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蔄山腳下撿到一名男子。雜亂臟污的衣裳也遮掩不了他的好看!眾所周知,
蔄山少當家喜好美人。于是,我喜滋滋將他帶回了山上要成親。「阿爹,
這就是我選中的郎婿,您來瞧瞧~」1我拉著阿爹興沖沖的來到客房,
指著床上毫無生氣的人給他看。床上那人生得劍眉星目,鼻梁挺拔,鬢發烏黑如漆。
便是臉上有傷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好看。叫我真是越瞧越歡喜。
阿爹眉頭皺的都能夾死幾只蚊蟲了。「阿蠻,這人不像是我們附近城池之人,
還是早些送下山去吧。」「我不要,阿爹,你看他長得多好看,我就喜歡這樣的,
看著他的臉飯都能多吃一碗。」阿爹見我頂嘴臉都黑了,雙目圓睜瞪著我。「江望舒,
這來歷不明的男子如何能做你的夫婿,我可是答應了你娘要好好的為你擇一位好郎君的。」
「今日天色已晚,等明兒一早,讓他打哪兒來的再回哪去!」說罷一甩手往外間走去。
「可是爹,他長得這么好看,我……」「閉嘴!」好吧。不過送下山是不可能的,
我費了那么大勁才把他拖回山里。可阿爹也不是好糊弄的。
腦瓜子滴溜溜亂轉了半天也沒想到個好點子,無奈阿蠻只好嘆了一口氣,
看著床上的人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看著一身烏糟糟的傷口,破爛不堪的碎布條,
阿蠻不由的跺了跺腳;轉身朝屋外走向蔡叔的屋子。蔡叔是山寨唯一的大夫,
在這之前山寨是沒有大夫的,有人生病都需要去山下藥房抓藥;說起來蔡叔也是個苦命之人,
精心養大的女兒被縣里紈绔看上,想要強搶回家當小妾,正好被派下山購買糧草的江淮所救,
身為藥房大夫的蔡叔,為人實在,平時也沒少幫助鄉鄰,
而山寨每次所需的藥材都是由蔡叔經手,一來二去也就逐漸相熟起來。
江淮身為山寨大當家的義子,這些年也逐漸成為了大當家的左膀右臂,
家也有意將自己唯一的女兒阿蠻托付于他;僥幸被江淮救下的蔡叔一家并沒有因此逃過一劫。
一日蔡叔上山采一味藥材,不慎從山坡滾落,外出歸來的大當家立馬飛身而去,
救下險些滾落山崖的蔡叔,大當家看著天色已晚,加上蔡叔不慎摔倒,
便派了兩人護送蔡叔下山。等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只見屋子一片漆黑,
連煤油燈都未點上;推開門發現妻女倒在血泊之中,兩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一愣,
而此時的蔡叔跌跌撞撞的跪倒在地上,看著妻女瞪大的雙眼,蔡叔失聲痛哭。
看到眼前的一幕還有什么不明白,定然是那個畜生的報復,蔡叔爬進東廂房,
發現老母摔倒在地上,一動不動,蔡叔頓感大事不妙,跑起地上的老母,
一探脈發現還有微弱的脈搏。這時候蔡大娘艱難的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
顫顫巍巍的握了握蔡叔的手。「兒啊,都怪娘沒用,眼睜睜看著那群畜生侮辱姚娘還有大丫,
你要替她...她們報仇。」這時候趕過來的阿大阿二看著蔡大娘緩緩垂下的手,
兩人對視了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蔡叔,節哀...當今之計是先將蔡大娘她們先安葬,
萬一歹人突然返回,后果不堪設想。」在兩人的幫助下,過了兩個時辰終于將一個大坑挖好,
蔡叔給妻女整理了一下儀容,換上了她們平日里喜歡的衣裳,草席裹上便草草的安葬了,
眼前浮現他昨日出門采藥妻女以及老母的叮囑,讓他早日歸家,
出門在外小心行事;而如今卻毫無生氣的躺在這小小的土坑當中。
事畢阿大問起了蔡叔的打算,得到蔡叔想和他們一同走,
聽到這個話阿大阿二臉上浮現出喜色,有人蔡叔他們再也不怕生病下山抓藥耽誤病情了,
而且蔡叔的醫術大家有目共睹。兩人在幫蔡叔收拾好行當,結果發現蔡叔一把火將房屋點燃,
阿大看著欲言又止的阿二輕輕搖頭,暗示他不要開口說話;就這樣蔡叔跟著兩人回到了山上,
大當家聽聞蔡叔的遭遇表示有機會一定幫他報仇,并安排人將蔡叔的住所收拾出來,
就這樣蔡叔在山寨上待了下來。直到在山寨的第二年,那個紈绔在城外欲行不軌,
被大當家帶的人馬給抓獲,大當家對于紈绔的的德性也略有耳聞,便將他的頭顱砍了下來,
裝進了盒子帶回了山寨。蔡叔看到這個紈绔的頭顱失聲痛哭,
不知是為了一家老大大仇終于得報,還是因為什么。
當晚蔡叔便在阿大阿二的護送下回到了舊居,那個小小的墳頭如今已經雜草叢生,
旁邊的燒焦的房屋上也掛滿了蜘蛛絲。蔡叔將盒子里的頭顱放在墓碑前,
并將妻女喜愛的糕點,以及老母愛吃的酥餅一一擺放整齊,阿大阿二站在不遠處守著。
蔡叔在墳頭絮叨了半個時辰,等起身的身形佝僂了許多,仿佛一下就蒼老了十歲,
就這樣三人趁著夜色回到了山寨。2我一蹦一跳的跑向蔡叔所在的院子,
一路上跟寨子里的叔嬸打招呼。
在我抵達蔡叔的院子時;另一邊躺在床上毫無血色的俊美少年緩緩睜開了眸子,
他沒有想到這么順利就進入了蔄山,外面還傳什么蔄山易守難攻,真是廢物點心,
蕭祈年四處打量著這個不大的房間,要不是怕突然有人進來,加上地形不熟悉,
他非要好好打量一下不可。「阿蠻,今天怎么有空跑我這里了,往常讓你過來認藥材,
你跑的比誰都快!」蔡叔吹胡子瞪眼看著小旋風一樣的阿蠻。「嘻嘻,蔡叔哪有呀,
這不是我救回來一個美人想請您醫治一下嘛,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拜托您啦!」
「臭丫頭,我就知道你沒好事,帶路吧。」蔡叔摸了摸胡子拿起一旁的藥箱,
無奈的搖了搖頭。「蔡叔我就知道您最好啦,我來給您拿箱子。」
對于阿蠻的提議蔡叔也沒有拒絕,他都一把年紀了,腿腳也不如年輕人,看著阿蠻的樣子,
蔡叔不由的想起來了自己苦命的女兒,要是還在的話想必自己也在為她的婚事操心了。
看著阿蠻這個樣子,蔡叔也不由的嘆了嘆氣,就這么一個寶貝閨女,
大當家肯定不會同意阿蠻外嫁,再加上早就有所耳聞,江淮是大當家為阿蠻內定的夫婿。
而且這些年江淮對阿蠻大家也是有目共睹,就差阿蠻及笄兩個人就定下婚期,
只可惜江淮那個孩子看起來太嚴肅了,阿蠻每次看到都躲得遠遠的。大約走了一刻鐘,
就到了安置的客院,當然阿蠻好不容易看到一個自己喜歡的美男子,
恨不得直接將人安置在自己的閨房,只怕她還沒有來得及將人帶到院內就被她爹家法伺候了。
作為習武之人蕭祈年老遠就聽到了腳步聲,趕緊躺回了床上,順便檢查一下是不是有所破綻,
發現沒有什么異常之后便龜息躺著。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屋內燭火搖曳,
映照出榻上那個高大的身影。蕭祈年仰面躺著,玄色衣服已被鮮血浸透,
微弱的呼吸輕輕顫動,不仔細看都會懷疑這個人是否活著。蔡叔在榻邊坐下,
指尖搭上蕭煜的脈搏。他的脈象虛浮無力,時有時無,顯然失血過多。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
不難想象這個人之前受過什么非人的對待。身上有些傷口甚至出現了腐爛的現象,
蔡叔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燭火上烤了烤。刀鋒貼近腐爛的刀傷周圍的皮肉時,
他的手突然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握住,力氣大的仿佛要碾碎他。
「莫慌...老夫這是在為你清理腐爛的傷口,你也不想從此成為一個廢人吧。」
蕭祈年這才緩慢的睜開眼睛,深邃的眸子里映著跳動的燭火,「對不起,大夫,
我以為又是有人來取我性命。」我聽到這個話的心猛地一跳,刀鋒劃開皮肉,鮮血涌出。
蔡叔的手穩如磐石,一點點將腐肉剜出。蕭祈年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只是握著床板的手越發用力。當最后一點腐肉被取出時,蔡叔已是滿頭大汗,
他迅速去處止血藥包扎傷口,整個過程行云流水,沒有一絲遲疑。
這個傷口要是有金創藥好的更快,可惜了這窮鄉僻哪怕是大戶人家也不一定能搞到這種好藥。
「你失血過多,需要靜養。」蔡叔起身,轉頭對阿蠻說「阿蠻你跟我去煎藥,
再找個人過來看顧一下他,避免夜里發熱。」走出客房,夜風拂面,
我才發覺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抬頭望去,滿天星斗閃爍,一如山腳下的驚鴻一瞥,
只是這一次,她終于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接下來的日子里,蕭祈年在山寨養傷。
我每日為他換藥,對此老寨主意見很大,可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也舍不得她難過。
就這樣兩人漸漸熟絡起來。蕭祈年博學多才,常常給她講些外面的趣事,
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期待每天與他相處的時光。一個月后,蕭祈年的傷好得差不多了,
這天清晨「阿蠻姑娘,在下要告辭了。」我心中一緊「你的傷還沒完全好......」
「已經無礙了。」蕭祈年微微一笑,「多謝姑娘這些日子的照顧。」他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晨霧中,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三日后,我正在蔡叔的藥園里采藥,突然聽到寨門方向傳來喧嘩聲,抬頭望去,
只見遠處塵土飛揚,一似乎有人正朝山寨疾馳而來。「不好了!官兵來了!」有人大喊。
我跌跌撞撞地跑向寨門,耳邊充斥著哭喊聲和刀劍相擊的錚鳴。濃煙滾滾,遮天蔽日,
她看不清前路,只能憑著記憶摸索著前進。「阿爹!」我聲嘶力竭地喊著,
卻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熟悉的面孔,都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親人。
鮮血浸透了泥土,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一支流矢擦過我的臉頰,
帶起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我顧不得擦拭血跡,繼續向前跑去。寨門處,
我看到了令我終身難忘的一幕。寨主,我的父親,被一柄長槍釘在寨門上。他的眼睛還睜著,
望向我的方向,仿佛在無聲地呼喚她的名字。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喉嚨里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為什么...」我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觸碰父親的臉,
卻怎么也夠不到。淚水模糊了視線,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世界都在崩塌。遠處傳來馬蹄聲,
我機械地轉過頭。透過濃煙,我看到一隊騎兵正在撤離。為首的那人一身銀甲,
在火光中格外刺眼。他似乎有所感應,突然勒馬回頭。四目相對的瞬間,
我感覺心臟被狠狠攥住。那張熟悉的面孔,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蕭祈年的目光依舊深邃,
卻再沒有了往日的溫柔,只剩下冰冷的殺意。他看了我一眼,隨即調轉馬頭,
帶著騎兵絕塵而去。我想要追上去,卻發現自己已經站不起來。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背影消失在煙塵中,就像三日前他離開時一樣。只是這一次,
他帶走了我的一切。我跪在廢墟中,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手無意識地摸向腰間,
那里別著一把匕首,是蕭祈年養傷時送給我的。他說,這把匕首可以保護她,
多么諷刺的一句話。我抽出匕首,鋒利的刀刃映出滿是淚痕的臉,遠處傳來官兵的呼喝聲,
他們在搜查還有沒有活口。我知道,自己必須離開。我最后看了一眼父親的尸首,
將匕首緊緊攥在手中,轉身沒入山林。濃煙漸漸散去,露出滿目瘡痍的山寨。
絲毫沒有往日的歡聲笑語,再也聽不見那個在自己偷偷跑出寨子,
回來被發現罵她“瘋丫頭”的聲音。曾經熱鬧的寨子,如今只剩下斷壁殘垣,尸骸遍野。
我在山林中狂奔,直到再也跑不動。靠在一棵大樹下,終于放聲大哭。
哭聲驚起了林中的飛鳥,它們撲棱著翅膀飛向天際,仿佛在逃離這片充滿死亡氣息的土地。
夜幕降臨時,我擦了擦眼淚,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蕭祈年這個曾經傾心相待的男人,
如今成了此生最大的仇人。「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我喃喃說道,
聲音里帶著刻骨的恨意。3京城,將軍府。紅綢高掛,喜樂聲聲。蕭祈年一身大紅喜服,
站在廳堂中央。他的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眼神卻冷得像冰。「一拜天地——」
他機械地彎腰行禮,余光瞥見身旁的新娘。尚書嫡女崔如煙,京城第一美人。
此刻她低垂著頭,大紅蓋頭遮住了面容,哪怕心里清楚崔如煙心中另有其人,
他和崔如煙都沒有選擇。這場婚事,不過是皇帝為了籠絡兵權與文官勢力的聯姻罷了,
忌憚將軍府的兵權,又沒有更好的合適的機會收回兵權,加上邊關戰亂不斷,
對于將軍府還是有所倚仗;戶部尚書屬于天子近臣深得皇上信賴,
所以他的女兒是最好的棋子。"二拜高堂——"蕭祈年的目光掃過端坐在上首的,
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卻掩不住眼中的精光,這場婚事,他的好父親也受益者,
這場聯姻使得他從將軍變上了忠勇侯,能夠世襲三代"夫妻對拜——"轉身時,
蕭祈年的目光無意間掃過廳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讓他心頭猛地一跳。
那身影......不可能,她應該已經......「將軍?」一旁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蕭祈年收回目光,完成最后一拜。與此同時,廳外的回廊下,江望舒緊緊貼著墻壁,
努力平復著劇烈的心跳。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蕭祈年,
更沒想到這場風風光光的大婚是他的。距離山寨被滅已經過去了三年,
除了和江淮在外奔波的阿大阿二兩人,以及上山采藥的蔡叔,
整個山寨也就他們五人茍且偷生,其余幾百個叔伯兄弟全死于非命。
蔡叔也是在樹林里僥幸遇到的,遇到他的時候他臉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身上也身中數刀,奄奄一息,我費力的將蔡叔背到山洞內,仔細處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
趁著夜色偷摸回到寨子。此時的山寨里面除了烏鴉的叫聲,以及燒焦的橫梁斷壁,
壯著膽子摸回蔡叔的住所,這里也是一片狼藉,地上都是打砸的碎片,草藥被扔了一地,
簡單的拿了一些可以用上的藥材,以及換洗衣物,原路返回折回山洞,
一路上不知跌跌撞撞多少回。第三天的時候蔡叔有了蘇醒的跡象,
身上的疼痛讓他睜不開眼睛,發現蔡叔醒了過來,終于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起來。「蔡叔,
大家都死了,阿爹也死了,我沒有家了。」「咳咳,傻阿蠻,別哭,
你爹也不忍心看著你這樣,人活著才有希望。」蔡叔忍著疼痛緩慢的開口。直到第五天,
由于食物見底,準備再偷偷回一趟寨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食用的東西,過去這么多天了,
那些狗腿子已經走了。對于這個的提議,蔡叔起初是拒絕的,認為此舉過于冒險,
再三保證下,執拗不過她的蔡叔再三叮囑她注意安全。此時的寨子再無往日的歡聲笑語,
黃昏下的寨子格外凄涼,收起難過的神情,躡手躡腳的來到了寨子平時儲存糧食的地方,
這里也被毀的七七八八,地上散落的糧食以及被踩得七零八碎的地瓜等物。
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可以食用的東西,突然聽到了腳步聲,阿蠻慌亂的躲了起來,
這時不小心撞倒了旁邊的架子。「誰在那邊,出來!」江淮抽出手里的劍,
一旁的阿大阿二也握緊了手里的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不可置信的抬起了頭,
從架子后面走了出來,「江淮你怎么才回來,阿爹沒了,寨子也沒了,大家都死了...」
江淮看著從木架后走出來的人,愣住了,他本來以為連義父都沒了,阿蠻恐怕也兇多吉少,
唯獨沒有想過阿蠻還活著。他和阿大阿二早就回寨子了,
聽見寨子靜悄悄的不由的警惕了起來,偷摸的上了寨子不遠處的樹林,
看見寨子黑漆漆的一片,遍地都是尸首,也不知死去了多久,腐臭位隱約的飄散在空氣中,
觀察了半天,看見寨子毫無動靜,三人才安心的抄近路回寨子。到了寨子不遠處,
義父的尸首還被一柄長槍釘在寨門上,三人合力好不容易將老寨主的尸首安葬妥當,
便想著到寨子里看看還有沒有僥幸逃脫的人,可搜尋一圈下來,別說人了,
連寨子養的狗都不見蹤影,存放糧草的這個屋子是他們搜尋的最后一處,
實在沒想到能在此遇到江望舒。蔡叔傷勢過重,江淮本來想留下阿大阿二照看他們,
自己投身軍營,找機會替義父報仇,經此一事的阿蠻仿佛一夜之間長大,
讓他們三人一同出發,也有個照應,自己則和蔡叔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對外祖孫相稱。
江淮詫異的看了一眼自己記憶里的小姑娘,最終還是妥協了,
在此之前護送兩人到了安全的地方,才帶上阿大阿二去往軍營報名參軍,
并且約定好要記得通信。思緒被拉到三年前,回想起從前的點滴,心口還是隱隱作痛,
如果不是為了阿爹報仇的信念支撐,恐怕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我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面紗,
確認自己的偽裝是否無誤。時隔三年沒人會將我和那個山寨的學習藥理的小醫女聯系在一起。
最初的兩年,和蔡叔在那個小山村遇到了隱世的藥婆婆,機緣巧合之下我救了藥婆婆一命,
看我對醫術感興趣,便把一身醫術傳授給我,兩人雖無師徒之名卻有著師徒之實。
在那之后藥婆婆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熬了兩年看著已經出師的江望舒,
藥婆婆欣慰的閉上了眼,安頓好藥婆婆的后事,在征得蔡叔的同意,兩個人在鏢局的護送下,
一路來到了京城。憑借這些年行醫攢下的積蓄,
以及江淮托人帶回來的銀子在京城盤下一個小醫館,在偌大一個京城幾乎沒有女大夫,
加上醫術精湛,在治好尚書夫人的下紅之癥后很快就聲名遠揚。
以往身體有什么不適都難以啟齒,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