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偶得利器
李斬塵將五萬金幣小心翼翼地收進懷里，抬腳朝著集市走去。春日的陽光灑在石板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新鮮的果子嘞，又甜又脆！”“上好的綢緞，客官要不要瞧一瞧？”各色攤位琳瑯滿目，可他只是隨意掃過，并未駐足。
他的目光在人群與攤位間游移，心中盤算著是否有合適的材料能用于修繕建筑的細處。然而，一圈逛下來，竟未發現能入眼之物。正當他準備折返時，一陣喧鬧聲從不遠處傳來。
“各位看官，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一個尖細的聲音格外刺耳。李斬塵抬眼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袍、頭戴破斗笠的男子，正站在一塊褪色的布幡前，布幡上歪歪扭扭寫著“包治百病”四個大字。男子身旁擺著幾個陶罐，里面裝著黑乎乎的膏藥。
“我這膏藥，乃是祖傳秘方，跌打損傷、腰酸背痛，一貼見效！”灰袍男子手舞足蹈，唾沫橫飛，“前幾日張屠戶家的小兒子，摔斷了腿，用了我的膏藥，如今活蹦亂跳！”
圍觀的百姓中，有人露出懷疑之色，也有人似乎動了心。李斬塵本不想理會，可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瞥見灰袍男子的袖口下閃過一抹寒光。他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站定，裝作隨意打量的樣子，目光卻死死盯著對方。
那灰袍男子似乎察覺到了李斬塵的注視，微微一頓，隨即又提高了聲音：“這位公子，瞧您氣宇軒昂，想必是習武之人。我這兒還有強身健體的秘藥，保準讓您功力大增！”
李斬塵并未搭話，目光卻順著男子身后的木箱望去。木箱半開著，露出一角暗紅色的布料，布料下隱約可見長條形的輪廓。他心中一動，正欲靠近細看，卻見灰袍男子突然伸手擋住了木箱。
“公子若是沒興趣，還請別耽誤我做生意。”灰袍男子眼神閃爍，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
李斬塵笑了笑：“只是好奇，閣下這木箱里，藏著什么寶貝？”
“哪有什么寶貝，不過是些雜物罷了。”灰袍男子干笑兩聲，伸手欲合上木箱。
就在這時，一陣風突然刮過，掀開了布料一角。李斬塵的瞳孔猛地一縮，只見布料下，是一桿血紅色的長槍，槍身泛著詭異的光澤，槍頭寒光凜冽，仿佛還殘留著一絲血跡。
“這長槍，倒是有些意思。”李斬塵目光緊鎖長槍，緩緩說道。
灰袍男子臉色一變，急忙將布料重新蓋好：“公子看錯了，不過是根普通的木桿。”
“哦？”李斬塵往前踏了一步，“既然是木桿，為何閣下如此緊張？”
周圍的百姓見氣氛不對，紛紛向后退了幾步，小聲議論起來。
“這兩人不會打起來吧？”
“那灰袍人看著就不像好人。”
“那長槍看著邪乎得很。”
灰袍男子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公子莫要多管閑事，否則……”
“否則怎樣？”李斬塵直視著對方的眼睛，周身氣勢陡然提升。集市的喧鬧聲似乎在這一刻都消失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灰袍男子盯著李斬塵，眼中的狠厲突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戲謔的深邃。他慢悠悠地繞著木箱踱步，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打著箱面，發出“咚咚”聲響。
“五萬金幣。”他突然停下，聲音低沉而篤定。
李斬塵眉梢微挑：“什么五萬金幣？”
“買下這桿槍。”灰袍男子掀開布料，猩紅長槍徹底暴露在陽光下，槍桿上暗紋流轉，似有血氣在其中翻涌，“你身上帶著五萬金幣，剛好夠。”
圍觀百姓發出一陣驚呼，交頭接耳的聲音愈發嘈雜。
“這也太貴了！”
“五萬金幣能買半條街的鋪子了！”
“他怎么知道這位公子帶了多少錢？”
李斬塵卻瞬間冷靜下來，手不自覺摸向藏著金幣的衣襟。對方不僅看穿了他的意圖，連隨身金幣數目都一清二楚，這份眼力和魄力，絕非尋常江湖騙子能有。
“閣下倒是直接。”李斬塵沉聲道，“不過，憑什么認為我會花五萬金幣，買一根來歷不明的長槍？”
灰袍男子突然笑了，笑聲沙啞而詭異：“你會的。”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你重建樓閣時，用的是祖宅廢墟的磚瓦，骨子里是個敢押上一切的人。第二，這桿槍，只有你能用。”他頓了頓，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第三——你注定要與血為舞，這桿槍，就是你的宿命。”
集市的喧鬧聲仿佛徹底消失，李斬塵只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對方字字句句，都像是剖開他的過往與未來。周圍百姓聽得一頭霧水，卻被兩人之間的氣勢震懾，無人敢開口。
“五萬金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灰袍男子不再廢話，掌心向上攤開，“錯過今日，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
李斬塵盯著灰袍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萬金幣？閣下莫不是把我當傻子。”
“這桿槍，值這個價。”灰袍男子不為所動，眼神依舊篤定。
“值不值，我說了才算。”李斬塵向前一步，周身氣勢驟然提升，“三萬五金幣，賣，我拿走；不賣，我轉身就走。”
圍觀的百姓倒吸一口冷氣，三萬五金幣，依舊是常人難以想象的巨款。
“你在壓價。”灰袍男子瞇起眼睛。
“是你在漫天要價。”李斬塵毫不退縮，“我看得出，這槍對你來說，也是個燙手山芋。與其爛在手里，不如換點金幣實在。”
灰袍男子沉默良久，突然大笑起來：“好！好一個李斬塵，果然有魄力。三萬五金幣，成交！”
李斬塵心中一緊，對方竟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但此刻，他顧不上多想，伸手入懷，取出三萬五金幣，重重地拍在灰袍男子手中。
灰袍男子接過金幣，隨意地揣入懷中，然后一把抓起長槍，扔向李斬塵。李斬塵伸手接住，長槍入手，一股寒意順著手臂傳來，仿佛有無數冤魂在槍中哀嚎。
當李斬塵再抬頭時，卻發現灰袍男子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周圍百姓目瞪口呆，面面相覷。
“人呢？”
“怎么突然不見了？”
“這也太詭異了！”
李斬塵皺起眉頭，仔細打量四周。突然，他發現地上有一張紙條，彎腰撿起，只見上面寫著幾行小字：“槍名血煞，遇強則強，慎用。后會有期。”
李斬塵將紙條收入懷中，握緊手中長槍。槍身的血紅色愈發鮮艷，仿佛在吸收周圍的光線。他轉身離開集市，人群自動為他讓出一條路。
一路上，李斬塵都能感覺到長槍在手中微微顫動，仿佛有生命一般。回到新建的樓閣，他將長槍放在桌上，仔細端詳。槍桿上的暗紋，像是某種古老的符文，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這槍，究竟有什么秘密？”李斬塵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李斬塵走到窗邊，向外望去，只見一隊黑衣人騎著快馬，朝著樓閣疾馳而來。為首的黑衣人手中拿著一張畫像，不時與身旁的人交談。
李斬塵心中一沉，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來者不善。他握緊血煞長槍，感受著槍身傳來的冰冷氣息，一種莫名的興奮涌上心頭。
“來得正好，就讓我試試這血煞的威力。”李斬塵低聲說道，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
黑衣人越來越近，馬蹄聲震得地面都在顫抖。李斬塵深吸一口氣，提起長槍，大步走出樓閣。一場惡戰，似乎在所難免。