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孩子都值得被世界溫柔以待。這是關于母親、外婆和一個聽不見世界聲音的女孩,
如何在逆境中勇敢起舞的故事。
的舞步第八章:舞臺之上第九章:聽見愛的聲音第一章:命運降臨趙青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心里沉甸甸的。她剛剛經歷了人生中最漫長也最痛苦的一次分娩。
醫生說孩子出生時缺氧,導致右耳完全失聰,左耳也有嚴重聽力損傷。
護士抱著孩子走進來時,她勉強露出一絲微笑,
卻在看到嬰兒的臉時愣住了——那雙眼睛清澈而明亮,仿佛能看穿她的靈魂?!笆莻€女孩。
”護士輕聲說。趙青英點點頭,伸手輕輕碰了碰孩子的臉,小手柔軟得像棉花一樣。
她本該是幸福的母親,可此刻,她的內心卻充滿了恐懼和無力感?!搬t生……”她低聲問,
“她……真的聽不見嗎?”主治醫師嘆了口氣:“先天性聽力障礙,右耳完全失聰,
左耳也有嚴重損傷。目前最有效的辦法就是盡早進行人工耳蝸植入手術。
”趙青英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高昂的費用、漫長的康復訓練,
還有未來無數未知的挑戰。她摸著肚子,心里一陣抽痛。這個孩子,她真的養得起嗎?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趙松發來的消息:【工地那邊要趕工,今年春節可能回不來了,
你好好照顧自己?!口w青英盯著屏幕,眼眶泛紅。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做電力維修,
一年只回來兩次。家里所有的經濟來源都靠他每月寄回的一點工資,
還有她在學校當老師時攢下的一點積蓄。她已經有一個女兒露露,五歲,正在上幼兒園。
家里的開支本來就緊張,如果再加上一個聽力障礙的孩子……她閉上眼,淚水滑落。
2 艱難抉擇幾天后,趙松終于回來了。他穿著一身沾滿油污的工作服,臉上帶著疲憊,
進門第一句話卻是:“這孩子到底能不能聽見?”趙青英低著頭,不敢看他。
“醫生說……要做人工耳蝸手術?!壁w松皺起眉頭:“多少錢?”“十幾萬。
”趙青英聲音顫抖,“分期付款也要先付一半……”趙松沉默了幾秒,
突然冷笑一聲:“你早知道她是聾子,為什么還要生下來?我不是早就說過,別生了嗎?
”“我不能拿掉她?!壁w青英哽咽道,“她也是我的骨肉……”“可是我們負擔不起!
”趙松提高了音量,“你看看我們現在的生活!你還想再添個累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趙青英眼圈通紅,
我不想讓露露跟著受苦……也不想讓她覺得被忽視……”趙松冷哼一聲:“那你打算怎么辦?
把她扔了?”“我想讓我媽帶她?!壁w青英鼓起勇氣說,“她說她可以照顧心心。
”趙松一愣,隨即憤怒地瞪著她:“你是要把孩子送給你媽?你瘋了吧?她一個老太太,
本來在鄉下一個人就不好過,她能照顧多久?你以為養孩子是過家家?”“我媽愿意!
”趙青英大聲反駁,“她愿意為這個孩子付出一切,比你強多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氣氛沉重得幾乎讓人窒息。趙松最終冷冷地說:“隨你吧。反正我也不在家,
你們怎么決定我都管不了?!闭f完,他轉身離開,留下趙青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房間里一片寂靜,只有嬰兒熟睡的呼吸聲。
3 外婆的肩膀張桂花接過那個包裹時,眼里閃著淚光。她輕輕掀開小被子,
看著外孫女熟睡的小臉,心里一陣酸楚?!皨?,辛苦你了?!壁w青英哽咽著。“說什么傻話,
這是我外孫女?!睆埞鸹▓远ǖ卣f,“你們放心,我會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孫女來養。
”趙松站在一旁,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張桂花回到鄉下后,
開始了新的生活。她住在一間老房子里,屋前種著幾棵棗樹,院子里有一口井。
她每天早起做飯,晚上哄孩子睡覺,白天還要干農活。心心三個月大時,
已經開始接受語言訓練。張桂花自學了一些基礎發音知識,每天帶著她練習簡單的音節。
“啊——”張桂花張大嘴,做出示范。心心咿呀學語,嘴里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
張桂花一遍遍地教,一遍遍地重復。有時候心心哭鬧不止,她就耐心哄著,直到她安靜下來。
“你會說話的,一定會?!彼p聲對心心說。但現實遠比想象中殘酷。有一次,
心心發燒到39度,張桂花連夜背著她走了五里路去鎮衛生院。醫生說必須打點滴,
可張桂花翻遍口袋,只找到幾十塊錢?!安粔颉!贬t生搖頭,“最少還得兩百。
”張桂花緊緊抱著心心,全身止不住的顫抖著,
她抖動著雙唇聲音沙啞的求醫生:“您行行好,孩子才三個月,她媽媽生下她就交給我撫養,
我真的沒錢了?!贬t生嘆了口氣,還是給她開了藥?;氐郊液螅瑥埞鸹ūе男?,
一邊流淚一邊喂她喝藥。她心里明白,這條路有多難走。更難的是周圍人的冷言冷語。
村里有人說:“天生聽不見,干脆送去福利院得了,省得耽誤一家人。
”有人甚至當面嘲笑:“你這么大年紀還帶個啞巴孩子,圖啥?”張桂花從不回應,
只是默默地把心心抱得更緊。有一次,心心在村口摔倒了,膝蓋破了皮,哭得撕心裂肺。
鄰居王嬸走過來說:“這孩子真可憐,不如送城里特殊學校算了。
”張桂花怒視著她:“她不是可憐人,她是我的寶貝?!蹦翘煲估?,張桂花坐在燈下,
看著熟睡的心心,眼里滿是疼愛?!巴馄艜恢迸阒?,不管多難?!彼p聲說,
“你要堅強,要比所有人都堅強?!? 風雨飄搖趙松每年只回來兩次,一次春節,
一次中秋。每次回來,他都會帶來一些外地“妻子”的東西,有時是一盒糖,
有時是一件衣服?!斑@是你阿姨給你買的?!彼麑β堵墩f。露露低頭不語,眼眶紅紅的。
“媽,為什么爸爸總是帶別人的東西回來?”她問趙青英。趙青英無言以對。
張桂花也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知道趙松在外面另組了家庭,
也知道趙青英這些年承受了多少委屈。但她從不說破,只是默默地承擔更多責任。有一次,
趙松回來后提出要帶露露去城里上學,說那邊教育更好。“不行!”趙青英堅決反對,
“她不能離開我?!壁w松冷笑:“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談什么照顧孩子?再說,
還有個聾子等著你!”張桂花站出來,第一次沖著女婿發火:“趙松,你有沒有良心?
你兩個家,兩個女人,兩邊都有孩子,你覺得你活得挺風光是不是?
你知不知道她們多想你回來?你對這兩個家庭都是不負責任的!心心自從生下來你管過嗎?
再說,她不是聾子,她也是這個家的寶貝!”趙松沒說話,只是拎起行李,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天夜里,張桂花抱著心心,看著天上的月亮,喃喃自語:“孩子,你肯定能開口說話,
一定要比他們活的更好?!比欢谶@個家里,最難過的不是張桂花,
也不是趙青英——而是露露。露露從小就懂事聽話,成績優秀,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
鄰居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她習慣了父母的目光,也習慣了所有人的稱贊。
但自從心心出生后,一切都變了。
假去醫院陪心心做聽力測試;外婆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照顧心心上;就連平時沉默寡言的父親,
每次回家第一眼也是去看那個“聽不見的小妹妹”?!澳銈兌疾粣畚伊藛幔俊庇刑煲估?,
露露躲在房間里小聲哭著說。她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放學不再主動跟媽媽匯報學校發生的事,
作業本上偶爾出現撕破的痕跡。有一次,她在學校門口等了很久才等到接她的外婆。
那天心心發燒,張桂花遲到了半小時。“你怎么這么慢?”露露語氣里帶著埋怨。
張桂花一邊道歉一邊牽住她的手,卻被她甩開了?!澳阌肋h都先想著她!她聽不見,
又不會說話,你還把她當寶一樣捧著干什么?”張桂花愣住了,
看著外孫女的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心疼?!奥堵丁馄艣]有不愛你們任何一個。
”“可你愛得不一樣!”露露大喊一聲,轉身跑開。那晚,露露把自己關在房間,誰也不理。
趙青英試著敲門,她說:“我不想跟你說話?!睆埞鸹ㄕ驹陂T外,
輕輕地說:“外婆知道你很委屈,也很累。但你要記住,你永遠都是外婆最愛的孫女,
心心也是,你們兩個都是咱家的寶貝?!蔽輧纫黄澎o。5 希望的種子心心六歲時,
已經在張桂花的指導下學會了基本的口語表達。雖然發音仍有些含糊,但已經能夠與人交流。
有一天,張桂花帶她去鎮上趕集,路過廣場時,正巧有人在跳廣場舞。音樂響起,
心心突然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盯著跳舞的人群。她開始模仿他們的動作,
腳跟著節奏動起來,手臂自然擺動,眼神專注而靈動?!巴馄?,我也想跳舞。
”她用手語比劃著。張桂花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好,外婆帶你去學?!彼奶幋蚵?,
終于找到一位退休舞蹈老師愿意免費教心心。每周三次課,心心都準時到,從不遲到。
剛開始,她跟不上節奏,動作笨拙。但她從不放棄,每天放學回家后,都在院子里反復練習。
張桂花陪在旁邊,一邊用鼓打節奏,一邊用手語鼓勵她。“再來一次?!彼戎?。
“再來一次。”心心回應。幾個月過去,心心的動作越來越流暢,
甚至比同齡的孩子更有力、更有節奏感。舞蹈老師驚訝地說:“這孩子天生就有節奏感,
將來一定能成才?!笨删驮谛男臏蕚鋮⒓邮欣锝M織的兒童拉丁舞選拔賽時,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天晚上,心心發現自己的舞鞋不見了。
那雙專門為比賽買的新舞鞋,整齊地擺在鞋架上,卻在第二天早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急得直掉眼淚,翻遍整個屋子也沒找到。張桂花安慰道:“我們再買一雙。
”“可是……”心心抽泣著,“那是我最喜歡的鞋子。”張桂花察覺不對勁,
開始留意家中的一舉一動。幾天后,她偷偷看到露露從衣柜最底層拿出那雙舞鞋,
然后藏進垃圾桶。那一刻,張桂花的心像被針扎了一樣痛。她沒有當場揭穿露露,
而是當晚把她叫到身邊,輕聲說:“你知道外婆為什么這么努力嗎?”露露低著頭,不說話。
“因為我想讓你們每一個人都能過得好?!睆埞鸹▏@了口氣,“但外婆只有一個,
不可能同時顧及每一個人。我希望你能理解心心,她比你更需要幫助?!甭堵兑е齑?,
眼中泛著淚光?!拔抑滥阄仓滥悴桓市?。”張桂花摸著她的頭發,
“但你也要明白,愛不是分配出來的,而是每個人從心底自發而來的,他是我們的本能。
”露露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撲進張桂花懷里:“我只是……不想被忘記。
”“你永遠不會被忘記。”張桂花緊緊抱住她,“你是外婆的大寶貝,一直都是。”后來,
露露悄悄把舞鞋洗干凈放了回去,還在上面貼了一張紙條:“對不起,心心。”心心看到后,
開心地笑了。她用手語回應:“沒關系,我們一起加油?!? 夢想啟航心心六歲半時,
張桂花終于幫她報上了市里的兒童拉丁舞初級訓練班。
那是全市唯一一個為聽障兒童開設的公益舞蹈班,由一位退休舞蹈教師義務教學。
雖然條件簡陋,沒有專業地板、沒有鏡子,甚至連音響都時常出問題,但對心心來說,
這已經像是走進了夢里。每天放學后,她都會換上舊運動鞋,背著書包一路小跑著去上課。
張桂花總是提前等在校門口,牽著她的手一起走過去?!巴馄?,老師說今天要學基本步。
”一見面,心心就興奮的用含糊卻越來越清晰的語句表達著?!澳悄阋J真練。
”張桂花笑著摸摸她的頭,“跳得好,外婆給你買你最愛的桂花糖吃。
”可現實遠比想象中艱難。第一次正式課上,老師播放音樂,讓孩子們跟著節奏練習步伐。
其他孩子能自然地踩準節拍,而心心卻一臉茫然。她的耳蝸植入手術剛完成不久,
聽力還在適應階段。人工耳蝸讓她能聽見一些聲音,
但對于復雜的頻率變化和節奏感仍然遲鈍。老師喊“一、二、三”,
她常常慢半拍才做出動作。“再來一次!”老師耐心地說。心心咬著牙又試了一次,
可是依舊跟不上節奏。汗水順著額頭滑下,她急得眼眶泛紅?!皼]關系。
”老師蹲下來鼓勵她,“我們慢慢來?!笨苫丶业穆飞希男牡椭^一句話也沒說。
張桂花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晚上,她特意買了塊小鼓,一邊敲打節奏,
一邊教心心練習:“你聽,這是‘咚’,這是‘噠’,跟上來?!彼齻円槐橛忠槐榈鼐毩?,
直到深夜。幾天后,趙松回來了。他聽說心心在學拉丁舞,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你給她報什么舞???”他皺眉問張桂花,“聽不見的孩子,怎么跳舞?”張桂花沒說話,
只是默默地看著他。趙青英忍不住反駁:“她是聽障,不是殘疾!老師說她有天賦。
”“有天賦?”趙松嗤笑一聲,“你別做夢了。她連音樂都聽不懂,還跳什么舞?
以后連工作都找不到,你還指望她靠跳舞吃飯?”心心站在一旁,聽著這些話,
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她聽不太清楚具體說什么,但從外婆緊繃的表情和爸爸皺起的眉頭,
她知道他們在為自己跳舞這件事而爭執。趙松繼續說:“你看看露露,成績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