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意外死后沒有直接轉世投胎，而是成為了怨靈。靈體投胎的方式要復雜得多，
得把怨氣全部給一個人吸收干凈后才能投胎。我正愁找不到人來吸收我的怨氣時，
我的家搬來了一個年輕人。不過他有些弱，怕是不能成為我的怨氣罐子。但是沒關系，
我可以用靈力養好再用。辛辛苦苦給他做靈氣飯給他補身體，偷偷把怨氣放他身上。
就在我以為我快要過上好日子時，發生了個大意外。誰知道我偷偷用靈氣養他還養出錯了！
最后造成的結果是我和他一體雙魂，不分你我。
1. 怨靈與病弱作家的初次交鋒我飄在廚房的天花板角落，
第一百零八次數著墻磚上的裂縫。距離我死亡時間已經過去三年零四個月。而我，言安，
依然被困在這間七十平米的公寓里，像個被遺忘的Wi-Fi信號，時強時弱地存在著。
"咔噠。"門鎖轉動的聲音讓我激動的瞬間凝聚成形。又一個看房的人。
中介領進來一個穿黑衣瘦高的男人，他的臉色蒼白得像張復印紙，
走路時右手不自覺地按在左胸上。我皺了皺眉，繼續觀察。他咳嗽了兩聲，聲音悶沉，
像是從肺部深處擠出來的。“齊先生，這間公寓地段不錯，安靜離商場也近，采光也很好，
但就是前任業主...”中介的話戛然而止，他大概想起了我是怎么死的。“就這里吧。
”那個姓齊的男人環顧四周，目光掃過我所在的角落時，我發誓他的視線停頓了半秒。
“我喜歡安靜。”安靜？我冷笑一聲飄到他面前，故意讓周圍的溫度驟降五度。
他打了個寒顫，卻露出一個奇怪的微笑。簽完合同后，中介逃也似地離開了。
齊語——我從合同上偷看到的名字——慢慢收拾著行李。他打開藥盒時我數了數，
七種不同顏色的藥片。“我知道你在。”他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墻角，對嗎？
”我驚得差點散形。三年來，他是第一個感知到我存在的人。“你能看見我？”我凝聚成形，
一身白襯衫西褲。周圍的燈忽亮忽滅。齊語轉過頭，他的眼睛是罕見的琥珀色，
清透得像能見底，在昏暗的室內像兩盞小燈。“看不見，但能感覺到。”他又咳嗽起來，
“從小就能。”我飄近他，發現他的氣息微弱得像風中殘燭。這不行，絕對不行。
我需要一個強壯的宿主來吸收我的怨氣，而不是這個看起來隨時會斷氣的病秧子。
“你...為什么租這里？”我問。“便宜。”他頓了頓又苦笑道，
“而且鄰居不會抱怨我半夜咳嗽。”我沒再說話。晚上，我觀察著齊語艱難的入睡過程。
他每個小時都會因咳嗽驚醒一次，床頭柜上的止咳糖漿已經見底。凌晨三點，
他被噩夢驚醒后，睜開眼睛，粗氣喘息著，輾轉反側半小時后再次入睡。
他蜷縮成一團的樣子讓我想起了被雨淋濕的小狗。“該死的。”我對著空蕩蕩的客廳抱怨，
“為什么偏偏這么弱？”按照靈體世界的規則，我需要一個活人吸收我的怨氣才能投胎。
當然那個活人不會死，頂多會倒霉一些，生點小病。過去三年有六任租客，
沒有一個能撐過我的"熱情歡迎"。而現在，
這個叫齊語的病弱男人成了我最后的希望——如果他沒先死于肺病的話。思考了兩天，
我做了個決定。既然他現在太弱無法承受我的怨氣，那我就先讓他強壯起來。
就不信他不能當我的怨氣罐子。怨靈也是靈體的一種，我除了怨氣是有害垃圾，
需要找宿主吸收。我還有靈氣，不過這個需要我汲取天地精華，修煉而來。中午，
齊語吃完飯拿著電腦包出門后，我花了半小時才讓一把菜刀浮起來。靈體操控實物消耗巨大，
但看著他那速凍食品居多的冰箱，我不得不采取行動。齊語晚上回來時，
就看到餐桌上擺著一碗加了靈氣熱氣騰騰的山藥排骨湯。那是我生前最拿手的滋補湯品。
“什么情況？”他警惕地環顧四周。“我做給你補身體的。”我在他耳邊吹氣，
滿意地看著他脖子上的汗毛豎起來。“喝掉。”“鬼做的飯能吃嗎？”他對著空氣發問。
“第一，我不是鬼，是怨靈。”我飄到他所看的方向，讓吊燈閃爍兩下以示強調。“第二，
不吃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見識什么叫真正的鬧鬼。”齊語聽了我的話，坐在餐桌上，
低頭看看色香味俱全的湯，猶豫著嘗了一口，眼睛突然睜大。“好喝。”我得意的哼笑，
也不看看我是誰。接下來的兩周我給他做飯成了奇怪的例行公事。我白天研究食譜，
用盡全部靈力為他準備滋補餐食；晚上則偷偷的嘗試一點點釋放怨氣給他。
但他吸收的速度慢得令人發指，簡直像用吸管喝太平洋。“你的工作到底是干什么的？
”某天晚餐時我問。他面前擺著我精心炮制的當歸羊肉羹。“網絡作家。”他舀了一勺湯，
“寫恐怖小說的。”我先是不可思議的問道，“作家那不是居家辦公的嗎？
你每天提著公文包去哪呢？”他理所當然道，“當然是去能讓我有靈感的地方啊。
”我無話可說，只能問別的。“所以你相信靈異存在？”“當然相信啊，
不然我為什么住在這。”“但沒想到接觸最深的一個靈異會這么...”他斟酌用詞，
“居家。我以為怨靈都是張牙舞爪的類型。”“哦，你喜歡那種的話，那我也是可以的。
”我讓所有櫥柜門同時砰地打開，“還需要演示嗎？”“不用了！”他舉手投降，
嘴角卻帶著笑。這個笑容讓他蒼白的臉突然有了生氣，我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淡了一些。
心里突然有點刺撓，不疼就是麻麻的。真是見了鬼了，我一個怨靈既然還能有肉體的感知。
這樣祥和的日子第三周發生了意外。
2. 黑霧中的共生之契彼時我正在嘗試做一道復雜的天麻燉魚頭，突然感到靈力不支。
鍋鏟掉在地上，我被迫回到虛弱狀態——一團模糊的白影。齊語不知何時站在了廚房門口。
“你還好嗎？”他皺著眉，著急的問。“死不了，畢竟早就已經死透了。
”我勉強凝聚出嘴巴的形狀，“離遠點，我控制不住怨氣了。”黑色的霧氣從我體內滲出，
這是死亡時的痛苦記憶具象化。通常人類接觸這個會做一個月噩夢。
但齊語做了一個讓我始料未及的動作。他像不受控制般伸手觸碰了那團黑霧。“等等，
你——”劇痛襲來，但并非來自我。齊語跪倒在地，渾身發抖，卻死死抓著那團黑霧不放。
我驚恐地發現怨氣正以驚人的速度流入他體內。以前我都是一點點釋放怨氣給他吸收，
現在突然接觸這么多，說不定會爆體而亡。“停下！你會死的！”我試圖收回怨氣，
卻發現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循環。他的生命力與我的怨氣交融，
產生了一種我從未見過的能量波動。好長一段時間后這場鬧劇才平息下來，齊語癱倒在地，
但嘴角掛著奇怪的微笑。更詭異的是，我發現自己的怨氣沒那么重了，也不是被吸收掉那樣，
而是被凈化了。“你瘋了嗎？”我凝聚成形去探他的脈搏，跳動得比往常更有力。
我百思不得其解。“有點意思，”他喘著氣說，“你的怨氣嘗起來有點像黑巧克力，
苦但回甘。”巧克力不是純苦的嗎？我死得早，都忘記味道了。我瞪著他，
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這個病弱的恐怖小說作家，可能比任何驅鬼大師都要危險。
因為他不僅不害怕我，還似乎對我的怨氣上癮了？就在這時，門鈴響了。我們同時轉頭，
如果外人看到倒在地上的齊語和飄在半空半虛半實的我，這畫面可不好解釋。
“待在原地別動。”我命令道。齊語乖乖的點了點頭。我放心下來，
隨后飄向門口通過貓眼查看。門外站著一個穿黑色風衣的女人，她抬頭直視貓眼，
仿佛能看到我，而我是正常人一樣微微一笑。“言先生，”她的聲音穿透門板，
“我是靈界管理處的琳默。關于你違規豢養人類的事，我們需要談談。
”3. 命運交織的銀線我的靈體瞬間凝固。豢養人類？什么東西，
我只是給他做飯補補身體而已啊！我下意識的離開門口擋在齊語面前，
盡管以半靈體狀態根本擋不住什么。琳默直接穿門而入，黑色風衣在身后無風自動。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廚房，黑色高跟靴子沒有直接接觸到地面。“違規豢養人類，言安先生，
你知道這在《靈界守則》第幾條嗎？”她冰冷的聲音像冰錐刺入我的靈核。
我有些難受的捂住頭。齊語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擋在我和琳默之間。“等等，
他沒有強迫我。”琳默挑眉，攤開手掌，手心浮現一本泛著幽藍光芒的冊子。
“《靈界守則》第137條：禁止靈體通過任何形式豢養、操控或持續性影響活人。
”她冷冰冰地念道。“違者將遭受靈核粉碎之刑。”我感覺到靈體一陣戰栗。
靈核粉碎意味著徹底消失，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我們不是那種豢養關系！
我也沒有傷害他。”我急忙解釋，“我只是...給他做飯而已。”“用靈力灌注食物，
持續喂養活人，這就是標準的豢養流程。”“不過如果雙方都堅持沒有豢養的話，
那你的處罰會輕很多，頂多被關個幾十年吧。”我真的要裂開了。我才死了4年不到啊！
琳默的指尖亮起危險的白光，“跟我走，言安。至于這個人類...”她掃了齊語一眼，
“會被清除相關記憶。”齊語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竟然能碰到我了！他沒有說話，
卻是死死的握住我的手，像是不讓我走。我心一暖，這人沒白喂。“我不會忘記你。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很輕但異常堅定。
“那些湯...是我這些年來吃過最用心的食物。”加了靈力，能不用心嗎！
果然是個小白眼狼。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然而，琳默完美冰冷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
“什么，共生契約已經進展到這個程度了？”“什么契約？”我和齊語轉頭，異口同聲問道。
琳默嘆了口氣，指尖的白光消散。“看來你們真的不知道。”她打了個響指，
公寓的墻壁突然變得透明，顯露出無數纏繞在我和齊語之間的銀色絲線。“共生契約，
靈界最古老的禁忌之一。靈體與活人自愿交換能量，最終形成永久共生關系。
”我震驚地看著那些銀線。有些連接在我的胸口和齊語的左胸之間，
正隨著我們的心跳同步脈動。“但這不可能！”我反駁，
“我只是想讓他強壯到能吸收我的怨氣，好讓我能投胎轉世。”齊語轉頭看我一眼。
我有點心虛，但這又是事實。林默露出諷刺的笑：“你給他做飯時在想著什么？”我愣住了。
回憶那些在廚房里艱難操控廚具的時刻，我確實不止一次希望...他能好起來。
不知什么起，看到他咳嗽，捂著胸口，我就感覺我和他共感了。
不止和他一樣感到身體不舒服，還隱隱有些異樣。心疼他的痛苦。“愿望越純粹，
契約越牢固。”林默說。“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完成契約成為共生體，
或者由我切斷連接——但你們都會因為能量反噬而消散。”公寓陷入死寂。
齊語的咳嗽聲打破了沉默。“如果完成契約...我會變成什么？”他問。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指尖連接我們的銀線。“半靈體。保留人類形態但擁有靈體能力，
壽命...不確定。”林默轉向我，“而你，言安，將永遠失去投胎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