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遠方有鮫人,一落淚,便成那價值千金的鮫珠,而鮫人,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普通人,
根本是瞧不著的。云娘也是聽說過這些的,只是,那樣子高貴的東西,來找自己是要做甚么?
她只是個兢兢業業的漁女,每天只知道做的,便是在附近駕著小漁船,打魚。
她是個可憐的姑娘,早早的,就沒了爹娘,自己一個人住著,所幸,只要是自己肯努力的人,
都不會死的,她就像一朵堅韌的小花一般,好好地活在這世間,靠著自己打到的漁獲賣錢,
無風也無浪。然而,平靜無波的生活,終究被一個青年的聲音劃開了一道口子。“姑娘,
這魚怎么賣?”她在自己家晾曬著漁網,捯飭著曬干的漁獲,
突然聽到有個年輕的好聽的聲音在呼喚自己。她一轉頭,便看到了一個很好看的公子,
皮膚勝雪,眉眼如畫,唇不點而紅,面若桃花,穿著湖藍色的長袍,手里的折扇一搖一搖的,
遠遠地含笑地看著她,眼中,滿是一派天真,還有,悄然滑過去的一點狡黠。“姑娘,
你怎的呆呆地看著我,我問你,這魚怎么賣啊?”他遠遠地,像一陣風一樣走了過來,
身上還有一股月眠花的香味,只是湊近一看,他的額頭之間,居然還有一顆紅色的小痣,
赫然點在上面,讓他的臉,更多了一分菩薩座下童子的靈巧。“這魚,三文錢一斤,不值錢,
你要多少,盡管拿去,若是買得多了,我還可以送你一些。
”雖然一開始流過些許對他的驚艷,但是云娘很快收回了自己的心神,一低頭,
低眉順眼地說著,繼續捯飭起自己的魚干來。這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小公子,穿著打扮,
都是那般的精致,跟自己這樣子的人,顯然是兩個世道的人,她都不敢去找他搭話,
生怕惹惱了他。她聽說,縣里的大富人家的公子,小姐,最是跋扈,根本不把人放在眼里的,
她可不想憑空吃了那無端的瓜落。于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說著話。“那這魚呢?
”他白凈修長的雙手抓起一條最大的魚干。“這魚值錢,是我最近抓過最大的魚,
公子若是想要的話,便給你500文錢一條吧!”喲,這也是一筆大生意了!
她一下子便來了興致!她轉頭看去,只見那人已經湊到了自己的跟前,
正眉眼含笑地看著自己,眼中,還有些許揶揄,還有些許風流。
他多情的眼眸一下子攫住了她飽經風霜已經不再天真的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她,
仿佛是打算看到她的心里。“姑娘,你這邊的魚,我都要了,我最近游學,住在附近,
你便給我親自送上門吧,我全收了!”“公子,那么多魚,吃得下嗎?”“吃得下,
我最愛吃魚了!”他朝著她嘻嘻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燦爛而天真的笑容,一下子,
恍了她的眼。多么天真可愛的小公子。云娘只是繼續低下頭,掩飾住自己因為長期暴曬,
黝黑的臉蛋,而此時,正浮現出的團團紅暈。她也已經老大不小,二十有五的人了,
居然還會對一個男人,害羞起來,真是好難為情!“姑娘怎么了?可是不好意思了?
”他打著折扇,湊近她,低下頭,挪揄又玩味地看著她,
大大的天真的眼睛對著她一閃一閃的,她甚至還可以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對著她撲扇撲扇的,
像是農人家天熱時搖動的蒲扇,細密,濃長。一下又一下地,仿佛打在了她心上,
她看著他的眼,總是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蠱惑著自己的眼睛,
讓她忍不住被吸入那雙好看的眼眸里。“姑娘,
你真可愛......”他突然認真地看著她,夸她。云娘可是附近最勤快的姑娘了,
成天除了打魚,就是賣魚,平時也沒什么來往的人,
更不用說跟這樣子的年輕男子有什么接觸了,話都說不上。因此,她現在心里,格外的緊張,
而那等小女兒心思,又有誰知?何況,這小公子的模樣,生的端的是芝蘭玉樹,
仿佛是云霧中的仙人,踏風而來。她看著他,總是覺得有種不真實感的美感,仿佛,
他就是那海市蜃樓,隨時就會飄走......他長得,
實在是太不像凡人了......“姑娘既然不愛說話,那我們改日再見。”他散落的鼻息,
點點灑在她的鼻尖,甚至還能聞到好聞的花香,是海邊特有的一種花,叫做月眠花,聞多了,
是會迷惑人心智,產生不切實際的幻想的。他在臨走前,告知了她送貨的地點,
又用白凈的玉手,悄悄牽過她布滿繭子的手,往里面塞了個十兩銀子的小銀錠。
云娘想著那雙手帶給自己的異樣感覺,紅著臉,又帶著滿頭搖不散的雜念,拉著板車,
給他家送漁獲去。他們家似乎是在附近一處僻遠的莊子,她只是感覺一路走過來,
都沒什么人,安靜的嚇人。她有點害怕,卻又不得不走過去。她到了莊子門口,
卻不見門口有人,連續喊了好幾聲,都沒有見到有人應答。于是,她大著膽子,
走了進去......莊子明顯是上了年紀的,此刻正沉浸在一片陰影之中,莊子中間,
有一顆遮天蔽日的大槐樹,整個莊子,都包圍在它的枝葉之下。她七彎八拐,
走到了一處沒人的院落,里面,卻像是有人的。她剛要探頭往里面望去,只見后脖子一疼,
突然暈了過去。云娘覺得自己就像做了一個夢,夢中自己睡在月眠花叢中,
嘴上總有個軟綿綿的東西,不住地降落著,她覺得身子有點涼,
似乎是懷抱著一個很涼又很滑的東西。突然,一陣刺痛。她昏昏沉沉之間,卻睜不開眼,
只是覺得面前有股子好聞的呼吸,那味道,一直讓自己沉睡著,再難清醒過來。
她突然感覺身子一沉,身上有個冰涼的身體覆了上來,輕笑著,
低頭輕柔地吻干她眼角的淚珠。“小寶貝,
你是我的了~”他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身下的人兒,卻是覺得原本涼薄的心里,
一下子像裝滿了什么東西,沉甸甸的。他的眼,再難離開她。只是,這并非是他之前的想法。
他原本是跟人打賭,要這附近那個最悶聲不響的漁女,心甘情愿地跟了自己。她對他而言,
只是個與人打賭的籌碼而已,根本不值一提。只是,他一湊近看她的時候,整顆心一下子,
都掛在了這個憨厚老實的姑娘身上,她太可愛了!他就看著她跌跌撞撞地沖進來,
到處找不到北,實在是忍不住,就出手打暈了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間,自己的榻上,
玩弄起來。臨了,他卻突然冷了眸子,收拾好了衣衫,直直地坐在那里。他突然想起來,
自己還有個未婚妻,還有個婚約,如今,卻是跟這低賤的打魚姑娘廝混在了一起。他原本,
是最討厭這些打魚的。貪婪,市儈,精明,對著他們鮫人一族,一直虎視眈眈,
想要得到他們的眼淚,鮫珠。等到云娘醒來的時候,她的衣服已經完完整整地穿好了,
只是床上白錦墊子上觸目驚心的血跡,告訴她,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她突然落下好多淚來,很傷心,自己好端端的,就與人有了首尾。這在村子里,
可是要浸豬籠的!她看著端坐在那邊的男子,冷漠,疏離,依舊像仙人一樣,不染一絲塵埃,
而她,仿佛就是他眼里最礙眼的塵埃。“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為什么?
為什么要這樣子對我?”他并沒有多說什么,其實,他也是第一次,鬼使神差地,
就跟一個低賤的漁女睡了,他心下的惱意,也是很難平復的。只是,看著她哭泣的眼眸,
終究還是不忍心,又拿出幾錠白花花的銀子來,遞給她。“聽說,你們這些打魚的,
最喜歡錢了,我給了你錢,你給了我一晚春宵,我們兩清了!
”云娘不敢置信地聽著他冷酷無情的話語。他卻是臨了,又問了一句:“你叫什么?
或許我以后興致來了,再去尋你,找樂子。”他忍不住嬌笑著,一下子扯下云娘的衣袖,
露出香肩,手下沒輕沒重地把玩著云娘布滿紅痕的肩膀,他可是一處都沒落下,
統統印上了他的標記。云娘圓潤的肩頭在他手下不堪其擾,很快紅了起來。云娘捂著臉,
哭著跑遠了,離開這個讓她一夜之間,什么都沒有了的地方。原來,村里的人說的是真的,
縣里有錢人家的公子,就是慣會欺負人的。慣會欺負她的!云娘回了自己的草屋,
在里面失魂落魄地躺著,誰來也緊閉房門,不去理睬,也不出門打魚了。晚上,
她正呼吸均勻地躺著睡覺,旁邊的大海,搖起一浪高過一浪,碧藍的波瀾,
在屋子里投射出深深淺淺的波紋。一搖一搖的,好看極了,似是魚兒身上的鱗片,
波光粼粼的。云娘睡得很熟,還做著夢,夢里,她仍然是躺在月眠花叢中,她夢到,
那個端方的小公子,要了她。然而一轉眼,那個小公子,便變換了臉,
變成了呲牙咧嘴的羅剎鬼,要來吃她。她一下子就被嚇醒了,一醒來,驚恐地發現,
夢中的那人,正定定地坐在自己的床邊,巧笑地看著她,顧盼生輝,他對著她吹了一口氣,
挑逗著她敏感的神經,好聞的花香又傳了過來。一晚上,她好似在海上的小船,一直飄搖,
顛簸著,竟然分不清這是虛幻,還是現實了。他們重合的身影,在海浪投射的波紋中,
竟無端生出了些許的美感。她的聲音,被海浪的聲音覆蓋,周圍人,都不知道這個小草屋里,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一覺醒來,云娘就看到了一張湊近了的白皙好看的臉龐,
此時正呼吸均勻地安睡著,身上不著一縷,露著好看的線條分明的肌肉。云娘看著他,
一下子濕了眼眶,這不是之前那個負心漢嘛?他怎么又尋了過來,是又來尋她開心嗎?
他的警惕性是很強的,一察覺到身邊的女子醒了,他也跟著醒過來。一醒來,
便是冷冷地看著她,蠻橫的話語就從那張好看的嘴里又說了出來:“喲,怎么樣,
我伺候的你舒服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漁人家出生的女娃娃,
哪見過像我這般高貴的人,來往的,都是那等五大三粗低賤的男子。”“原本,
你們是相配的,只是......如今,我看上了你,你便要跟我玩一會,我給你錢,可好?
”他又拿出幾錠銀子來,這次,他給她放到了她房間裝錢的箱子里面,
里面還散落著不少銅板,卻只有一錠銀子,還是他給的。“真窮!”他又忍不住出言羞辱她,
仿佛這樣捉弄她,便是人間最好玩的游戲了。他好笑地看著她哭泣的臉龐,
大大的漆黑的眼睛,正可憐巴巴地掛著眼淚,不知所措地看著他。“真是晦氣,又哭了!
”他卻徑直走過來,用手輕柔地撫過她哭泣的臉龐,滑過她的淚珠的時候,
突然覺得有點燙手,于是把拈著淚珠的手放到自己鼻子底下,聞了一下。這凡人的眼淚,
究竟是什么樣的味道呢?他睜著懵懂無知的眼睛,輕輕地舔了舔她眼角的眼淚,咸咸的,
跟上次一樣,像海水的味道,還有點澀澀的。他似乎從他的眼淚里,察覺到了她的難過,
心里竟然生出一絲不忍來。“我叫藍鈺,你也可以叫我藍生。
”他忍不住又想讓她知道自己的名字,他太貪戀她的味道了,于是坐到她的床邊,
含羞帶怯地又似撒嬌般的把頭靠在了她圓潤的肩頭,他好喜歡她。于是,
他把她一下子壓在了身下,雙手緊扣住她的雙手,雙腿又壓著她的雙腿,讓她動彈不得。
他細密輕柔像羽毛一樣的吻,點點落在了她哭泣的臉龐上,緊接著,快速地攫住了她的唇。
他就趁她動彈不得的時候,使勁向她索取著。面對未知,云娘沒來由的感到一陣害怕,
她想掙脫他,卻無助地發現自己的力量遠沒有他的大。她只能閉上眼,承受著這一切。只是,
眼前男子的唇瓣好柔軟,還帶著花香,一下子就讓她入了迷,配合著他的呼吸而呼吸。
睜開眼,他充滿好奇的眼睛正盯著她,眼中充滿了天真的困惑。“為什么我那么喜歡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