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藍霧之謎雨下得很大，敲打在窗戶上的聲音像某種摩爾斯電碼。
周予安盯著電腦屏幕上最后定格的那幀監控畫面，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畫面中，
陳默推開那家名為"藍霧"的便利店玻璃門，身影消失在過于明亮的店內燈光中。
這是三天前凌晨2點17分的記錄，也是他最后一次被攝像頭捕捉到。"這說不通。
"周予安喃喃自語，將監控視頻又倒回去重新播放。陳默進入便利店后，
直到早上店員交接班，都沒有他離開的記錄。而警方搜查后表示，店內沒有后門，
沒有地下室，甚至沒有足夠大的儲物間能藏下一個身高一米八二的成年男性。
周予安和陳默同在《都市晨報》工作，她是社會新聞部的記者，陳默負責財經板塊。
表面上看，他們只是普通同事，但實際上，他們是大學同學，
也是彼此在這座冷漠城市里為數不多能交心的朋友。陳默失蹤前一周，曾神秘兮兮地告訴她，
自己可能挖到了一個大新聞。"如果三天后我沒聯系你，去我家，床頭柜第二個抽屜。
"這是陳默發給她的最后一條信息，時間是他進入那家便利店前四小時。
周予安揉了揉太陽穴，關掉電腦。窗外的雨依然下個不停，霓虹燈在雨水中暈染開來，
像被打翻的顏料。她看了眼手表——凌晨1點40分。這個時間點去那家便利店正合適，
畢竟陳默就是在類似的時刻消失的。藍霧便利店位于城東老工業區邊緣，
周圍是幾棟等待拆遷的老舊廠房。周予安把車停在路邊，雨刷器有節奏地擺動，
將不斷落下的雨水掃到兩側。便利店的招牌在雨中散發著詭異的藍光，與其說是便利店，
不如說更像某種深海生物的發光器官。推開車門的瞬間，冷雨就打濕了她的肩膀。
周予安小跑幾步沖進便利店，玻璃門在她身后自動合上，將雨聲隔絕在外。店內出奇地安靜，
空調溫度低得不合常理，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歡迎光臨。
"收銀臺后的女孩頭也不抬地說道，聲音平板得像電子合成音。
她穿著標準的便利店制服——藍白條紋襯衫，名牌上寫著"林芮"。
周予安假裝隨意地瀏覽貨架，余光卻在觀察店內布局。
標準的便利店陳設：飲料冷柜、零食架、日用品區，盡頭是衛生間標志。
監控攝像頭在角落閃著紅光，和她看過的監控畫面角度一致。一切看起來都那么正常，
除了那種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太安靜了，連背景音樂都沒有。"需要幫忙嗎？
"收銀員突然出現在她身旁，周予安差點驚叫出聲。
這個叫林芮的女孩走路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啊，不用，我就隨便看看。
"周予安強迫自己微笑，"你們店...營業到幾點？""24小時。
"林芮的回答簡短得可疑，她的眼睛在熒光燈下呈現出不自然的淺灰色，"一直都是。
"周予安注意到女孩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造型古怪的戒指，像是某種昆蟲纏繞在手指上。
當她轉身時，戒指在燈光下閃過一絲金屬光澤。"那個...我朋友前幾天來過你們店。
"周予安決定直入主題，從手機里調出陳默的照片，"大概這么高，戴眼鏡，三天前的凌晨。
"林芮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每天客人很多，記不清。""但他沒從你們店里出來。
"周予安壓低聲音，"監控顯示他進來了，但沒出去。"這次，
林芮的眼角幾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監控可能出問題了。我們定期檢修。
"周予安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微反應："我可以看看你們的監控嗎？就三天前凌晨那段。
""需要警方許可。"林芮生硬地回答，轉身走回收銀臺，明顯是在結束對話。
周予安知道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便假裝瀏覽商品，慢慢向便利店深處移動。經過冷柜時，
她注意到里面陳列的飲料品牌都很陌生——"晨露"礦泉水、"夜鶯"能量飲料，
包裝設計簡約到近乎簡陋，沒有任何生產信息。2 鏡中幻影當她靠近衛生間區域時，
那種違和感更強烈了。墻上掛著一面大得離譜的鏡子，幾乎覆蓋了整個墻面。鏡子異常清晰，
反射出的影像比她平時看到的自己更加...立體，仿佛那不是反射，
而是另一個平行空間的入口。周予安鬼使神差地伸手觸碰鏡面，
指尖傳來的不是預期的冰涼光滑，而是一種奇怪的彈性，像是按在某種生物組織上。
她猛地縮回手，心跳如擂鼓。"衛生間需要鑰匙。"林芮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周予安幾乎跳起來。女孩不知何時又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手里拿著一把老式黃銅鑰匙，
"客人專用。""謝謝。"周予安接過鑰匙，
注意到鑰匙柄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一個圓圈內接三角形，三角形中心有個小點。
衛生間比想象中干凈，但布局很奇怪。馬桶和洗手池都在右側，左側是另一面大鏡子，
幾乎占據了整面墻。周予安鎖上門，立刻開始檢查這個狹小的空間。
陳默如果在這里留下什么線索...她蹲下來檢查馬桶水箱，一無所獲。正當她準備放棄時，
水管吸引了她的注意——那里刻著一行幾乎不可見的小字："不要相信鏡子——CM"CM。
陳默的縮寫。周予安的手指撫過那行刻痕，心跳加速。這是陳默留給她的信息，
他一定預料到自己會來這里。她站起來，面對左側那面大鏡子。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
眼睛因為缺乏睡眠而布滿血絲。
但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鏡中影像的眨眼頻率似乎和她不完全同步。周予安湊近鏡子，
幾乎把臉貼上去，試圖找出更多異常。就在這時，
她注意到鏡子的邊緣處有一條幾乎不可見的縫隙。不是鏡子與墻面的接縫，
而是鏡子本身似乎可以移動。周予安試探性地推了推，鏡子紋絲不動。"需要幫忙嗎？
"林芮的聲音突然從門外傳來，嚇得周予安差點尖叫。她什么時候來到門外的？
為什么沒聽到腳步聲？"不用！馬上好！"周予安慌忙回應，迅速拍下洗手池下的刻字，
然后沖水假裝剛上完廁所。洗手時，她再次看向鏡子，
這次注意到一個可怕的細節——鏡中自己的倒影，在她低頭搓手的瞬間，
仍然保持著抬頭姿勢，直勾勾地盯著她。當她猛地抬頭時，倒影又恢復了同步。
周予安的血液幾乎凝固。她強作鎮定地擦干手，打開門鎖。林芮就站在門外，
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一切還好嗎？""很好，謝謝。"周予安把鑰匙還給她，
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發抖，"你們店的鏡子...很特別。
"林芮的眼睛微微瞇起："普通鏡子而已。客人您看起來臉色不好，需要喝點什么嗎？
我們新到的'夜鶯'能量飲料很受歡迎。""不用了，謝謝。"周予安快步走向出口，
后背緊繃著，仿佛能感覺到林芮的目光如實質般釘在她身上。就在她即將推門離開時，
便利店內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幾下，然后全部熄滅。黑暗中，周予安聽到一種奇怪的嗡嗡聲，
像是無數昆蟲振翅，又像是某種電子設備高頻運轉。"只是跳閘。
"林芮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出奇地平靜，"請稍等。"燈光重新亮起時，
周予安發現便利店內部似乎...變了。貨架的排列方式不同了，
原本放飲料的冷柜現在擺滿了她不認識的罐頭食品。更可怕的是，
墻上的鐘表顯示時間依然是凌晨3:33，和她進店時一模一樣。
"請問..."周予安轉向收銀臺，卻發現站在那里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中年男性，
名牌上寫著"店長：吳"。"有什么可以幫您的？"男人問道，聲音低沉。
周予安感到一陣眩暈："剛才的...女收銀員呢？"男人皺眉："我一直在這里。
今晚沒有女員工值班。"周予安的手伸向門把，卻發現玻璃門紋絲不動。透過雨幕，
她看到自己的車還停在原地，但駕駛座上似乎坐著一個人影——一個戴眼鏡的男性側影，
酷似失蹤的陳默。3 量子陷阱"我想我需要叫警察了。"周予安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無信號"。店長笑了，那笑容讓周予安毛骨悚然："恐怕不行。
藍霧的夜晚...很長很長。"周予安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瘋狂滑動，
但那個顯示"無信號"的圖標紋絲不動。她抬頭看向自稱店長的男人，
對方正用一種近乎憐憫的眼神看著她。"這門是怎么回事？"她用力推拉玻璃門，
門框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但門本身紋絲不動，仿佛被焊死在框架上。"暴雨天氣，
電路不太穩定。"男人——名牌上寫著"吳明"——從收銀臺后面走出來，
"自動門偶爾會鎖死。我有手動鑰匙。"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便利店里異常響亮，
每一步都讓周予安的后頸汗毛倒豎。這個人和林芮一樣穿著藍白條紋制服，但身材魁梧，
左手小指缺了第一節。當他靠近時，周予安聞到了一股奇怪的甜膩氣味，
像是腐爛的水果混合著消毒水。吳明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其中一把形狀古怪，
像是某種現代藝術雕塑。"稍等。"他說著，將鑰匙插入門邊一個隱蔽的小孔。
周予安緊盯著他的動作，同時用余光掃視店內。
貨架上的商品又變了——剛才還擺滿罐頭的地方現在全是各種瓶裝水，
標簽上印著她從未見過的品牌："記憶之水"。鑰匙轉動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但門依然沒開。吳明皺眉，又試了一次。"奇怪，"他喃喃自語，"從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讓我試試其他出口。"周予安后退幾步，心跳如擂鼓。
她記得監控顯示陳默就是在這里消失的，而現在同樣的事情似乎正在她身上重演。
"本店只有一個出入口。"吳明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這是規定。"周予安假裝沒聽見，
快步走向便利店深處。她需要回到那個衛生間，陳默留下的信息可能是唯一的線索。
轉過飲料柜時，她險些撞上一個突然出現的貨架——這個貨架剛才絕對不在那里，
上面整齊擺放著數十個透明玻璃罐，每個罐子里都漂浮著某種乳白色物質。"客人，
請不要隨意走動。"吳明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距離比她預想的近得多。周予安加快腳步，
在貨架間穿行。便利店的內部空間似乎比她第一次進來時大了許多，布局也完全變了。
她拐過一個轉角，突然看到了衛生間的標志——但它現在位于一堵之前不存在的墻面上，
旁邊還多了一扇標有"員工專用"的灰色金屬門。身后傳來吳明沉重的腳步聲。
周予安毫不猶豫地推開灰色金屬門閃了進去，將門輕輕帶上。門后是一條狹窄的走廊，
墻壁刷著剝落的淺綠色油漆，天花板上的熒光燈管滋滋作響，投下忽明忽暗的光線。
走廊盡頭有扇半開的門，透出微弱的藍光。周予安躡手躡腳地走過去，
聽到里面傳來模糊的電子音，像是某種儀器運轉的聲音。她小心地推開門，
眼前是一個監控室。墻上布滿顯示屏，每個屏幕都顯示著便利店不同角度的實時畫面。
其中一個屏幕上，吳明正站在自動門前，對著對講機說著什么。另一個屏幕上，
收銀臺前站著的人赫然是林芮——那個本該"不存在"的女收銀員。
"這不可能..."周予安喃喃自語，目光掃過其他屏幕。
其中一個畫面讓她血液凝固——那是衛生間內部的監控，角度正對著那面大鏡子。
而鏡子里反射的不是空蕩蕩的衛生間，而是一個類似實驗室的空間，
幾個穿白大褂的人影正在忙碌。監控臺上有本打開的日志，
最新一條記錄寫著："第43號樣本采集完成，CM狀態穩定，準備第二階段。
"日期正是陳默失蹤的那天。周予安迅速用手機拍下幾頁日志，
這時她注意到監控臺下方抽屜露出一角布料——熟悉的深藍色格子，
和陳默失蹤當天穿的襯衫一模一樣。她拉開抽屜，里面除了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襯衫外，
還有一部手機。按下電源鍵，鎖屏照片是她和陳默去年在報社年會上的合影。
"找到你想找的東西了嗎？"周予安猛地轉身，林芮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
手里拿著一個類似平板電腦的設備。她的灰色眼睛在昏暗的監控室里顯得異常明亮。
"你們把陳默怎么了？"周予安緊握著陳默的手機，后退幾步撞上監控臺。
林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平板上快速操作了幾下。所有監控屏幕突然同時切換，
顯示同一個畫面——一個白色房間，陳默穿著病號服坐在床上，正在看一本書。
畫面右上角顯示著實時時間：凌晨3:33。"他還活著，"林芮說，"暫時。
""你們是誰？想要什么？"周予安的背部已經抵到墻壁，
手指悄悄摸向監控臺上的金屬筆筒。"我們？"林芮微笑，
那個笑容讓周予安想起實驗室里解剖青蛙的生物課老師，"我們是'守門人'。
至于想要什么...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她按下平板上的某個按鈕，
周予安身后的墻壁突然傳來機械運轉的聲音。監控臺開始移動，露出墻上的一個圓形凹槽，
大小剛好能容納一個人。"新客人總是有特別待遇。"林芮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默先生給你留了禮物，在另一邊。"周予安看向那個黑洞洞的入口，
里面吹出帶著金屬味的風。她知道這可能是陷阱，但也可能是找到陳默的唯一機會。
更重要的是，她口袋里的手機已經拍下了關鍵證據，如果她能出去..."如果我拒絕呢？
"林芮的笑容擴大了："那就和吳店長玩個游戲吧。他最近...很餓。
"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某個重物砸在金屬門上。
吳明沙啞的吼聲隱約可聞："出來！我知道你在里面！"周予安深吸一口氣，
轉身爬進那個圓形通道。出乎意料的是，內壁摸上去不是金屬，
而是一種溫熱的、近乎肉質的材料。她剛完全進入，入口就無聲地關閉了，
將她封在絕對的黑暗中。通道向下傾斜，周予安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
下滑過程持續了大約十秒，然后她跌落到一個柔軟的表面上。四周亮起微弱的藍光，
她發現自己在一個六邊形房間里，墻壁上布滿蜂窩狀的小格子。其中一個格子自動打開，
滑出一個小托盤，上面放著一枚USB驅動器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是陳默工整的字跡："予安，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他們選中了你。
USB里有所有證據，但千萬別在藍霧里查看。記住，不要相信任何倒影，特別是你自己的。
出口在——"字跡在這里中斷，最后幾個字被某種褐色液體污漬模糊了。
周予安拿起USB驅動器，發現背面刻著那個熟悉的符號：圓圈內接三角形，中心一個點。
房間突然震動起來，墻壁上的格子開始快速移動、重組。周予安將USB和紙條塞進口袋，
尋找出口。一個格子在她面前擴大，形成一個新的通道入口。她猶豫片刻，鉆了進去。
這次通道向上傾斜，她手腳并用地爬行，感覺通道壁隨著她的移動而有節奏地收縮擴張，
像是某種生物的消化道。爬了約莫兩分鐘，前方出現亮光。
4 鏡像對決周予安從通道中跌出，發現自己回到了便利店——但不是之前那個。
這個空間更大，貨架上空空如也，天花板高得反常。最令人不安的是，四面墻都是鏡子，
無數個她的倒影從各個角度瞪視著她。"歡迎來到中轉站。"一個聲音說。周予安轉身，
看到林芮站在鏡子之間唯一的實墻前，手里拿著一個注射器，"比預期快了三分鐘，
不愧是陳默看中的人。""這是什么地方？"周予安后退幾步，背部碰到冰涼的鏡面。
讓她毛骨悚然的是，鏡中的倒影沒有同步移動，而是站在原地對她微笑。"藍霧的核心。
"林芮向前走來，"或者說，'新視野'公司的第17號實驗場。陳默調查得太多，
現在輪到你了。"周予安突然沖向看起來最薄弱的一面鏡子，希望能撞碎它逃出去。
但她的肩膀撞上的瞬間，鏡面像水一樣波動起來，將她整個人吞了進去。
她跌入一個完全由鏡子構成的迷宮，
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但有些倒影做著與她不同的動作，有些甚至穿著不同的衣服。
一個倒影穿著實驗室白大褂，另一個穿著和陳默失蹤當天相似的休閑裝。最可怕的是，
她看到有一個倒影的背后站著陳默，正對她做口型，似乎在說"快跑"。"周小姐，
游戲才剛剛開始。"林芮的聲音從迷宮某處傳來，帶著回聲，"找到真正的出口，
你就能見到陳默。選錯了...好吧，你會成為我們收藏的一部分。
"周予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摸索著鏡面尋找異常之處。陳默的紙條說不要相信倒影，
那么出口一定藏在某個看似反射實為通道的鏡面后。她想起USB上的符號，
開始在鏡面上尋找類似的標記。
嘗試——每次都會將她傳送到迷宮更深處——她終于在一面鏡子的角落發現了那個微小符號。
當她將手指按上去時，鏡面波動起來，顯現出一條狹窄的走廊。
走廊盡頭是一扇標有"出口"的普通門。周予安知道這太簡單了，肯定是另一個陷阱，
但她別無選擇。推開門，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站在藍霧便利店的自動門前，
外面是熟悉的停車場，她的車還停在原位，雨已經停了。"就這么簡單？"周予安喃喃自語，
伸手推門。這次門輕松地開了，凌晨新鮮的空氣撲面而來。她跑向自己的車，
掏出鑰匙——然后僵住了。手里的不是她的車鑰匙，而是一片陌生的金屬片，
上面刻著那個該死的三角形符號。更糟的是，當她回頭看向便利店時，建筑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地，長滿雜草，仿佛藍霧從未存在過。周予安顫抖著掏出手機，
這次有了信號。她撥通報社主編的號碼，同時摸到口袋里的USB驅動器。
無論剛才經歷了什么，至少她帶出了證據。電話接通前，她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空地。
在晨光中，有什么東西在草叢中閃爍。走近一看，是林芮那枚昆蟲造型的戒指，
旁邊是一小灘新鮮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跡。周予安的手指在鍵盤上顫抖，
報社電腦屏幕的藍光映照著她蒼白的臉。插入USB后，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和幾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