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刁蠻公主遇冷面將軍大盛朝,一片國泰民安之象,京城更是繁華似錦,熱鬧非凡。
在這偌大的京城,云昭公主那可是聲名遠揚的“混世小魔王”。她對琴棋書畫這類文雅之事,
簡直就像看到了最討厭的東西,提不起絲毫興致。相反,她唯獨鐘情于舞刀弄劍,
整天就像一匹完全脫韁的野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橫沖直撞,
生生把個京城攪得如同熱鬧到爆棚的大集市。這日,
云昭公主正躺在公主府花園的吊床上晃悠,聽著小丫鬟眉飛色舞地講新傳聞:“公主!
新凱旋的楚逸將軍可神了!聽說他單槍匹馬斬了敵國三員大將,盔甲上的血都凝成了冰碴子!
而且啊……”丫鬟突然壓低聲音,“長得比話本子里的神仙還俊呢!
”云昭公主“嗖”地坐起身,差點掀翻吊床。她抓過案上的蜜餞往嘴里塞,
腮幫子鼓得像小倉鼠:“當真?本公主倒要瞧瞧,是何方人物能比本公主的大刀還威風!
”說罷,她眼珠一轉,突然跳起來,扯下墻上的虎皮披風往肩上一甩,“備馬!
咱們去會會這位楚將軍!”彼時,楚逸將軍剛剛班師回朝,正進宮面圣述職。
此刻定要經過朱雀大街。云昭公主帶著十幾個丫鬟,喬裝成江湖賣藝的。
她特意把自己的金絲護甲換成粗布護腕,還往臉上抹了點煤灰,
學著說書人口中的“俠女”模樣,在路中央立起刀架。那把九環大刀在她手里,
起初還能耍出幾個花架子,可沒幾招就變成了亂舞,刀環碰撞聲哐哐作響,
驚得路邊賣糖人的老伯差點摔了挑子。那大刀在她手中,與其說是耍,
倒不如說是毫無章法地亂舞,就像喝醉了酒的大漢在瞎比劃。
引得周圍百姓紛紛像被花蜜吸引的蜜蜂一樣,圍過來觀看這熱鬧的場景。
人群中不時傳來陣陣哄笑和驚嘆聲,可云昭公主卻渾然不覺,依舊自顧自地揮舞著大刀,
還時不時地偷偷往道路的盡頭瞟上幾眼,滿心期待著楚逸將軍的出現,
心里念叨著:“怎么還不來呀,本公主都快揮不動了啦?!眹^百姓越來越多,
有人笑她是“東施效顰”,有人卻鼓掌起哄:“姑娘好氣力!”云昭公主累得氣喘吁吁,
卻仍不忘時不時踮腳張望。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她定睛一看,
只見一輛裝飾古樸的馬車緩緩駛來,車簾上繡著的玄色云紋,昭示著主人身份不凡。
楚逸的馬車緩緩行至此處,一下子就被這熱鬧得有些過頭的場面堵住了去路。楚逸微微皺眉,
心中涌起一陣不悅,暗自想著:這是在搞什么名堂,莫要耽誤了正事。
他伸手緩緩掀開馬車簾子,一臉冷峻地看著眼前這出鬧劇。楚逸掀開簾子的瞬間,
仿佛有股寒意撲面而來。他身著的黑色鎧甲泛著冷光,肩頭還別著戰場上帶回來的青銅箭鏃,
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狹長的眼眸掃過人群時,
讓云昭公主莫名想起冬日里結冰的護城河。她心里“咯噔”一下,
隨即壞笑起來——這么個冷冰冰的人,逗起來一定很有趣!于是,她故意腳下一崴,
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九環大刀“當啷”一聲飛出老遠。那模樣,
活脫脫像個調皮搗蛋到了極點的孩子,逗得周圍百姓哄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云昭公主卻偷偷瞇著眼觀察楚逸。只見他微微皺眉,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似乎在權衡是該管這閑事,還是直接離開。云昭公主看到冷面將軍皺起的眉頭,
心里瞬間像綻放了一朵煙花,花癡雀躍:“哇,果然長得很俊俏呀,這傳言一點不假!
這位冷面俊將軍就連皺著眉頭都那么好看?!背荻⒅l間若隱若現的珍珠步搖,
突然冷笑一聲:“公主殿下的‘演技’,倒是比舞刀的功夫精湛許多。在這鬧市耍把式,
萬一傷到百姓可如何是好。這京城之地,本就該井然有序,怎能容這般亂象。
”這話驚得云昭公主張大了嘴。她還沒來得及反駁,楚逸已放下車簾,冷聲吩咐:“繞道。
”云昭公主哪肯罷休?她借著人群掩護,一個縱身跳上馬車,一屁股坐在楚逸對面,
故意湊近了些。這下她看清了,楚逸眼尾有道極淡的疤痕,
像是被弓弦劃傷的——這可是戰場上留下的印記!她托著下巴,
笑嘻嘻地說:“將軍怎么認出我的?莫不是偷偷打聽過本公主的‘英雄事跡’?
”說這話的時候,她心里還在打著小算盤:只要能引起這俊俏將軍的注意,
本公主這出戲就算沒白演。楚逸看著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子,
只見她臉頰因剛才的折騰而泛著紅暈,像熟透了的紅蘋果,一雙大眼睛靈動有神,
就像夜空中閃爍的星星,正滿懷期待地看著自己。他冷淡地回了句:“無聊。
”心里想著這刁蠻公主莫不是故意在此搗亂,耽誤他回府?云昭公主哪肯輕易罷休,
雙手托腮,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好奇地上下打量著他。她細細端詳著楚逸的眉眼,
心中暗自贊嘆:這將軍果然生得俊朗,比我想象中還要好看呢。以后要是能天天看著這張臉,
那該多好呀。嘴里還不自覺地嘀咕出聲:“將軍,你這臉長得可真好看,
就像畫里走出來的一樣?!背菝碱^緊鎖,心中有些惱怒,冷聲道:“公主殿下,還請自重。
”云昭公主眨了眨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一臉無辜地問:“將軍,
你還沒有說是怎么認出本公主身份的?本公主可是喬裝打扮了呢?!闭f罷,
還故意挺了挺胸膛,似乎對自己的喬裝頗為得意。楚逸別開臉,
耳尖卻微微泛紅:“京城之中,敢在鬧市舞刀,還帶著宮制玉佩的‘江湖藝人’,
恐怕只有公主殿下一人?!彼D了頓,又補充道,“況且,
您的丫鬟剛才把‘公主萬福金安’說成了‘將軍萬福金安’。”云昭公主“噗嗤”笑出聲,
這一笑,倒讓楚逸有些不自在。他輕咳一聲,正要再次下逐客令,云昭公主卻突然湊近,
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氣混著塵土味撲面而來:“哎呀,還是被將軍識破了。不過將軍,
您可別生氣嘛。本公主就是聽聞將軍威名,實在好奇,才想出此下策,就想見見將軍您。
聽說您一人能敵百人,戰場上是不是特別威風?快給本公主講講嘛!”楚逸一臉無奈,
冷冷道:“公主若想見本將軍,大可光明正大地去將軍府拜訪,何必如此胡鬧,
擾亂京城秩序?!痹普压鞑灰詾槿坏財[擺手,說道:“要是光明正大去,多沒意思呀。
而且本公主就喜歡這樣熱熱鬧鬧的,將軍您不覺得這京城平日里太無趣了嗎?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極了王府池塘里追著魚食的錦鯉。楚逸望著她,突然想起出征前,
在皇宮御花園見過的那只橫沖直撞的小貍貓。他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忍住,猶豫了一下,
緩緩開口道:“戰場上之事,并無什么好說的,不過是保家衛國,
盡本將軍的職責罷了……”然而,話雖這么說,在云昭公主那好奇目光的注視下,
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講起了一些戰場上的經歷。云昭公主聽得津津有味,
時不時還會插上幾句嘴,問一些天真又有趣的問題。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
車窗外的喧囂漸漸模糊,只剩兩個人的聲音,一冷一熱,竟意外地和諧。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將軍府到了。楚逸看著眼前這個絲毫沒有公主架子,活潑得過分的云昭公主,
心中有些哭笑不得。但畢竟對方是公主,他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只是提醒道:“公主身份尊貴,還望日后行事能多考慮后果,莫要再這般任性。
”云昭公主歪著頭,想了想,認真地點點頭說:“好吧,既然將軍都這么說了,
本公主就聽將軍的?!闭f完揮揮手便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坐上公主府跟隨的馬車回了府。
2 公主的追夫大計自那日一別,云昭公主滿腦子都是楚逸——他說話時微微皺眉的樣子,
鎧甲縫隙里露出的那截冷白皮膚,還有講起戰事時眼中轉瞬即逝的鋒芒。她翻來覆去睡不著,
干脆爬起來,在月光下對著銅鏡比劃:“明日見了他,是要裝作偶遇,還是直接登門?
”小丫鬟打著哈欠說:“公主,您都念叨半夜了……”第二天,天還沒亮透,
天邊才泛起一絲魚肚白,云昭公主就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帶著滿滿當當的食盒,
一大早就跑到了楚逸府上。她特意換上新買的淡粉色勁裝,
腰間系著的羊脂玉墜子隨著步伐叮咚作響。顯得格外俏皮可愛,站在門口,雙手叉腰,
理直氣壯地對門房說:“去通報你家將軍,就說本公主來“切磋武藝”啦?!遍T房無奈,
只好進去通報。云昭公主心里想著:哼,本公主一大早就來,將軍一定會被我的誠意打動的,
說不定還會對我另眼相看呢。此時楚逸正在后院練劍,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
只見他身姿矯健,一招一式,剛勁有力,劍花閃爍,劍氣縱橫,手中長劍舞得密不透風,
劍氣掃過石階,竟將露珠都劈成了兩半。云昭公主躲在假山后偷看,看得眼睛都直了,
一不小心碰落了塊石頭?!皣W啦”一聲,驚得楚逸手中劍陡然轉向,劍尖直指她咽喉!
云昭公主非但不害怕,一看到他,眼睛瞬間亮得像兩顆星星,也不顧旁人在場,
直接拍手叫好:“哇塞,將軍好劍法!比本公主在宮里看的雜耍精彩多了!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在安靜的后院中格外突兀。云昭公主滿心歡喜,
眼睛一刻也舍不得從楚逸身上移開,心里不住地贊嘆:將軍這身姿,這劍法,真是太迷人了,
本公主這次可真是認定他了。楚逸被她這突如其來的叫嚷聲吵得心煩意亂,
手中的劍差點都拿捏不穩。楚逸收劍回鞘,臉色黑得像鍋底:“公主殿下,私闖將軍府,
就為了說這句?”云昭公主厚著臉皮湊過去,從食盒里拿出塊桂花糕:“當然不是!
我還帶了點心呢!將軍嘗嘗?”見楚逸不為所動,她又眨眨眼,“要不這樣,您教我劍法,
我請您吃一個月的點心?”,楚逸黑著一張臉,走到武器架子跟前,冷冷地說:“公主殿下,
若是無事,還請回吧。末將還要操練武藝。
”楚逸心中郁悶不已:這公主怎么一大早就跑來搗亂,真是讓人頭疼,我可沒功夫陪她瞎鬧。
云昭公主卻像沒聽到他的逐客令似的,一臉討好地湊上前去,嬌聲說:“將軍,
你這劍法好厲害呀,能不能教教本公主?本公主保證,一定會學得很快的。
”楚逸看著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這公主真是難纏,教她幾招,
說不定就能打發她走了。于是,便隨便教了她幾招基本的劍法??蛇@一教才發現,
云昭公主根本不是學劍的料——不是把劍揮成掃帚,就是摔個屁股墩。但她摔倒了也不惱,
反而躺在地上耍賴:“將軍,你扶我起來,我就再送你十盒玫瑰酥!
”云昭公主一開始學得倒是有模有樣,還能專注于劍法,可沒一會兒,
她的心思就像斷了線的風箏,飄到別處去了。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楚逸,
心里想著:將軍認真教我劍法的樣子,真是太帥了!要是能天天看到就好了。
楚逸被她那熾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提醒道:“公主,習武需專心,
這般三心二意,如何學得好劍法?”云昭公主嘻嘻一笑,厚著臉皮說:“將軍,
你說你這么厲害,以后保護本公主好不好呀?有將軍在身邊,本公主就什么都不怕啦。
”云昭公主滿心期待地看著楚逸,心里幻想著以后和楚逸形影不離的場景,
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楚逸一臉黑線,沒好氣地說:“公主身邊侍衛眾多,個個武藝高強,
無需末將?!痹普压鲄s不依不饒,像個撒嬌的小孩子,拉著楚逸的袖子晃來晃去,
“那些侍衛哪有將軍厲害,本公主就要將軍保護嘛,將軍就答應人家嘛。”她的手指冰涼,
掌心還沾著方才練劍時的薄汗。楚逸無奈地搖了搖頭,
心中暗自感慨:這公主還真是刁蠻任性!楚逸有些哭笑不得,
心里想著:這公主怎么就纏上我了呢,真是拿她沒辦法。但又不能對公主太過無禮,唉,
真是麻煩。云昭公主見楚逸還是不答應,眼睛一轉,突然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眼眶微紅,聲音帶著一絲哭腔說:“將軍,你看本公主一個弱女子,雖然身邊有侍衛,
可他們都不解本公主心意。將軍您如此英武不凡,就不能滿足本公主這小小的心愿嗎?
” 云昭公主心里打著小算盤:哼,本公主就不信,裝可憐還打動不了你。
楚逸看著云昭公主這副模樣,心中頓時有些不知所措。他向來不擅長應付女子,
尤其是像云昭公主這般身份尊貴又任性的公主。他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公主,
末將職責在身,恐怕不能時刻陪伴公主左右?!背菪睦锛m結萬分:答應吧,
實在怕這公主日后更加糾纏不清;不答應吧,又實在不忍看她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
云昭公主一聽楚逸這話,知道有了轉機,立刻破涕為笑,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說道:“將軍不必時刻陪伴,只需在本公主遇到危險時能及時出現就好啦。將軍如此神勇,
定能護本公主周全,旁人知曉將軍在暗中護著本公主,想必也不敢輕易造次。
”云昭公主心中竊喜,覺得自己這招欲擒故縱頗為奏效,
已經開始幻想楚逸以保護者身份常伴身邊的畫面了。楚逸見云昭公主變臉如此之快,
不禁啞然失笑,心中那絲惱怒也消散了幾分。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若不答應,
這公主指不定還會想出什么更離譜的法子來糾纏,暫且答應下來,或許能讓她消停些時日。
于是,他微微抱拳,說道:“既然公主如此堅持,末將便答應公主,若公主當真遇到危險,
末將定不會坐視不管。”云昭公主一聽,頓時心花怒放,開心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貓,
蹦蹦跳跳地圍著楚逸轉了一圈,說道:“好呀好呀,將軍可不許反悔。從今日起,
本公主就有將軍護著啦?!闭f著,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從腰間掏出一塊精致的刻有并蒂蓮的玉佩,塞到楚逸手中,“這是本公主的信物哦,
將軍拿著可就不許反悔了喲!”云昭公主滿心歡喜,
覺得這塊玉佩能讓自己和楚逸的關系更加緊密,仿佛就會在楚逸心里留下了印記。
楚逸看著手中的玉佩,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好拒絕,只得無奈地將玉佩收下,
說道:“多謝公主賞賜,末將定會妥善保管。時辰也不早了,公主還是早些回宮吧,
免得皇上和皇后娘娘擔心?!痹普压鲄s擺了擺手,說道:“不急不急,
本公主還沒看夠將軍練劍呢。將軍,你再練一套劍法給本公主看看嘛。”說罷,
便拉著楚逸的胳膊,一副不答應就不罷休的樣子。
云昭公主心里想著:好不容易才和將軍有了親近的機會,可不能這么輕易就回宮,
多看一會兒將軍練劍,說不定就能多喜歡將軍一分呢。楚逸看著云昭公主那執拗的模樣,
實在無法拒絕,只好重新拿起劍,在院中施展起劍法來。云昭公主則搬了個凳子,坐在一旁,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時不時還拍手叫好,那一臉崇拜的模樣,
仿佛楚逸是這世間最厲害的人。云昭公主沉浸在楚逸的劍法之中,
心中對他的傾慕又多了幾分,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楚逸真正愛上自己,成為自己的如意郎君。
這一場景,在這晨光微熹的將軍府后院中,構成了一幅別樣的畫面。而楚逸或許還未意識到,
從云昭公主闖入他生活的這一刻起,他原本平靜的生活,將因這位任性又執著的公主,
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3 情愫漸生起初,楚逸只當公主是一時興起,并未放在心上。
可云昭公主那股子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兒一上來,那真是無人能擋。
她天天變著法兒地出現在楚逸身邊,不是借口請教兵法,就是以切磋武藝為由,
要么就是讓楚逸教她騎馬,甚至只是送個糕點,攪得楚逸原本平靜的生活泛起層層漣漪。
云昭公主雙眼亮晶晶,一臉期待地看著楚逸,拉著他的胳膊撒嬌:“楚將軍,
聽說您兵法造詣極高,本公主最近對兵法很感興趣,您就教教我嘛。”楚逸一臉無奈,
但又不好拒絕,只得點頭應允?!俺④?,你可以教我騎馬嗎?聽說你的馬術一絕呢!
”楚逸從一開始的無可奈何,到慢慢習慣云昭公主的出現在他的身邊,
或許也在慢慢習慣在生活里。她還會偷偷觀察楚逸的喜好,知道他喜歡讀書,
便常常去藏書閣找與他相同的書籍,只為了能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學識,和他有更多的話題。
每次與楚逸交談時,她都緊張得手心出汗,卻又強裝鎮定,
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一樣怦怦直跳。又過了幾天,京城護國寺的廟會正如火如荼。
晨霧未散時,云昭公主便倚在鎏金雕花窗前,望著遠處飄來的糖炒栗子香氣,
指尖無意識地繞著繡帕邊角。貼身侍女夏蘭捧著新裁的鵝黃襦裙進來,見她這副模樣,
抿嘴笑道:“公主莫不是在想那楚將軍?昨兒個御膳房新做的玫瑰酥,您都錯拿成桂花糕了。
”“就你嘴貧!”云昭公主臉頰飛起紅暈,抓起妝奩里的珍珠釵輕輕敲了敲夏蘭手背,
“快幫我梳頭,今日要梳個最時興的飛天髻?!便~鏡里,珠花隨著她的動作輕顫,
倒比窗外新綻的玉蘭還要奪目三分。待梳妝完畢,云昭公主滿意地轉了兩圈:“就這顏值,
楚逸見了不得眼前一亮?”給楚逸寫信時,她咬著筆桿犯了難。
開頭寫“親愛的楚將軍”太肉麻,寫“喂,那個誰”又太沒禮貌。
最后憋出一句官方口吻的邀請,還特意在末尾畫了個小愛心,畫完又趕緊拿墨水涂掉,
嘀咕著:“太不矜持了,太不矜持了!”墨箋上的字被反復描摹了三遍,
云昭公主仍覺不夠妥帖?!皩④姟倍謱懙枚饲f,到“共賞盛景”時筆鋒卻無端柔了幾分。
她突然把筆往硯臺里一擱,懊惱道:“夏蘭,你說楚逸會不會覺得我太過刻意?
”話音未落又猛地搖頭,“不行,上次他在演武場教我練劍騎馬,我還沒好好謝過!
”楚逸摩挲著信箋邊緣,眉頭擰成川字。案頭兵書翻開著《孫子兵法》,可書頁間夾著的,
卻是前日云昭公主連同信件一起硬塞給他的桂花糖。當時楚逸收到信差點把茶噴出來。
這位姑奶奶三天兩頭搞事情,上次非要跟他學騎馬,差點把他的戰馬累癱。
本想回信說“軍務繁忙,恕不奉陪”,但想起答應過保護她,只能長嘆一聲:“這哪是公主,
分明是我的債主!”“將軍府向來只聞戰鼓,何時進了甜香?”他自嘲地輕笑,
忽然瞥見信末洇開的墨點,恍惚看見少女咬著筆桿猶豫的模樣,
最終將披風往肩上一甩:“備馬。”廟門前的石獅子披著紅綢,各色燈籠在風里晃出暖光。
云昭公主踮腳張望時,裙擺上的銀線蝴蝶正巧掠過楚逸手背。“你總算來啦!
”她全然不顧旁人目光,伸手便要去拉他,卻在指尖觸到寒鐵護甲時頓住,
“將軍今日還帶著護腕?”楚逸下意識往后撤了半步,又怕傷她心,
只好別開臉道:“習武之人習慣了。”余光里,少女耳墜上的珍珠隨著她蹦跳輕晃,
倒比他見過的任何夜明珠都要鮮活。云昭公主挽著他胳膊就往前拽:“走走走!
本公主帶你見識見識京城廟會的夜色盛宴!”楚逸被拽得一個趔趄,心想這哪是逛廟會,
感覺比在軍營操練一番還要累人。糖畫攤前,
云昭公主托腮看著熬糖師傅的銅勺在石板上翻飛,突然指著不遠處驚呼:“將軍快看!
那個糖畫里的龍會動!”楚逸順著她指尖望去,卻見她鬢邊碎發沾了糖絲,
在陽光下泛著蜜色光暈?!跋胍P凰?”他話音未落,銀錢已遞了出去。
這刁蠻公主還真是可愛,指著鳳凰卻夸著龍?!罢嫣?!”云昭公主咬下糖畫的鳳尾,
突然湊近楚逸,“將軍嘗嘗?”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他喉結動了動,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
“噗嗤!”少女笑得前俯后仰,“將軍嘴上沾了糖霜,像只偷吃的小狐貍!”說著掏出帕子,
卻在觸到他臉頰時僵住——指腹下的溫度,比糖畫還要燙人。面具攤的老板見二人過來,
立刻殷勤推銷:“這位公子英氣,戴這白虎面具再合適不過!小姐生得嬌俏,
這九尾狐面具可是京城獨一份!”云昭公主戴上狐貍面具,突然壓低聲音:“將軍可知,
狐貍最會騙人?”不等楚逸回答,她已把老虎面具扣在他臉上,“但老虎也會被狐貍牽著走,
對不對?”暮色漸濃時,云昭公主突然拽著楚逸跑到許愿樹下?!皩④姡憧矗?/p>
”她指著樹梢的紅綢,“聽說把愿望寫在絹布上掛上去,就能心想事成。
”楚逸接過她遞來的筆墨,瞥見她寫的“愿家國永安”,筆尖頓了頓,
寫下的卻是“愿她長樂無憂”。煙花炸開的剎那,云昭公主仰起的臉上落滿金粉。“將軍,
你說...”她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喧嘩打斷。醉漢踉蹌著撞來時,
楚逸幾乎是本能地將她護在懷里。檀香混著硝煙味撲面而來,
云昭公主聽見頭頂傳來急促的心跳,竟比煙花炸開的聲響還要清晰。
“你若受傷...”楚逸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沙啞,低頭時,
卻見少女眼尾含著笑意:“將軍是不是忘了?你可是全京城最厲害的武將,
連只醉貓都對付不了?”她伸手去摘他臉上的面具,指尖擦過他發燙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