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姜芙的糯糯低吟,魏錚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指。
姜芙看向他的小腹,那里的袍子被撐了起來,然而男人的面容卻依舊沉穩冷肅。
姜芙舔了舔唇,有些貪戀的望著那處。
可郎心似鐵,她今日已是唐突了些,若先前還能借以藥性,那再這樣,難免會讓魏錚生疑。
她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
若說先前是她有意為之,并不欲過早的成為魏錚的女人,那么今日按著她的設想,她會以極其無辜的、受害者的姿態,成為他真正意義上的女人。
世子魏錚是個極有責任心的男人,若當真占有了她,不會不管她。
至于其余的,徐徐圖之。
但今日顯然失算了。
他明顯有了反應,卻哪怕勞心勞力,也不想占有了她。
被世家精心教養出來的世子,極重規矩。
端方守禮,信守諾言。
這是姜芙重生后,想攀附上他的原因。
然而也正因為如此,困難重重。
哀戚的眸子流轉,少女不施粉黛卻已是粉嫩水靈,雪肌嬌嫩,盈潤飽滿,纖腰銷魂,又因著那控訴柔婉的一眼,撩人至極,似怨他不肯碰她,魏錚剛剛坐正了的身子幾乎不穩,少女方才 在自己手上,他最是知曉她有多么勾人,內心深處升騰起一抹想要狠狠揉弄占有的心思。
這心思實在齷齪,魏錚努力移開視線。
聽著少女低低的哭泣聲,素來沉穩的男人一時慌了神。
“你別哭,我會對你負責,待將來世子妃進門,我會許你一個貴妾的身份。”
姜芙抹著帕子的手一頓,她極有自知之明,她是個商戶之女,生母改嫁到國公府后,父親也已去世,是比商戶女還不如的孤女。
更不要說,因為她和馮氏的關系,說她是國公府的恥辱也不為過。
畢竟她那位好母親一直都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自然明白自己這樣的身份配不上身份尊貴的世子,想做個妾室都不太容易。
而今她一番欲擒故縱,能讓魏錚說出這樣的話,已是不易。
貴妾呢,可她想要的不僅僅是“貴妾”二字。
姜芙垂下的眼睫深處,藏著深深的野心。
美人如狐狡黠,然而露出的那一截頸子卻格外柔軟乖巧的模樣,“世子救我已是大恩,我怎敢再求旁的。”
不求貴妾,自然是因為想求的更大。
魏錚卻只信以為真,少女的柔軟乖巧更讓他心疼,思以為她從前得到的太少太少,他內心深處油然而生一種想好生疼愛她的感覺。
太過嬌軟,也太過惹人憐。
讓他竟想不顧一切,現在就將人納了,護在羽翼之下。
“不,這是本世子欠你的,也是你該得的。”
“只是還得等一等。”
他自幼所學的規矩,所受的教導,根深蒂固的觀念,讓他在成婚前連個通房都不愿有,更遑論是納個貴妾這等明晃晃打女方臉面的事情。
只能等一等。
“今日之事你且放心,我會替你討個公道,今日過后,三房中無人再敢欺你。”
姜芙知曉魏錚的為人,自然也便知道他這句話的分量。
狹長的眼睫微顫,少女長睫上尤自帶著淚,淚珠晶瑩,一瞬間仿佛她眼中也似帶了光,只是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睫又顫了顫,“今日之事,姨母應該......應該也不是故意的吧。”
她眼中尤自帶著惶恐,又帶著期冀。
“這些你不用管。”
多么傻的小姑娘,都這個時候了,還要替馮氏尋借口。
“可.......芙兒更不想連累世子。”
她眼眸盈潤,似藏了深情,又羞羞怯怯的低下頭去。
少女本就生得撩人,這樣柔情蜜意的望著他,一瞬間讓魏錚有些難以自持。
她應是喜歡自己的。
魏錚有些歡喜,心中又有些澀澀的。
因他不能回饋同等的喜歡,純真少女的歡喜讓他更多的是一種愧疚。
“這不是連累。”
留下這句話,魏錚讓府醫再過來給姜芙看了看病,開了些藥,囑咐谷雪照顧好她,這才離去。
來到榮禧居的時候,正是午時一刻,魏老夫人正用著午膳,瞧見魏錚過來了,有些驚訝。
魏錚午間自來是住在大理寺的,并不回府,這個孫兒沉穩干練,沉迷公務,在家里瞧見他都有些稀奇。
忙讓人添了碗筷,魏錚坐在一旁,好生陪老夫人用了午膳,這才說起三房中發生的事情。
“老身自來都知曉,馮氏不喜姜芙這個前頭生的女兒,只不曾想到,她竟能狠心至此。”
“那到底是她的親生女兒。”
“母親,不僅僅是這樣,她這樣做,要置我們國公府于何地,還有魏棠,被她教得還未出嫁便這般汲汲營營,用上這等陰私手段,危及國公府的聲譽,只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魏錚自然知曉魏老夫人最在意什么,若只關姜芙,魏老夫人估摸著只會惋惜兩句,不會真因為這個旁人家的女兒,真對自己家的兒媳和孫女做什么的。
但事關公府聲譽,自然就不同了。
“三房這邊這次是不能再姑息了,我們家的女孩兒,便是庶女也不能這般下作。”魏老夫人定了定心神。
魏錚也點點頭,“妻賢夫禍少,三嬸已經是這樣了,不能讓魏棠的性子繼續左了下去。”
魏老夫人沉吟片刻道:“既是要磨一磨棠姐兒的性子,便送到莊子上,那里人少,容易靜心,再讓嬤嬤好好教教她規矩。”
“馮氏,便跟著她一同過去吧。”
“鄒嬤嬤,你去三房傳老身的話。”
“老夫人。”有婆子上前,“三夫人在外跪著,說要求見您。”
“正好。”魏老夫人道:“也省的你過去,直接將這話告訴她。”
馮氏聽到魏老夫人的決定后,幾乎要暈死過去。
“老夫人,您聽兒媳解釋,今日之事全是誤會......”
“聒噪的惹人煩。”魏老夫人不喜,“當初老身耐不住老三求,同意他將馮氏給娶進門,原想著她雖是二嫁之身,但好歹也是伯府的女兒,家教總不會差了,結果......”
“真是悔不當初。”
“祖母安心,孫兒過去瞧瞧。”
魏錚過去的時候,正聽到馮氏在那里哭天嗆地,“母親,兒媳若是被送走,棠姐兒和嬋姐兒怎么辦,尤其是棠姐兒,棠姐兒都要到議親的年齡了,豈不是要被耽誤了。”
“是不是姜芙,是不是她在世子跟前說了什么,讓您誤會兒媳。”
“姜芙就是個外人,您緣何要為個外人......”
馮氏不防,一抬眼正對上魏錚深邃的眼眸。
“三嬸,你誤會表妹了,表妹不曾說過三嬸的不是,更甚者,表妹還曾替您辯解。”
馮氏一愣。
“三嬸,你也知我官至大理寺卿,您覺得沒有證據,侄兒會同祖母說這事嗎,還是三嬸想要今日發生的事情公之于眾。”
馮氏軟了腿,嘴唇囁喏的不敢再說什么了,回去之后便叫了魏三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