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公上班的那個冷庫出來后,我就時常覺得身體發(fā)冷,沒過幾天,
警察冷庫里發(fā)現(xiàn)了我老公的尸體。1從老公上班的那個冷庫出來,我就覺得身上涼颼颼的,
好像是冷庫的風(fēng)一直追著我吹。我裹緊衣服,往家里趕,我得趕緊回家去,
兩個女兒的作業(yè)還沒輔導(dǎo),公公婆婆晚上要喝的牛奶還沒煮。我是個家庭主婦,有兩個女兒,
大女兒馬上上高中了,小女兒在上小學(xué),家里還有公公婆婆。回家后,
我趕忙將公公婆婆要喝的牛奶煮好,又去照看孩子寫作業(yè),幸好我的兩個女兒都很乖巧,
也很體諒我,從不讓我擔(dān)心。“林雪,你這牛奶是要燙死我嗎?”婆婆粗鄙嘶啞的聲音傳來。
“媽,您晾一會再喝吧。”我走過去,溫和地說道。“小林吶,
你之前不都是涼的差不多了才拿給我們的,今天這是怎么了,我們老兩口年齡大了,
你不想伺候了是吧。”公公一邊看報紙一邊語氣隨意地說道。“我沒有,爸,
我那會以為是涼了的,是我沒注意,我下次注意啊。”“就沒見你盡心過,嫁進(jìn)來多少年了,
就生了兩個女兒,一天天也不上個班,家里開支都是我兒子承擔(dān)。”婆婆又開始了。
“再這樣下去,為了照顧你們娘三,我和你爸的養(yǎng)老金估計也不保了。”“哼,
你們的日子自己過,別惦記我們的錢。”公公附和道。我心中無奈,從我嫁進(jìn)來起,
公公婆婆就沒給我好臉色,他們把我當(dāng)這個家的傭人,免費保姆,
一件小事沒做好就破口大罵,還挑唆我女兒使喚我。我逐漸麻木,習(xí)慣了這種日子,
總是低眉順眼,忍氣吞聲,可是這樣,卻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第二天傍晚,小姑子來了,
她和婆婆在客廳說話,我去廚房洗些水果,沒一會就傳來婆婆的聲音。“洗個水果這么慢,
這又在偷懶呢,我們家娶得這什么媳婦,我就說便宜沒好貨吧。
”刺耳的聲音像針一樣扎進(jìn)我的心里。“媽,誰讓你當(dāng)初心軟同意她進(jìn)門的,
攤上她是你命不好。”小姑子嘲諷地說道。“不許說我媽媽。”我大女兒的聲音傳來,
我心揪了一下。“呦,小眉,來,姑姑看看,姑姑跟你說啊,咱們才是一家人,
你看咱都姓李不是?你媽媽是外人,你不要胳膊肘往外拐,知道不。”“那奶奶也是外人,
小光也是外人。”女兒稚嫩的聲音帶著憤怒的情緒。小光是小姑子的兒子。“你胡說什么呢?
這孩子,”小姑子被孩子的話噎了回去,惱羞成怒了。“媽,你看看,
這孩子都被教成什么樣了?你平時多管管,別讓那個女人把孩子教壞了,
這娘家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她娘家人都死光了,哪還能教她,哼,
這就是骨子里遺傳下來的,我們家也是倒了霉了,娶了這么個沒用的東西。
”婆婆惡毒的話語一聲聲傳進(jìn)我耳中。“要不是我們收留她,她這會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淚水在我眼眶打轉(zhuǎn),這些年受的侮辱都盡數(shù)出現(xiàn)在腦海里。我和李超是自由戀愛,
訂婚的時候說好給我家6萬彩禮錢,訂婚后就同居,半年后結(jié)婚。可是變故來的太快了,
我父母在我結(jié)婚前出車禍意外去世,同時我也被查出來懷孕了。那時的我?guī)捉罎ⅲ?/p>
由于我們那邊的習(xí)俗是要守孝三年,李超家里就打了退堂鼓,想要退婚,
可是我已經(jīng)有了李超的孩子。傳統(tǒng)的思想觀念將我緊緊束縛,我求李超不要拋棄我,
不要拋棄我們的孩子。李超猶豫不決,婆婆趁機要求我不要那6萬彩禮,我無奈只好答應(yīng)。
我跟著李超回到他家,卻渾然不知,從那時起,我便自己跳進(jìn)了無底的深淵。
眼淚順著我臉頰流成線,手中的櫻桃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我揉成了血紅色的果泥。
我將果盤放在婆婆和小姑子面前,他們斜眼打量了我一下,見我不動聲色,
便自顧自看著電視。突然婆婆想起來問我:“超呢?怎么兩三天沒見他了。
”我回道:“昨天說他要出差。”“你怎么不早給我說,一天天的,家里什么事都靠不住。
”婆婆嘟嘟囔囔著。我大口嚼著手上的蘋果,突然電視里插播了一條新聞,
本市南郊一個大型冷庫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小姑子去了陽臺接電話,婆婆眼花耳背,
根本不知道電視里說的什么。只有我聽得一清二楚,那具尸體蜷縮在冷庫的角落,
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裹了一層厚厚的霜,那人將臉埋在臂彎里,
只能看到漏在外面的脖子上有一個胎記,我一眼便認(rèn)出來那是我的老公,李超。我頓了頓,
繼續(xù)吃著我的蘋果,無視了這條新聞。我在這個家里一切的悲哀都是因為他,他早就該死了。
婆婆還在和小姑子說著這家長那家短,我將最后一口蘋果吃完,便去看我女兒了。
身后傳來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我冷笑著回頭,他們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2早上,
我送女兒上學(xué)回來,在門口碰到了警察。我疑惑道:“警察同志,你們是找這家人嗎?
”我指了指我家大門。警察說是,我忙將人請進(jìn)屋,將公公婆婆請出來。
警察同志看著我們客廳的全家福,面色沉重道:“林女士,
我們懷疑您的老公李超先生已經(jīng)去世了,請和我們?nèi)ヒ惶司郑J(rèn)尸。”“什么?
”我震驚地捂住嘴,眼里蓄滿淚水。“什么?警察同志,你說什么呢,我兒子怎么會死呢?
”公公婆婆已經(jīng)嚇得說不利索話,兩人腿打著顫。“林女士,請您和我們?nèi)ヒ惶税伞!薄昂谩?/p>
”我顫抖著答應(yīng)。“你去什么去,”婆婆一把將我扯開,
對著警察說道:“我們老兩口跟你去,我們?nèi)ァ!薄澳牵鸵黄鹑グ伞!本煺f道。
存放尸體的地方和冷庫一樣,滲著森森的寒氣,我冷的直發(fā)抖。李超的尸體赫然出現(xiàn)在面前,
我痛苦地哭出聲,公公婆婆早已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請節(jié)哀,人死不能復(fù)生,
你們活著的人要保重身體呀。”警察同志在旁邊勸慰道。我伸手去扶公公婆婆,
卻被婆婆一把推開,她使了大勁,我被推到在了地上,差點撞到墻上。“您這是干什么?
”一名警察過來扶我,另一名警察攔住我婆婆。
婆婆帶著哭腔的刺耳聲音再次響起:“你這災(zāi)星,我李家倒霉催的娶了你,
是你克死了我兒子。”“老人家,你冷靜點,您兒子是意外身亡,和您兒媳婦沒關(guān)系。
”一名年輕的警察看不過去勸說道。我們被帶到了休息室,公公婆婆還是哭的停不下來,
我強裝冷靜道:“警察同志,我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聽到我的問話,
公公婆婆的哭聲也漸漸平息了。“李超三天前下班的時候沒有及時出冷庫,
值班的人也疏忽了,沒發(fā)現(xiàn)異常,昨天晚上才被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確認(rèn),
今天早上就叫你們家屬過來了。請節(jié)哀。”婆婆立即把矛頭指向李超上班的冷鏈公司,
哭喊道:“他們害死了我兒子,他們害死了我兒子呀。”“這是他們單位的失誤,
肯定會做出賠償,具體的你們和律師談吧。”警察面容莊重地說道。
冷鏈公司委派的律師過來說公司準(zhǔn)備了100萬賠償款和5萬喪葬費,
婆婆公公愣了一下后互相對視了一眼,憤怒道:“100萬就想買我兒子的命嗎?
我不要錢我要我兒子。你們害死了我兒子,就拿100萬來打發(fā)我們。”“我們老兩口老了,
沒有了兒子,我還怎么活呀,我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啊。”說著,婆婆就癱坐在地上哭叫,
我抽泣著去扶她,卻被她一把推開,閃了個趔鐵,
我難過的神色和婆婆對我對的態(tài)度令旁邊的人都十分同情,紛紛露出憐憫的神色。
婆婆斜眼看我一眼,突然瞳孔放大,轉(zhuǎn)頭更大聲地哭喊起來:“我那兩個可憐的孫女呀,
沒了爸爸,以后怎么活呀?啊啊啊”看熱鬧的人開始窸窸窣窣起來,
律師便說再和冷鏈公司商量一下。婆婆公公在公安局不愿離開,一定要等到律師給準(zhǔn)話。
沒過一會,律師便回來了,說對方同意一次性300萬的賠償,現(xiàn)在就簽署協(xié)議。
婆婆公公對視一眼,相互攙扶著,顫顫巍巍地在協(xié)議書上簽了字,律師讓我也簽字,
婆婆卻著急起來:“哎,她不能簽,她不能簽。”在眾人質(zhì)疑的眼神中,婆婆眼睛轉(zhuǎn)了一圈,
發(fā)現(xiàn)沒有熟人,便眼里含淚訴說著:“這個女人對我兒子不好,對我們老兩口更是惡毒,
不能讓她分了我兒子用命換來的錢。”我忍不住哭出聲來,撕心裂肺道:“婆婆,
我嫁到你們家就一直盡心照顧你和公公,對李超我更是問心無愧,
你為什么要在外人面前貶低我。”不等她開口,我繼續(xù)道:“你不考慮我,
也不考慮李超的兩個女兒嗎?”旁邊的人也反應(yīng)過來,還有兩個孩子,律師講清楚利害,
讓我在協(xié)議上簽好字,并承諾賠償款分成5份,我兩個女兒的那份暫時由我保管。
婆婆氣得顫抖,卻被告知這是法律規(guī)定,不能違背。回去的路上,小姑子打來了電話,
婆婆剛接上我就聽到對面尖銳焦急的聲音:“媽?是哥哥嗎?”婆婆哽咽著說著是,
對面沉默了一會后,更加尖利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媽?現(xiàn)在不是傷心的時候,
哥哥肯定有賠償款,一定要多要點,500萬怎么樣?”婆婆告訴小姑子,
賠償款已經(jīng)談妥了,明天就會到賬300萬,小姑子訓(xùn)斥的聲音傳了過來。隔著電話,
小姑子將婆婆公公罵了個狗血淋頭,開車的司機皺著眉頭嘆氣,默默將音樂打開,
聲音漸漸放大。小姑子罵完之后話鋒一轉(zhuǎn),便說道賠償款分配的問題,不出意料,
電話對面又開始破口大罵,罵我和我的女兒不配,錢應(yīng)該都給公婆和她。我坐在旁邊,
冷冷地聽著她罵,最好讓她把自己氣死。婆婆掛掉電話后轉(zhuǎn)頭惡狠狠地瞪我,
我迎著她的眼神,冷冷盯著她看,她的氣勢突然頹了下來,慢慢移開了眼睛。果然,
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貨色,從現(xiàn)在起,我再也不會看她的臉色。順利拿到賠償款后,
我依然像往常一樣伺候著公公婆婆,他們還是將我當(dāng)做傭人看待。終于有一天,
婆婆以我做菜鹽放多了為由,在家中大吵大鬧,將鄰居都引了過來,
最后在社區(qū)人員的見證下,我無奈決定搬出這個家,出去和孩子單住。公公假意挽留了一下,
我紅著眼睛悲憤地拒絕了。搬家很順利,三天時間我和兩個女兒就住進(jìn)了新房子,
看著明亮舒適的客廳,我瞬間卸了心防,癱坐在沙發(fā)上。大女兒悅瑤看出了我的松弛,
過來抱住我說,媽媽這些年,你太累了,我紅了眼,對上悅瑤的眼睛,她淚眼朦朧地看著我,
我的女兒什么都懂,她這些年明里暗里為我爭取過很多次,只是她還是個孩子,沒有話語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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