑。
這才是婚姻的意義。"這段話像一把鑰匙，輕輕打開了林宇心中某個上了鎖的抽屜。
他想起白天那位藍裙女士從容的眼神，想起劉姐表妹被自己草率拒絕的可能幸福。也許，
他真的被世俗的偏見蒙蔽了雙眼？手機相冊自動彈出了"回憶"功能，顯示三年前的照片。
那是他和前妻的最后一張合影，在女兒高中畢業典禮上。當時他們已經分居，
只是為了女兒勉強站在一起微笑。照片里的前妻眼角有了細紋，但笑起來依然很美。
林宇突然意識到，他從未因前妻的年齡而減少對她的愛，那么為什么現在會對年齡如此在意？
4 拓展活動的邂逅公司組織的拓展活動選在了郊外的森林公園。六月的山林郁郁蔥蔥，
空氣中彌漫著松木的清香。林宇被分到了第三組，組里除了幾個年輕同事，
還有財務部的蘇瑤。"大家先做個自我介紹吧，互相熟悉一下。"教練鼓勵道。蘇瑤站起來，
她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頭發利落地扎成馬尾："我是蘇瑤，財務部，42歲。
"林宇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蘇瑤總是穿著職業套裝，不茍言笑地穿梭于辦公室。
眼前的她卸下了職場面具，看起來年輕了許多，眼角雖然有些細紋，
但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格外親切。拓展項目需要團隊協作通過一系列障礙。
在過獨木橋時，年輕的小李因為恐高而雙腿發抖。"別看下面，看著我的眼睛。
"蘇瑤站在終點，聲音沉穩，"對，就這樣，一步一步來。"在她的鼓勵下，
小李終于成功通過。林宇注意到蘇瑤指導時的耐心和堅定，不禁對她刮目相看。中午野餐時，
林宇恰巧坐在蘇瑤旁邊。"蘇姐，沒想到你戶外活動這么在行。"林宇遞給她一瓶水。
"我每周都爬山。"蘇瑤接過水，手指修長干凈，"山上的空氣能讓人頭腦清醒。
""一個人去？""大多時候是。"她笑了笑，"前幾年離婚后，就愛上了獨處的時光。
不過最近在考慮養只狗作伴。"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灑在蘇瑤臉上，
林宇注意到她鼻梁上有幾顆淡淡的雀斑，為她嚴肅的職場形象增添了幾分生動。
"不打算再找個伴？"話一出口，林宇就后悔了自己的冒昧。蘇瑤卻并不介意："隨緣吧。
到了這個年紀，更看重質量而非形式。與其湊合，不如獨善其身。"她咬了口三明治，
"你知道嗎？離婚后我學會了游泳，考了會計師證，還去了趟南極。
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林宇怔住了。在他為中年危機焦慮時，
眼前這個女人卻把單身生活過得如此豐盛。他突然意識到，年齡帶給女性的不只是皺紋，
還有智慧和從容。5 美容院的偶遇周末，林宇陪母親去美容院做護理。母親最近膝蓋不好，
他特意開車接送。"就這家，李姐美容院。"母親指著街角一家裝修雅致的小店，
"我老同事推薦的，說老板娘手法特別好。"推門而入，淡淡的薰衣草香撲面而來。
前臺姑娘熱情地迎上來："阿姨您來了！李姐正在等您呢。
"從里間走出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子，約莫四十出頭，皮膚光潔，笑容溫婉："王阿姨，
您今天氣色真好。"林宇愣住了。這不就是人民公園相親角那位藍裙女士嗎？"這是我兒子，
林宇。"母親介紹道，"他不放心我，非要送我過來。""您好，我是李悅。"她伸出手，
腕上的白玉鐲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林宇有些局促地握了握她的手，
觸感溫暖干燥："您...您好。"安頓好母親后，林宇坐在休息區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