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田書香,三十二歲,縣圖書館的普通管理員。
本以為這輩子最大的風浪不過是和丈夫趙明遠為了柴米油鹽拌幾句嘴。直到那個雨天,
叔嬸提著行李不請自來,一腳踹碎了我平靜的生活。"住一陣子?
"嬸嬸王桂芳的指甲掐進我的沙發扶手:"書香啊,你這兒寬敞,我們正好幫你照顧你公公,
也讓你們減少點壓力。"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而我看著他們徑直搬進次臥。
突然意識到——這個家,不再是我的了。接下來的日子像場噩夢。我的化妝品莫名失蹤,
工資卡被追問去向。甚至深夜加班回來,連口熱飯都成了施舍。"女人就該伺候男人!
"王桂芳的唾沫星子噴在我臉上時,我丈夫卻低頭扒飯,仿佛聾了。最痛的不是叔嬸的刻薄,
是明遠躲閃的眼神里,那個逐漸死去的自己。
直到我在叔嬸抽屜里發現公公退休金的轉賬記錄。白紙黑字撕碎了最后一絲容忍。
當王桂芳在家族聚會當眾污蔑我摔碎古董花瓶時。我摸到口袋里正在錄音的手機——這一次。
我要讓所有人看看,老實人發起火來,到底有多可怕。1我叫田書香,今年三十二歲。
和丈夫趙明遠住在縣城一棟不算大但溫馨的兩居室里。我們結婚五年,
生活雖不富裕卻也安穩。我在縣圖書館做管理員,明遠在建筑公司當技術員。
兩人工資加起來勉強夠用,還能存下一點。那是個陰雨綿綿的周六早晨,
我正坐在陽臺上看書,享受著難得的休息日。雨滴輕輕敲打著玻璃,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清香。突然,門鈴響了。"誰啊?"我放下書,
趿拉著拖鞋去開門。門外站著明遠的叔叔趙建國和嬸嬸王桂芳。兩人提著大包小包,
臉上堆著笑容,卻讓我心里"咯噔"一下。"書香啊,我們來看你們了。
"王桂芳的聲音尖細刺耳,不等我邀請就擠了進來。鞋上的泥水在地板上留下清晰的腳印。
我強忍著不適,勉強笑道:"叔、嬸,怎么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飯菜。
"趙建國把行李往客廳一放,環視著我們的房子,眼神像是在評估什么。"明遠呢?
""他去加班了,應該快回來了。"我手忙腳亂地收拾茶幾上散落的雜志和零食。
突然意識到他們帶的東西太多了,不像只是來做客。果然,
王桂芳下一句話就讓我僵在了原地:"我們打算在你們這兒住一陣子,
你公公一個人在家我們不放心,想就近照顧他,也能減輕你們的負擔不是嗎。
"我公公——明遠的父親——確實獨居在縣城另一頭的老房子里。但身體硬朗得很,
上個月還自己去海南旅游了一周。這理由找得實在牽強。
"這...我們家只有兩間臥室..."我話還沒說完,王桂芳已經推開我們的次臥門,
把行李往里搬。"這間正好,我和你叔住這間,你們小兩口住主臥。"她自顧自地安排著,
仿佛這是她自己的家。我站在原地,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圍裙邊。明遠一直說他叔嬸對他有恩,
小時候供他讀書,我作為妻子理應感恩。但這樣不請自來,連商量都沒有,實在太過分了。
晚上明遠回來,看到叔嬸已經安頓好。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但很快就被"孝順"的說辭說服了。"書香,叔嬸難得來,咱們好好招待。他們年紀大了,
住一起也好有個照應。"我咬著嘴唇沒說話。明遠總是這樣,對親戚有求必應,
從不考慮我的感受。2叔嬸住進來的第三天,我就發現事情沒那么簡單。
王桂芳早上六點就敲我們的門:"書香,起來做早飯了!你叔胃不好,得按時吃飯。
"我迷迷糊糊爬起來,發現廚房已經被翻得亂七八糟。我精心收納的調料被胡亂堆在臺面上,
冰箱里的食材少了一大半。"嬸,我的那盒土雞蛋呢?"我小心翼翼地問。王桂芳正在煎餅,
頭也不回:"我拿來給你叔補身體了,他血壓高,需要營養。你們年輕人吃什么都行。
"我攥緊了拳頭,那是同事從鄉下帶來的正宗土雞蛋。我舍不得吃,
想留給明遠過生日時做蛋糕用的。更過分的是,我發現梳妝臺上的護膚品少了幾瓶。
衣柜里我最喜歡的一條絲巾也不見了。當我委婉地問王桂芳時,她理直氣壯:"哎呀,
我看你東西那么多,用也用不完,我拿點怎么了?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趙建國則整天躺在沙發上看電視,聲音開得震天響,煙灰彈得到處都是。我委婉提醒,
他卻瞪眼:"我在自己侄子家,還不能舒服點了?"一周后,我忍無可忍地向明遠抱怨。
"他們太過分了,把我們家當自己家一樣,我的東西隨便拿,生活習慣完全不尊重我們。
"明遠正在看圖紙,頭也不抬。"書香,忍忍吧,他們住不了多久。以前父親忙,
都是叔嬸拉扯我,不容易,咱們得知恩圖報。""報恩也要有個限度!"我提高了聲音,
"他們這是把我們當免費旅館加餐廳!"明遠終于放下圖紙,疲憊地揉著太陽穴。"書香,
你知道我工作壓力多大嗎?別為這點小事煩我。"我看著他眼下的青黑,心軟了。
明遠確實辛苦,每天早出晚歸。我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3叔嬸住滿一個月時,
王桂芳宣布了一個"好消息"。"我和你叔商量好了,以后就住這兒了。
你公公那邊我們每周去看一次就行。"我手里的菜刀差點掉到腳上:"什么?
這...這不太合適吧?我們家太小了...""有什么不合適的?"王桂芳尖聲打斷我。
"明遠是我侄子,我們是一家人!再說,你們結婚這么多年也沒個孩子,兩間房足夠了。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心里。我和明遠確實一直懷不上孩子,去醫院檢查過,
醫生說我們都沒問題,可能是壓力太大。這成了我心里的痛,
現在被王桂芳這樣輕描淡寫地提起,我眼眶瞬間紅了。"書香啊,"王桂芳突然換了副嘴臉,
親熱地拉著我的手。"你看你每天上班那么累,不如把工作辭了,專心在家照顧我們。
你叔說了,明遠工資夠養活一家人。"我猛地抽回手:"不可能!我喜歡我的工作!
"王桂芳臉色一沉:"不識好歹!女人家就該相夫教子,整天往外跑像什么話!"那天晚上,
我堅決地告訴明遠必須讓叔嬸搬走。明遠卻支支吾吾。"書香,
再等等...我找個合適的機會跟叔說...""等?還要等多久?"我聲音發抖,
"他們已經打算長住了!明遠,這是我們的家!"明遠沉默了很久,
最后只說了一句:"書香,他們畢竟是我長輩..."我轉身進了臥室,淚水無聲地流下。
我愛的男人,在關鍵時刻卻保護不了我,保護不了我們的家。
4事情在家族聚會上達到了頂點。那天是明遠堂弟的婚禮,所有趙家親戚都來了。酒過三巡,
王桂芳突然站起來,敲著杯子讓大家安靜。"今天趁大家都在,我有件事要宣布。
"她滿臉紅光。"我和建國決定搬去和明遠書香一起住,
以后就由我們照顧他們小兩口的生活。"我震驚地看著她,這完全是顛倒黑白!
明明是他們強行入住,現在卻說成是去照顧我們!親戚們紛紛稱贊他們"仁厚",
說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懂孝順。王桂芳得意地瞥了我一眼,繼續道:"書香這孩子啊,
雖然工作忙,不太會照顧人,但有我在,一定能把她教好。"我的臉火辣辣的,
像是被當眾扇了耳光。更讓我難堪的是,明遠就坐在旁邊,一言不發。"對了,
"王桂芳突然提高聲音。"書香啊,你上次打碎的那個古董花瓶,是我陪嫁的寶貝,
價值好幾萬呢。不過算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猛地站起來:"我從來沒有打碎過什么花瓶!"全場寂靜,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王桂芳做出痛心疾首的樣子。"你看看,做錯事還不承認。明遠啊,你得好好管教你媳婦。
"明遠終于開口了,卻是對我說:"書香,坐下,別鬧了。"那一刻,我的心涼透了。
我的丈夫,在所有人面前,選擇了站在欺負我的人那邊。回家的路上,我和明遠一路無言。
進了家門,我直接進了臥室,反鎖上門。明遠在門外低聲下氣地道歉,說他是迫于壓力,
讓我理解。我靠著門滑坐在地上,淚水模糊了視線。理解?誰來理解我?我的家被侵占,
我的尊嚴被踐踏,我的丈夫卻要我"理解"?5夜深人靜時,我擦干眼淚,做出了決定。
既然沒人替我說話,那我就自己保護自己。第二天一早,我趁叔嬸出門遛彎,
仔細檢查了他們的房間。在趙建國的抽屜里,我發現了一疊銀行流水單。
他們每月從公公的退休金賬戶中轉走一大筆錢,只給老人留基本生活費。
我悄悄用手機拍下了這些證據,又翻出了更多東西。王桂芳偷偷拿走的我的首飾,
甚至還有明遠的一些重要文件。晚上,我約了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大學同學吃飯,
咨詢相關法律。她告訴我,叔嬸的行為已經構成非法侵占他人財物。
而且如果他們長期居住在我家,可能形成事實上的居住權,以后更難趕走。"書香,
你必須強硬起來,"同學嚴肅地說,"收集證據,然后給他們下最后通牒。"回家后,
我破天荒地沒有做晚飯。王桂芳嚷嚷著餓,我平靜地說:"從今天開始,各做各的飯。另外,
請你們一周內搬出去,否則我會報警處理。"王桂芳先是一愣,隨即尖聲大笑。"報警?
你報啊!看看警察管不管家務事!"趙建國陰沉著臉:"書香,你太不懂事了。
我們住這兒是看得起你們!"明遠聞聲從房間出來,驚慌地看著我們。"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我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明遠,你看看這個。
你親愛的叔嬸每月從爸的退休金里偷錢,還偷拿我們的東西。這就是你讓我'理解'的長輩?
"明遠看著證據,臉色越來越難看。趙建國惱羞成怒,一巴掌拍在桌上。"反了天了!明遠,
你就這么縱容你媳婦污蔑長輩?"明遠終于站直了身子,聲音雖輕但堅定。"叔,嬸,
書香說的如果是真的...你們必須給個解釋。"王桂芳突然撲過來要搶我的手機,
我靈活地閃開,冷冷地說:"我已經備份了。明天我會去爸那里,把這些都告訴他。還有,
我已經聯系了社區居委會和派出所,他們會協助處理非法侵占的問題。
"趙建國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你...你敢!""我為什么不敢?"我直視著他的眼睛。
"這是我的家,我的生活。你們不請自來,鳩占鵲巢,現在該滾出去了!
"王桂芳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說明遠忘恩負義,娶了媳婦忘了娘家人。但這一次,
明遠站在了我身邊。"叔,嬸,"他的聲音有些發抖,但很清晰。"明天我幫你們找房子,
周末前搬出去吧。"6叔嬸搬走后的第三天,家里終于恢復了平靜。我跪在地上,
用力擦洗著他們住過的房間地板。仿佛要把所有不愉快的記憶一并抹去。"書香,別忙了,
休息會兒吧。"明遠站在門口,手里端著杯熱茶。我沒有抬頭,
繼續用力擦著地板:"這房間有股味兒,怎么洗都洗不掉。"明遠嘆了口氣,
蹲下來握住我的手:"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受委屈了。"我停下動作,看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里有愧疚,有疲憊,還有我許久未見的溫柔。我的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
砸在地板上,和清潔劑混在一起。"明遠,我不是非要和他們對著干,
但他們太過分了..."我哽咽著說。明遠把我拉起來,輕輕抱住我:"我知道,我都知道。
是我太懦弱了,總想著息事寧人,卻讓你一個人承受這么多。
"這個擁抱讓我積壓多日的委屈如決堤般涌出。我靠在他肩頭,哭得像個孩子。
明遠輕拍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樣低聲安慰。哭夠了,我擦干眼淚,突然想起什么:"對了,
爸那邊你聯系了嗎?
關于退休金的事……"明遠神色一僵:"還沒...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我握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這不是小事,爸有權知道真相。"明遠猶豫了一下,
點點頭:"好,周末我們去看看爸。"周六早晨,我們買了水果和補品,
驅車前往公公住的老小區。路上,明遠一直沉默,手指不停地敲打方向盤。"別緊張,
"我輕聲說,"爸是明事理的人。"明遠勉強笑了笑:"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在想,
叔為什么會做這種事?他從小對我很好,重小就拉扯我……"我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