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平夏倚靠在橙色Nappa真皮精心縫制的主駕座位上,左手肘搭在車門扶手上,右手肘壓著扶手箱,她用左食指按了圓形的座椅按摩開關,座椅按摩壓得腰背酥軟。她緩緩閉上眼睛,白天處理事情已耗費她太多的精力。修行禁地突然闖入的年輕人,傷員施救,防蔽耳目,一系列操作讓她疲憊不堪,即便如此,她心里還惦記著一脈單傳的徒兒——諸葛薇。這徒兒自小就跟著她,師徒倆人皆天資卓越,體內流淌著極為罕見的夢魘血脈。目前只有平夏一人開了夢眼,能視人夢境。徒兒想要開啟夢眼,還需成功突破渡劫這一難關。
夢眼,是會變色的虹膜,夢魘血脈族人獨有的天賦贈禮,卻也如同惡魔的烙印一般。自古以來便有傳聞,開了夢眼的人,將擁有超乎常人的非凡之力,甚至可以改天換地,扭轉乾坤。古往今來,夢魘族人便以其與生俱來的聰穎與超凡能力,這獨特的天賦,無論在哪個領域,都能展現出令人矚目的才華。然而,正是這份天賦,卻給他們帶來了無盡的災禍。
因為他們的能力過于出眾,往往會引起社會的動蕩與不安。在權力的眼中,這樣的能力無疑是一種威脅,嚴重挑戰了現有統治秩序。因此,歷代統治者都將夢魘族人視為潛在的威脅,不遺余力地打壓他們,企圖將他們的才華埋沒在歷史的塵埃之中。
這些打壓行動,不僅剝奪了夢魘族人展現自己能力的機會,更是讓他們長期生活恐懼與壓迫的陰霾之中。為求自保,他們被迫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小心翼翼地生活在社會的邊緣,時刻警惕著,生怕被統治者察覺而遭受滅頂之災。
盡管處境艱難,夢魘族人卻從未放棄過對自由與平等的追求。他們深知自己的天賦并非是制造混亂與破壞的工具,而是應該用于造福社會,推動人類的社會進步,為社會的進步與發展做出貢獻。為此,他們一直暗中努力,尋找著擺脫困境的契機。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夢魘族人始終在堅守著自己的信念與理想。他們滿懷期待,渴望有一天能夠徹底擺脫壓迫與束縛,真正展現出自己的才華與能力,為這個世界帶來光明與希望。而這一天,或許就在不遠的將來等待著他們。
在那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鳴過后,諸葛平夏在第一時間便恢復了清晰的神志。徒兒此次突破所引發的天雷異象,確實非同小可,極有可能驚擾到附近居民,引發不必要的騷動與恐慌。因此,采取有效措施防蔽耳目、全力掩蓋異象,確為當務之急。她目光掃過四周,只見地面上躺著徒兒和年輕人,毫無動靜,顯然是受到了雷擊的影響。她心中一緊,趕緊起身,毫不猶豫沖上前去,仔細檢查兩人的狀況。
經過一番細致檢查,她并未發現兩人有任何皮外灼傷痕跡。用手背湊近兩人鼻孔,能感到兩人的鼻息,頸動脈跳動有力,尚無大礙。不一會她看到諸葛薇睜開眼睛,黑色眼睛虹膜。當徒兒看到年輕人后,眼睛虹膜又變成以前的琥珀色。她意識到徒兒的夢眼已成功開啟,大功告成,她懸著十年的心終于放下。
諸葛平夏雙手迅速合十,閉目凝神,全神貫注地開始緩緩撤去之前布下的結界。隨著她的動作,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開始緩緩流動起來。
霎時間,原本密布天空的烏云開始逐漸消散,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驅散。風也慢慢平息下來,不再呼嘯肆虐,整個天地間恢復了一片寧靜。
她環顧四周,大露天觀景臺上沒有游客,停車區只有一輛大巴車。附近能躲雨的地方不多,突變的天氣也許會有人躲進觀景臺或大巴車內。
她直奔小觀景臺,也沒有看到游客,只有一名工作人員背對她坐著。她靠近服務臺。服務員戴著耳機眼盯著手機屏玩著王者榮耀,只見他雙手快速操作屏幕,忙得不亦樂乎,右腳抖動越發頻繁,預示他快攻破對面堡壘。她靜靜站在他身后看著。五分鐘后,他握拳振臂一呼,才發現身后有個中年女游客。
只見女游客滿臉關切,向他詢問:“請問,今天會打雷下雨嗎?”他感覺她似乎對即將開始的旅行有些擔憂,害怕突如其來的天氣變化會打亂行程計劃。
他聞言,微微抬頭望向窗外。只見天空一片晴朗,陽光明媚,幾朵白云悠閑地飄浮在空中,完全是一幅寧靜和諧的畫面。他指著窗外,微笑著搖搖頭,回答道:“看這天氣,應該不會打雷下雨的。”
然而,他完全不知道就在剛剛,這片天空曾經歷過一次驚心動魄的變化。一個響亮的雷聲劃破天際,但這一切短暫的瞬間,卻淹沒在攻城拔地的歡樂中,此刻的天空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女游客聽了他的回答,似乎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服務員并不知道異象,這也讓她暗自松了口氣,不需要對他用封口。
離開服務臺,她一路飛奔,趕到山頂懸崖旁的露天停車場,看見一輛開著乘客門的大巴。她鉆進大巴車,打量一圈,只有司機一人。
她快步走向司機,臉上帶著急切與懇求。她向司機說明大景觀臺上有傷員的情況,懇請司機幫忙將傷員運送下山。司機看著她焦急的模樣,點頭答應了下來。
她心中稍安,立刻領著司機走到山頂大石牌旁。只見那位年輕人仍然躺在地上,面色蒼白,顯然傷勢不輕。她的徒兒則在一旁打坐,看起來似乎在為年輕人調理氣息。兩人走近年輕人,司機蹲下,她托起年輕人上半身,讓年輕人趴在司機背上。司機深吸一口氣,緩緩起身。徒兒起身,撿起落在地上的包,走在三人前頭。司機背著年輕人,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小心,生怕顛簸到傷者。諸葛平夏緊隨其后,用手穩穩地扶著年輕人的后背,為他提供額外的支撐。費了好大勁,終于趕回帳篷。諸葛平夏掀開帳篷門簾,兩人把年輕人抬上大床靠外一側。滿頭大汗的司機走近空調叉腰喘氣,徒兒癱坐沙發上。諸葛平夏脫掉年輕人鞋子,墊高臥枕蓋好被子,回頭望了望一直盯著年輕人的徒兒,仿佛還沒回過神。
為答謝司機出手幫忙,諸葛平夏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一沓百元大鈔遞給司機,司機慌忙擺手拒收。她以為司機嫌少,又加一沓,司機還是搖頭擺手。來回推搡幾下,司機堅決不收。她笑著倒杯水,雙手捧給司機,司機笑著接過一飲而盡。她接過空杯,放在沙發桌上。隨后兩人走出帳篷,回到停車場,四周空無一人。司機上車坐到駕駛位,熟練地系好安全帶。她從乘客門一側上車,伸出右手面帶笑容表示感謝,司機也大方伸出右手。就在兩人右手緊握時,她眼睛虹膜變成黑色,司機渾身一軟,整個人斜靠座椅上。她緊握司機右手,心里默念十下,瞳孔恢復琥珀色后,她用左手拍拍司機。司機猛然驚醒,兩人還握著右手。
諸葛平夏微笑著揮手,誠摯感謝司機專程送她上山到懸崖營地,笑容可掬,她左手的錢是他應得的辛苦費。司機滿臉笑意,樂呵呵點頭,接過錢,放進口袋。她下車朝著司機揮手告別,司機笑著點頭回應,發動引擎駛離山頂停車場。
離開停車場,天色已晚,她望著懸崖營地旁閃著藍光的營地休閑餐廳招牌,應該還有人需要妥善處理。她走進休閑餐廳,又是只有服務員一人,如同對司機一樣,握手、黑瞳、昏厥、琥珀瞳、拍肩、人醒、互相打哈哈。再等她走出餐廳時,手里拎著打包好的燒烤。回到帳篷,徒兒還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年輕人發出輕微鼻鼾。
“按摩結束,請問您還需要什么服務?”清澈的女聲讓諸葛平夏睜開雙眼,看清了顯示屏上的時間,2024年12月29日22點。她推開車門,下車回到帳內,徒兒坐在沙發上翻冊子,年輕人還在熟睡,偶爾冒出一兩聲鼻鼾。
她換上拖鞋,坐到徒兒旁邊,說:“今天成功了,你應該已經開了。”
女孩扭過頭,露出笑容:“真的嗎?”
“真的,我今天看到黑色了,但是現在應該只能探,需要多加練習,才能去改。”
“太好了。”諸葛薇手舞足蹈,抱著諸葛平夏喜極而泣。
她輕輕撫摸著徒兒后背說:“不容易,都過來了。不過你可得好好感謝這位年輕人。今天他和你一起,你才能過關。說來也怪,我檢查過他,一絲傷痕都沒有,常人之軀怎么能抵擋那雷電的威力?”
徒兒抬頭望著熟睡的年輕人,低聲喃喃道:“看他現在睡的跟死豬一樣,應該沒什么影響。”
“瞧你,這樣說人家。”
“哦……”
“好了,事不宜遲,我在這里幫你護法,你用我平日教你的方法進他夢境,試試讓他醒來。”
“好吧。”
徒兒起身,踢飛拖鞋,貼著年輕人坐下,雙手握著他的左手,閉眼調息。五分鐘后,徒兒睜眼,黑色瞳孔,年輕人抽動一下,徒兒又閉上眼睛。
看著靠在一起的這對年輕人,諸葛平夏扣緊帳篷門簾,沖了一杯咖啡,水溫燙嘴,把咖啡放在床頭柜上。輕手輕腳從沙發拿下抱枕放在床邊地上,曲腿坐上松軟的沙發抱枕,右手搭膝蓋,閉眼調息,左手挨著年輕人右手,也是黑色瞳孔,徒兒和年輕人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