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晴天霹靂,婚約作廢盛夏的蟬鳴穿透朱紅色宮墻,
在傅府雕梁畫棟的屋檐下聒噪盤旋。傅詩予捏著圣旨的指尖微微發顫,
明黃色綢緞上的字跡仿佛化作利刃,在她眼底反復割裂。三日前沈識檐登基大典上,
她分明還隔著人群與他對視,那道目光中藏著的繾綣情意,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諷刺。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沈氏與傅氏婚約就此作廢,欽此。
” 宣旨太監尖利的嗓音消散在寂靜庭院,廊下芭蕉葉被風掀起青灰的背面,
像是誰在無聲冷笑。“啪!” 檀木鎮紙重重砸在青磚地上,驚飛檐角兩只白鴿。
父親沈南橋從太師椅上霍然起身,腰間玉帶扣撞在桌角發出清脆聲響。
這位兩朝元老向來溫潤如玉,此刻卻氣得胡須亂顫:“忘恩負義的東西!當年先帝病重,
若不是我連夜擬遺詔,他沈識檐如何能名正言順登上皇位?
”母親云氏捏著帕子的手青筋暴起,腕間翡翠鐲子撞在八仙桌上叮當作響:“好個沈識檐!
三年前上元節,若不是我變賣陪嫁首飾為他籌措軍餉,他拿什么平定西北叛亂?如今倒好,
轉頭就封了那柳家女為后!” 她忽而轉頭看向傅詩予,眼底泛起疼惜:“阿予,你別難過,
咱們……”“母親,我沒事。” 傅詩予將圣旨輕輕放在案上,
指尖拂過圣旨邊緣金絲繡的龍紋,冰涼觸感從指尖蔓延至心口。她仰頭望著垂落的湘妃竹簾,
忽然想起十二歲那年初見沈識檐,他還是個被太子黨羽追殺的落魄王爺,
渾身是血卻固執地將她護在身后。那時他說:“阿予,等我登上皇位,一定八抬大轎娶你。
”廊外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玄色錦袍帶起一陣勁風。傅遠喬腰間佩劍尚未解下,
風塵仆仆的面容上滿是怒色:“沈識檐這狗東西!我在西北浴血奮戰三年,
替他打下半壁江山,如今竟這般對待傅家!” 他猛地抽出佩劍,寒光映得眾人臉色發白,
“妹妹,我現在就去皇宮,讓他給個說法!”“胡鬧!” 沈南橋厲聲喝止,
“你以為皇宮是你撒野的地方?” 他扶著額頭,蒼老的面容上滿是疲憊,“從今日起,
我即刻辭官歸隱。這朝堂,我們傅家不伺候了!”云氏怔了怔,
隨即堅定點頭:“老爺說得對!明日我便關閉城南三家綢緞莊,再停了每月施粥棚的善舉。
憑什么我們傅家掏心掏肺,卻落得這般下場?” 她轉頭看向傅詩予,
目光溫柔而堅定:“阿予,明日隨母親去莊子上住些日子,遠離這是非之地。
”傅詩予望著滿屋親人,眼眶突然發熱。這些年她為了配得上未來皇后的身份,
日日研習禮儀、熟讀女誡,卻忘了自己本就是傅家捧在掌心的掌上明珠。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輕聲道:“父親母親,哥哥,咱們既然決定擺爛,不如擺得徹底些。
”沈南橋挑眉:“你這丫頭,又有什么主意?”“明日早朝,
父親當著文武百官的面遞交辭呈,順便將先帝遺詔的事抖落出來。
” 傅詩予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母親則在城中最熱鬧的茶樓宣布關閉所有生意,
讓全京城都知道沈識檐是如何忘恩負義。至于哥哥……” 她看向傅遠喬,
“你便在議政殿上,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將兵符摔在沈識檐腳下。
”傅遠喬聞言大笑:“痛快!正合我意!”云氏雖有些擔憂,但看著女兒堅定的眼神,
還是點頭同意:“好,就依你!咱們傅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次日清晨,
朱雀大街還籠罩在薄霧中,傅府門口卻已車馬喧囂。沈南橋身著緋色官服,頭戴進賢冠,
端坐在馬車上,懷中揣著早已寫好的辭呈。傅遠喬一身玄甲,
腰間兵符隨著馬匹顛簸輕輕晃動。云氏則帶著丫鬟婆子,浩浩蕩蕩往醉仙樓而去。金鑾殿上,
沈識檐坐在龍椅上,望著階下文武百官,心中五味雜陳。他知道今日必將面對傅家的怒火,
可一想到柳清婉柔弱的面容,他又覺得一切都值得。就在這時,沈南橋出列,
聲音清朗:“陛下,老臣懇請辭官歸鄉。”殿內頓時一片嘩然。沈識檐握緊扶手,
沉聲道:“太傅何出此言?”“陛下心知肚明。” 沈南橋從袖中取出先帝遺詔,緩緩展開,
“當年先帝病重,命老臣擬寫遺詔,傳位于陛下。如今陛下登基,卻背棄與臣女的婚約,
如此忘恩負義,老臣實在無顏再立于朝堂。”滿朝文武皆倒吸一口涼氣。沈識檐臉色驟變,
剛要開口,傅遠喬已大步上前,將兵符重重摔在地上:“這是臣弟在西北三年征戰所得兵符,
今日一并交還陛下。從今往后,傅家與皇家,再無瓜葛!”與此同時,醉仙樓內,
云氏一襲月白襦裙,站在二樓欄桿前,聲音清亮:“各位父老鄉親,自今日起,
傅家所有生意盡數關閉,施粥棚也不再開設。我傅家為皇家傾盡所有,卻落得如此下場,
實在寒心!”消息如同野火般迅速傳遍京城。百姓們議論紛紛,有人罵沈識檐忘恩負義,
也有人嘆傅家可憐。而此刻的傅府,傅詩予倚在回廊欄桿上,望著天邊火燒云,
唇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從今日起,她不再是那個等待嫁入皇家的傅家女,
而是真正的傅詩予。夜幕降臨,皇宮內燈火通明。沈識檐獨自坐在御書房,
望著案頭未拆封的傅家辭呈,心中泛起一絲后悔。可事已至此,他又該如何挽回?而傅府中,
傅家人圍坐在庭院中,桌上擺滿美酒佳肴。“來,為咱們傅家的新生,干杯!
” 傅遠喬舉起酒杯,眼中滿是笑意。眾人舉杯相碰,清脆的聲響在夜空中回蕩。
傅詩予望著家人,心中滿是溫暖。她知道,未來或許還會有許多困難,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
便沒有過不去的坎。第二章:太后施壓,詩予反擊蟬鳴聲愈發聒噪,
傅府內的氣氛卻冷得能結出冰碴。自從傅家眾人在朝堂、街市上公然 “擺爛” 后,
整個京城都在議論紛紛,而傅詩予知道,真正的風暴還未到來。果不其然,三日后的晌午,
太后的鸞駕停在了傅府門前。鎏金鑲嵌的馬車簾被宮女輕輕掀開,太后身著寶藍色翟衣,
頭戴九翚四鳳冠,威嚴的氣場隨著她邁出馬車的腳步撲面而來。傅詩予站在府門口,
看著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太后,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她還記得小時候進宮,
太后總是慈眉善目地摸著她的頭,夸她聰慧伶俐,說日后定會是個好皇后,
可如今……“哀家聽聞傅家最近鬧得有些不像話,特來看看。
” 太后的聲音帶著上位者的威壓,卻又故作溫和,緩步踏入傅府。
傅詩予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引著太后往花廳走去。一路上,
太后看著傅府內收拾得整整齊齊卻略顯冷清的景象,
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傅家這是要跟皇室置氣?哀家勸你們,莫要因一時之氣,
誤了前程。”到了花廳,云氏已經備好茶水。太后坐下后,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隨即放下,
目光掃過傅詩予和云氏,開口道:“詩予啊,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哀家知道你委屈,
可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有些事,由不得你們任性。你去勸勸你父親和兄長,莫要再鬧了,
乖乖回朝堂,繼續為陛下效力,這婚約的事……”“太后娘娘,
” 傅詩予突然打斷太后的話,聲音清脆而堅定,“當年桃花宴上,您給我下的藥,
可還記得?”花廳內瞬間陷入死寂,云氏猛地轉頭看向女兒,眼中滿是震驚與心疼。
太后的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手中的茶盞重重砸在桌上:“你這是在胡說什么!
”傅詩予卻不慌不忙,繼續說道:“三年前的桃花宴,我本不該去后花園,
可有人故意引我過去。在那里,我突然頭暈目眩,渾身無力。若不是哥哥及時找到我,
后果不堪設想。后來我暗中調查,才發現是有人在我的茶水里下了‘合歡散’,
而能在皇宮內隨意在我茶水里下藥,又希望我與太子生米煮成熟飯從而拿捏傅家的,
除了太后娘娘,還能有誰?”太后猛地站起身,
指著傅詩予的手微微顫抖:“你…… 你血口噴人!”“我可有證據。
” 傅詩予從袖中拿出一張泛黃的紙箋,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當年買藥的人和地點,
“這是我暗中找到的藥鋪掌柜寫的證詞,若太后娘娘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而且,
當時給我引路的小宮女,如今也在我手中。”云氏看著女兒,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怎么也沒想到,女兒這些年竟獨自承受了這么多。而太后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她沒想到傅詩予竟如此大膽,更沒想到當年的事會被她查出來。“傅詩予,你莫要太過分!
” 太后咬牙切齒道,“你以為有這些東西就能威脅到哀家?別忘了,如今陛下已經登基,
傅家若再不知好歹,下場如何,你應該清楚!”傅詩予輕笑一聲,
眼神中滿是不屑:“太后娘娘,您別忘了,我姐姐可是宋國的皇后,我姐夫手握二十萬鐵騎。
若是知道我在大燕受了委屈,您覺得他會怎么做?”太后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宋國與大燕雖然表面上和平共處,但實際上暗潮涌動,二十萬鐵騎,足以讓大燕陷入戰亂。
她沒想到傅詩予竟會拿宋國來威脅她,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反駁。“太后娘娘,
傅家為皇室盡心盡力,卻落得如此下場。如今我們已經決定遠離朝堂,過自己的日子。
若是皇室不再為難我們,我們自然也不會把這些事宣揚出去。
可若是皇室非要趕盡殺絕……” 傅詩予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那我們傅家,
也不是好欺負的!”太后盯著傅詩予看了許久,最終冷哼一聲:“傅詩予,你別得意得太早!
” 說罷,便帶著宮女太監氣沖沖地離開了傅府。等太后的車馬走遠,云氏再也忍不住,
將傅詩予緊緊摟在懷中:“我的兒,這些年你受苦了。”傅詩予靠在母親懷中,
淚水終于決堤。這些年,她為了維護傅家的顏面,為了能配得上沈識檐,
將所有委屈都藏在心底。如今,她終于可以不用再偽裝堅強。而此時的皇宮內,
太后將傅詩予威脅她的事告訴了沈識檐。沈識檐坐在龍椅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怎么也沒想到,傅詩予竟如此大膽,更沒想到當年太后會做出那樣的事。“陛下,
不能讓傅家這么囂張下去!” 太后咬牙切齒道,“得想個辦法,讓他們知道,
得罪皇室的下場!”沈識檐沉默許久,最終緩緩開口:“母后,此事暫且放下。
如今宋國虎視眈眈,若是真把傅家逼急了,引來宋國的怒火,得不償失。”太后聽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兒子說得有理,只能恨恨地作罷。而傅府內,傅詩予擦干眼淚,
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她知道,與皇室的這場博弈才剛剛開始,但她不再害怕。因為她身后,
有整個傅家,還有遠在宋國為后的姐姐。只要一家人齊心協力,她相信,
傅家定能在這場風波中安然無恙,甚至走出一條全新的道路。第三章:全家擺爛,
準備離開太后拂袖而去后的日子里,傅府像是被一層寒霜籠罩,
卻又透著幾分劫后余生的釋然。傅詩予晨起對鏡梳妝,銅鏡中映出的面容雖帶著幾分憔悴,
眼神卻滿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丫鬟小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手中的木梳輕輕穿過傅詩予如墨的長發,動作間帶著一絲猶豫。“小姐,
咱們真要離開京城了嗎?” 小翠小聲問道,眼中滿是不舍。在她心里,京城的繁華熱鬧,
傅府的榮耀輝煌,皆是她從小熟悉的一切。傅詩予微微頷首,
目光望向窗外那棵枝繁葉茂的桂花樹,輕聲道:“是啊,這里已經沒什么值得我們留戀的了。
” 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往昔在這府中與家人歡笑的場景,
還有那些與沈識檐共度的朦朧歲月,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正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