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體內流的不是血,是海嘯。”18歲生日那天,藍佑的指甲化為利爪,
瞳孔裂成豎瞳——他根本不是人類。? 養父重傷垂死,生母被困海底,
而追殺他的妖族太子,竟是親舅舅?!要么掌控這股力量,要么被它撕碎。
1.藍佑在鬧鐘響起前就睜開了眼睛。他盯著天花板上那道裂縫,像往常一樣數到十才起身。
今天是他十八歲生日,但房間里沒有任何慶祝的痕跡。「佑佑,早飯好了!」
樓下傳來養父藍志遠的聲音。「馬上來。」他套上校服,把床頭柜上的藥片吞了下去。
藥片是藍色的,每周都要吃。藍志遠說這是治療他「特殊貧血癥」的藥。
雖然醫生查不出任何問題,但如果不吃藥,他就會發燒昏迷。廚房里飄著煎蛋的香味。
藍志遠正在看早間新聞,眼鏡片上反射著電視的光。「生日快樂。」藍志遠頭也不回地說,
把煎蛋翻了個面,「放學早點回來,我買了蛋糕。」藍佑「嗯」了一聲。他們之間話不多,
但相處融洽。藍志遠是市圖書館的古籍修復師,性格安靜得像一本合上的書。
「今天有體育課嗎?」藍志遠突然問。「下午最后一節。」「記得帶替換衣服。」
這種對話每周重復。藍佑知道養父在擔心什么——他每次劇烈運動后都會流鼻血,
嚴重時會暈倒。學校還是老樣子。前排的李明偷偷玩手機,同桌王小雨在課本上畫漫畫。
藍佑望著窗外發呆,直到班主任點名才回過神。「藍佑!你又走神了?」全班哄笑。
他尷尬地站起來,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教室的燈光變得刺眼,耳邊響起奇怪的嗡鳴。
「我...去趟醫務室。」他跌跌撞撞地沖出教室。走廊的空氣也沒好多少。
藍佑扶著墻往前走,視線邊緣開始出現詭異的藍色光點。這是他發病的前兆,
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強烈。醫務室門鎖著。藍佑滑坐在地上,汗水浸透了校服。
他摸出手機想打給養父,卻發現屏幕扭曲變形。「這是...怎么回事...」
他的指甲開始變長,指關節發出「咔咔」的響聲。恐懼淹沒了他,這不是貧血癥,絕對不是。
「找到你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藍佑猛地回頭。
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穿黑風衣的男人,皮膚蒼白得不像活人。更可怕的是,
那人的眼睛是金色的,瞳孔像貓一樣細長。「半妖崽子,你藏得真好。」男人咧嘴一笑,
露出尖利的犬齒。藍佑想跑,但身體不聽使喚。黑衣男人以非人的速度逼近,指甲暴漲成爪。
「太子殿下向你問好。」利爪揮下的瞬間,藍佑本能地抬手格擋。他以為會感到劇痛,
卻聽到男人慘叫一聲。藍佑睜開眼睛,震驚地看到自己的手臂覆蓋著藍色鱗片,
黑衣男人的爪子被一層半透明的屏障彈開。「不可能!你的妖力應該被封印了——」
男人再次撲來。這次藍佑沒有猶豫,一拳擊中對方胸口。他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男人像破布娃娃一樣飛出去,撞碎了走廊盡頭的窗戶。玻璃碎片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藍佑看著自己逐漸恢復正常的雙手,大腦一片空白。尖叫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藍佑跌跌撞撞地沖下樓梯,翻墻逃出學校。他必須找到藍志遠,只有養父能解釋這一切。
圖書館古籍修復室的門緊鎖著。藍佑敲門的手在顫抖,鱗片時隱時現。「爸!是我!」
門開了一條縫。藍志遠的臉比平時蒼白十倍,一把將他拉進去,迅速鎖門。「他們找到你了?
」藍志遠的聲音在發抖。藍佑舉起仍在變異的手:「這到底是什么?我不是人類,對嗎?」
藍志遠深吸一口氣,從抽屜里取出一本古舊筆記,翻開其中一頁。紙上畫著一個美麗的女人,
長發如雪,眼睛和藍佑一模一樣。「她叫白芷,是南海妖族的公主。十八年前,
她違反族規與人類相戀,生下了你。」藍佑盯著畫像,胸口像壓了一塊石頭。
「那我的...父親呢?」「死了。」藍志遠摘下眼鏡擦拭,
「妖族太子白翊親自帶隊清理門戶。你母親拼死把你送到人間,托付給我這個遠房表兄。」
窗外突然暗了下來。藍志遠臉色驟變,猛地推開藍佑。幾乎同時,整面墻轟然倒塌,
煙塵中走出三個身影。為首的是個銀發青年,面容俊美如雕塑,金色豎瞳冰冷無情。
他穿著白色長袍,袖口繡著海浪紋樣。「藍志遠,你藏了我外甥十八年。」銀發青年輕笑,
「該物歸原主了。」藍佑感到血液凝固。這就是白翊,殺害他生父、囚禁生母的仇人。
藍志遠擋在藍佑面前:「白翊,他還是個孩子!」「半妖不配活著。」白翊抬手,
一道藍光直射而來。藍佑想推開養父,但已經晚了。藍光穿透藍志遠的胸口,鮮血噴涌而出。
「爸!」藍佑接住倒下的養父,手掌沾滿溫熱的血。白翊皺眉:「有趣,
你居然會為人類流淚。」他轉向兩個手下,「帶走。南海牢獄還缺個看守。」
藍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在體內燃燒。他輕輕放下藍志遠,站起來時,
全身都被藍色鱗片覆蓋,眼睛變成和白翊一樣的金色豎瞳。「你殺了我父親。」
他的聲音不再是人類的聲音,帶著雙重回響,「我要你償命。」
白翊第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血脈覺醒?不可能,我給你下的封印——」藍佑沒讓他說完。
他感到南海的力量在召喚他,空氣中的水分子聽從他的指揮。修復室里的古籍無風自動,
紙張嘩嘩作響。「以水為刃!」藍佑雙手一揮,無數水滴凝結成冰針射向白翊。
妖族太子倉促撐起屏障,仍被幾枚冰針劃破臉頰。他摸到血跡,表情變得猙獰。「小雜種,
你和你母親一樣該死!」白翊雙手結印,地面開始震動。藍佑聽到遠處傳來海浪聲,
仿佛整個南海都在響應召喚。「佑佑...跑...」藍志遠微弱的聲音傳來。
藍佑猶豫了一秒。就這一秒,白翊的咒術完成,滔天巨浪的虛影在修復室上空成形。
「南海聽令!」巨浪壓下前的瞬間,藍佑撲向藍志遠。他感到后背撕裂般的疼痛,
然后是無盡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藍佑在雨聲中醒來。他躺在一間破舊木屋里,
身上蓋著薄毯。藍志遠坐在床邊,胸口纏著滲血的繃帶。「這是...哪里?」
藍佑的聲音嘶啞。「漁民小屋,離市區二十公里。」藍志遠咳嗽兩聲,
「我用遁地符帶我們逃出來的。」藍佑想坐起來,卻牽動后背的傷,疼得倒吸冷氣。
「白翊說的南海牢獄...」藍志遠沉默片刻,
從懷里掏出一塊藍色鱗片:「你母親被囚禁在南海最深處,由海妖看守。
這塊鱗片是她留給你的。」藍佑接過鱗片,觸到瞬間,一段記憶涌入腦海——冰冷的海水,
沉重的鎖鏈,一個白發女人在黑暗中歌唱。「我要救她。」藍佑握緊鱗片,
鱗片邊緣割破手掌,血滴在毯子上形成奇異的符文。
藍志遠按住他的手:「你現在去就是送死。白翊是現任妖族之主,掌控四海之力。」
「那我該怎么辦?」藍佑看著自己時而浮現鱗片的手,「我甚至控制不了這力量。」「訓練。
」藍志遠從床下拖出一個木箱,「這些是你母親留下的妖族典籍,
記載了水系妖術的修煉方法。」窗外,雨越下越大。藍佑望向南海方向,
隱約聽到海浪中夾雜著女人的哭聲。「我會變強。」他輕聲說,鱗片再次覆蓋全身,
這次持續時間更長,「然后我會讓白翊血債血償。」
藍志遠露出疲憊的微笑:「你和你母親真像。」他翻開一本古籍,「首先,
你得學會控制情緒。妖力隨心動,憤怒會燒毀你自己。」雨聲中,藍佑開始了第一課。
他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南海深淵,囚籠中的白芷突然抬起頭,
露出了十八年來的第一個微笑。2.雨下了三天才停。藍佑蹲在小屋后的水坑前,
盯著水面上自己的倒影。陽光照下來,他瞳孔中的金色比三天前更明顯了。「集中注意力。」
藍志遠靠在門框上指導,臉色仍然蒼白,「想象水是你身體的一部分。」藍佑伸出手指,
輕輕觸碰水面。一圈漣漪蕩開,但水面很快恢復平靜。「沒用。」他沮喪地甩甩手,
「除了發怒時,我根本控制不了妖力。」藍志遠走過來,不小心踩到水坑邊緣,
泥水濺到藍佑褲腿上。「對不起。」藍志遠彎腰咳嗽,繃帶上又滲出血跡。
藍佑突然感到一陣煩躁。他猛地站起來,水坑里的水像被無形的手攪動,
旋轉著升起一道小型水龍卷。「我...」藍佑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水龍卷越轉越快,
卷起落葉和泥沙。藍佑下意識想阻止它,水龍卷卻「砰」地炸開,水花濺得兩人渾身濕透。
藍志遠卻笑了:「看,你做到了。」「這算什么?」藍佑甩著濕漉漉的袖子,
「我連方向都控制不了。」「妖族的力量源于情緒。」藍志遠抹去臉上的水,
「憤怒是最容易觸發的,但最難控制。」他艱難地蹲下,撿起一根樹枝,
在水坑邊的泥地上畫了個復雜符號。「這是道家的靜心符。你母親當年就是用它平衡妖力的。
」藍佑盯著那個符號看,奇怪的是,符號在他眼里會微微發光。「你能看見靈光?」
藍志遠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嗯,像螢火蟲似的。」
藍志遠眼睛一亮:「半妖通常需要修煉多年才能見靈光。你的天賦比你母親還高。」
他拉著藍佑回到小屋,從木箱底層取出一卷竹簡。竹簡展開后散發出淡淡的海水氣息。
「《海靈訣》,你母親一族的基礎修煉法門。」藍佑小心觸碰竹簡,指尖剛碰到,
竹簡上的文字就浮到空中,變成藍色光字旋轉著。「它認主了!」藍志遠激動得又咳嗽起來,
「只有直系血脈才能激活傳承竹簡。」藍佑看著那些漂浮的文字,明明不認識卻莫名能懂。
他跟著念出第一段口訣,屋內頓時充滿潮濕的海風。「太神奇了...」
藍佑感到一股暖流在體內循環。藍志遠卻突然劇烈咳嗽,一口血噴在竹簡上。
藍佑慌忙扶住他。「爸!你怎么樣?」「沒事...」藍志遠虛弱地擺擺手,「舊傷而已。
你繼續練習,我去躺會兒。」藍佑看著養父佝僂的背影,心里一陣刺痛。
他輕輕擦掉竹簡上的血跡,發現血滲入竹簡后,浮現出更多紅色小字。「血脈禁術?」
藍佑皺眉讀著那些小字,「以血為引,喚海靈現...」他猶豫了一下,
咬破手指滴了滴血在竹簡上。竹簡劇烈震動,所有文字匯聚成一道藍光射入他眉心。
藍佑眼前一黑,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片海灘上。月光下,
一個白發女子背對他站在海水中。「媽...?」藍佑不確定地呼喚。女子沒有回頭,
但歌聲飄了過來。那是種奇異的語言,卻直接在他心里轉化成意思:「月滿南海夜,
鱗光引路時...」場景突然切換,藍佑又回到小屋里,手里緊握著竹簡。窗外,
月亮正從云層中露出臉來。「月滿南海夜...」藍佑喃喃重復,突然想到什么,
從枕頭下取出母親留下的鱗片。月光透過窗戶照在鱗片上,
鱗片表面浮現出細密的紋路——那是一幅地圖!藍佑心跳加速。地圖中心標著紅點,
旁邊寫著「囚龍淵」三個小字。「找到你了,媽媽...」他正想叫醒藍志遠,
窗外突然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藍佑立刻熄滅油燈,屏息傾聽。夜風中有陌生的氣息。
不是人類,也不是普通動物。那種冰冷的壓迫感,只可能是...「妖族。」
藍佑的指甲不自覺變尖。他悄悄移到窗邊,透過縫隙往外看。月光下,
樹林邊緣站著一個黑影,金色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不是白翊,但絕對是妖族派來的探子。
藍佑感到妖力在血液里沸騰,這次他沒有抗拒,而是嘗試按照《海靈訣》的方法引導它。
屋外傳來打斗聲。藍佑沖出門,看到藍志遠已經和黑影交上手。
養父手里捏著一張燃燒的符紙,動作比平時敏捷十倍。「爸!你的傷——」「進屋去!」
藍志遠頭也不回地喊,又甩出一張符。黑影被符紙擊中,發出刺耳尖叫。
藍佑這才看清那是個長著魚臉的怪物,手指間有蹼。「海妖!」藍志遠臉色大變,
「白翊派來偵察的!」海妖被激怒了,脖子上的鰓張開,噴出一股腥臭的黑水。
藍志遠躲閃不及,被黑水濺到手臂,頓時皮膚潰爛。「爸!」藍佑的怒火瞬間點燃。
這次他沒有失控。按照竹簡上的方法,他引導怒火沿著特定經脈流動,最后匯聚到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