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修很自然地搭上她的肩膀:
“隨她去,她臉皮厚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追我那三年,我怎么冷臉怎么罵她都趕不走,她就是喜歡找虐。”
說著還捏了捏蘇茉的手臂,勾起嘴角:
“女人真麻煩,還是兄弟好處。”
蘇茉立刻做作地扭了扭身子,用手指戳他的胸肌:
“討厭啦,人家明明是女孩子,不然怎么懷寶寶嘛。”
周硯修“切”了一聲,故意把手放在她胸前:“這么平,還女人?”
兩人嬉笑打鬧著,“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門。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每一下都像重錘砸在胸腔,震得全身發(fā)疼。
電梯終于到了,我慌亂地按著關(guān)門鍵。
門緩緩合上,電梯卻遲遲沒有啟動。
這時,周媽媽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苒苒啊,硯修和蘇茉的事我都知道了。這事確實是硯修不對,我已經(jīng)狠狠罵過他了。你也別太往心里去,夫妻過日子哪有不磕磕絆絆的?有些事該放就放,只要他心里還有你,這日子就還能過。”
“蘇茉那孩子也說了,不會拆散你們。等孩子生下來也不用你操心,我這個當奶奶的會幫著帶,你就當沒這回事。”
我抿了抿發(fā)干的嘴唇:“阿姨,還是算了吧。”
見我好言不聽,她的語氣立刻變了:“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死心眼!雖說你學(xué)歷低,只是個本科生,跟我們硯修差了一大截,但基本的道理總該懂吧?”
“他就犯了一次錯,也都跟你坦白了,你就要一棍子打死?你這么鉆牛角尖,自己不覺得累嗎?”
我死死攥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阿姨,我不是鉆牛角尖。既然您一直嫌棄我學(xué)歷低,家里又是做生意的,勉強才配得上您兒子……現(xiàn)在我退出,您兒子值得更好的。”
沒等她回應(yīng),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周家滿門都是教育界泰斗。
每次家族聚會,那些長輩總會故作關(guān)切地問:“苒苒是什么學(xué)歷?哪個大學(xué)畢業(yè)的?專業(yè)?”
我報出校名后,他們便交換眼神,搖頭嘆氣:“這學(xué)校,怕是會拉低我們周家的平均學(xué)歷啊。聽說孩子智商主要遺傳母親,咱們周家以后…難啊!”
而周硯修就坐在一旁,嘴角噙著笑,從不曾為我說過半句話。
他也是嫌棄我的。
記得第一次向他表白時,他輕蔑地打量我:“葉苒苒,我的女朋友至少要高考700分以上。你那分數(shù),剛過本科線吧?”
后來他勉強接受我,大概只是因為我死纏爛打了整整三年。
電梯里,我順著冰冷的墻壁滑坐在地,呼吸越來越急促。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終于開始下行。
門開的剎那,一道修長的身影逆光而立。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知道他一定皺著眉,就像每次見我受委屈時那樣。
他抬手,指腹輕輕拭去我臉上的淚痕,然后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葉苒苒,以后不許把自己弄成這樣。”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他到底灌了多少酒。
這個從來溫文爾雅的人,剛才在電話里竟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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