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那天我開門，看見你老婆——】
鄰居的話沒說完，被人打斷。
護士氣喘吁吁跑過來，激動地臉色發紅。
“病人家屬，我們給顧媛媛匹配到合適的腎原了！”
顧瑾淮猛地掛斷電話，跟著護士去辦理移植相關手術。
他大步往前走，每一步都像沖破曾經愧疚的枷鎖。
大哥救了他一命，他為他的孩子找到腎原，還了一命。
從此以后，他不需要那么愧疚，不需要整晚整晚夢到渾身是血的大哥，也不需要讓自己的孩子成為顧媛媛的后備腎原。
阿瑤，我們的孩子自由了。
喬晚更是激動地流淚，捂著嘴顫抖不已，連簽字都沒辦法。
辦好一切手續，他們看著顧媛媛被推進手術室。
顧瑾淮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忘記剛剛對溫知瑤的擔心。
他和喬晚等在手術室外。
喬晚在他懷里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出來通知他們手術很成功，過幾個小時顧媛媛就會醒過來。
顧媛媛被推了出來。
喬晚泣不成聲。
“瑾淮，你聽到了嗎，媛媛以后是個正常的小孩，她能平安長大了。”
這一刻，他感到無比的放松。
因為顧媛媛手術后需要安靜的環境，他和喬晚也許久沒休息，讓護士多加照看后就帶著喬晚一起回家了。
洗完澡后，喬晚僅僅圍著一個浴巾出來，身上香氣誘人。
她坐在顧瑾淮腿上，主動獻上紅唇。
顧瑾淮呼吸粗重，被勾的愛火四起，正想吻上去時，窗外忽然劃過閃電。
刺目的白光照亮陽臺，他不經意間看見晾衣架上溫知瑤為孩子織的小毯子。
腦中瞬間清醒，他推開喬晚。
從前他知道喬晚沒有安全感，想要一個家，本著愧疚的心故意縱容，甚至和她睡在一起。
現在顧媛媛健康了，他和溫知瑤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不能再這樣沉溺下去。
喬晚被他推倒在地上，委委屈屈地喊他。
“瑾淮，你不想嗎......我們已經這么多天沒有......”
顧瑾淮眼皮一跳，這才想起上次和鄰居打電話只打了一半。
他穿好衣服，不顧身后的喬晚，去敲了鄰居的門。
鄰居看見他一個人回來，神色詫異。
“你不在醫院照顧你老婆，回來做什么？”
什么叫在醫院照顧溫知瑤。
溫知瑤沒不是去了月子中心嗎？
他五指緊扣門板，艱澀開口，“阿瑤，怎么了？”
鄰居瞪大眼，責備道，“你居然不知道你老婆流產了，上次我看你急匆匆抱著孩子出去沒和你說，以為你老婆能給你打電話呢，我當時進去看見她滿身是血躺在地上都快嚇死了，等救護車來，感覺人就剩下一口氣吊著。”
流產？！
轟隆隆——
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噼里啪啦劈下來，大雨緊接著傾盆而下，一片鬧聲。
顧瑾淮大腦一片空白，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什么叫一身血，只剩一口氣吊著。
為什么會流產？
明明他走的時候，溫知瑤好好的，只是臉色看著虛弱了些。
他不相信，想反駁。
可喉嚨里像是堵了什么東西，難受又刺痛，他停頓許久，才開口，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她，在哪個醫院？”
鄰居眼神古怪看著他身后追出來衣衫不整的喬晚，嘟囔著說了個醫院的名字就要關門。
顧瑾淮來不及松手，五指被夾得青紫。
他像是感覺不到疼，回去拿了車鑰匙冒著雨要去醫院，全身顫抖，好幾次都沒打著火。
喬晚在后面追，狼狽地站在車外拍窗戶。
他沒有理，車子發動時，喬晚直接跌到在地，白嫩的膝蓋和小腿一片擦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